第197節
從那一刻起,陳智的心裡就充滿了一種極其悲憤和內疚的情緒。但他不想表露出來,現在並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尤其不能表露給鸚鵡看見,自從四眼死後,鸚鵡的精神狀態已經很脆弱了。陳智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把剩下的人全都活著帶出去。
「剛才是你在背後叫我嗎?」,陳智平靜的問身後的鸚鵡道。
鸚鵡此時的臉色非常不好,他默默的搖搖頭,嘴唇發抖的說道,「我沒有叫你,剛才我看見胖威哥和鬼刀哥像兩團影子一樣,被那面大鏡子抽到裡面去了,然我就聽見了一個聲音叫你……。」
「但那個聲音……,怎麼,怎麼那麼像……」,鸚鵡說到這裡的時候,不自覺的摀住了自己的嘴巴,輕聲說道,「怎麼那麼像是四眼兒的聲音?」
鸚鵡畢竟年輕,從四眼死了之後,他早已沒有了原來的那種精神氣色,他現在明顯慌了神,抱著槍身上瑟瑟發抖。
「你也聽見了?」,陳智的腦袋嗡的一聲,此時他確定自己剛才真的沒有聽錯,也不是幻聽,那個呼喚他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
「怎麼會有四眼的聲音,難道是四眼還沒有死嗎?」,陳智的腦子思索著,「不可能,他的整個腦袋都已經被睚眥咬下去了,是我親手將他入葬的。」
「那只有一種可能性了,是四眼在怨恨他們,不想自己孤苦伶仃的死這裡,來找我們去給他做伴嗎?而且,最主要的是鬼刀和胖子兩個人哪裡去了?是去進到鏡子中了嗎?還是被四眼……」
也許是處於一種愧疚的情緒,陳智此時的腦中開始不由自持的胡思亂想起來,比較混亂,他順著那些巨大的鏡子依次走下去,查看了所有的鏡子。那些鏡子裡面依然浮現著神域內的景色,但那個放著巨大棺槨的主墓室景象,卻再也找不到了。
「這房間裡面到底有什麼鬼?好像故意把他們兩個引開一樣。」
陳智一時間變得有些慌亂了,但他不想讓年輕的鸚鵡看到自己慌張的臉,強作精神平靜的看向鸚鵡。
鸚鵡此時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他的臉色鐵青,嘴唇發紫,眼睛依賴的看向陳智,完全看陳智的意思去行事。
「小智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鸚鵡哆哆嗦嗦的問道,「四眼?是在找我們嗎?他想……」
。
「別亂想!」,陳智語氣平靜的安慰鸚鵡說道,「有的時候,因為大家都在想著同一件事情,或者同時對一個人有負罪感,就會聽見同一種聲音,這在心理學上叫做集體幻聽現象。
從你們進到這裡來的那一刻起,你們心裡都明白,我們大家都有可能死在這裡,包括四眼;石頭,包括你我全都是一樣,這沒他娘什麼好抱怨的,這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所以四眼也不會產生什麼怨恨,也不會怪我們」。
鸚鵡聽完陳智的這些話後,濕潤的眼睛閃了閃,輕輕的說道,「好吧」。
「那我們現在什麼也不要想,趕快找到出路去和胖威他們匯合,然後不管前面有什麼我們都不管了,先趕快離開這裡。」,陳智對鸚鵡說道。
「嗯!」,鸚鵡答應著點點頭。
就這樣,陳智和鸚鵡一起在個巨大的房間裡分頭搜索起來,他們找了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把所有的地方都跑遍了,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出口的痕跡。而當他們走到進來時的那個入口時,卻發現,那個入口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變成了一面牆壁,完全封死了。
「連入口都被封死了,這是什麼意思?想把我們困死在這裡嗎?」,陳智此時的冷汗冒了下來,在這冰冷的大房間內,他忽然感覺現在空氣中的氧氣不再那麼充足了,而且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浮了上來,但他說不清是什麼。
陳智讓鸚鵡停止到處奔跑,自己則慢慢的像那個懸浮中的石板走去,眼睛落在了那個宮殿模型的上面。
「這個模型做的真的非常精緻」,陳智的心中默默說道。
這個模型展現了整個天狐神墓,從大門內的那片海洋,那片半神們居住的美麗城池,翠綠的山峰,巍峨高聳的鹿台,甚至於青娥跳入的深洞,全都應有盡有,而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也在模型之中。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山門之後的最後一個大廳,但這個模型大廳裡面卻沒有任何的門口,好像所有的一切到這裡就截止了一樣,是個完全封閉的房間。但非常奇怪的是,在這個大廳的北牆外是一大片空白虛無的空間,而這片空間連接大廳的位置卻沒有門口,像是被隔離了一樣。
「在這面牆上應該有一道暗門」,陳智指著北邊的這面牆說道,「但是我們卻不知道機關在哪裡?」
「小智哥,你看這裡是怎麼回事。」,鸚鵡也伏在石板上,指著模型中大廳的地面說道。
陳智這才注意,只見這模型上面懸浮著的那顆藍色月球,正在一點點的旋轉著,而它發出的藍色光芒,此刻正照在了模型上的這間大廳裡,被照射後的大廳地面開始逐漸的變紅,好像要燃燒起來了一樣。
陳智看到這個景像一下子就皺起了眉毛,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種炙熱的紅色絕對不是代表著什麼好事。
當陳智正在專心致志的研究著眼前的模型時,鸚鵡卻用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幹什麼?」,陳智抬頭看向鸚鵡,卻看見此時鸚鵡的臉上,已經煞白的如紙一樣了,冷汗從他的頭頂上嘩嘩的冒了出來,發青的嘴唇不停的哆嗦著。
「小,小智哥,你背後有個人,是……,是四眼。」
第二百六十九章 陪我留在這裡
?鸚鵡的臉上,已經煞白的如紙一樣了,冷汗從他的頭頂上嘩嘩的冒了出來,發青的嘴唇不停的哆嗦著。
「小,小智哥,你背後有個人,是……,是四眼。」
「什麼?」,陳智聽到這句話時,立刻頭皮發麻,渾身的汗毛全都站立起來了,他一下子轉過身去看向北牆處。
北牆的角落附近,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全部黑暗了下來,那裡的黑暗非常的不自然,和這光彩明亮的大廳形成了非常不合理的對比,那片黑暗非常的濃重,像是光芒照不進去似的集中在北牆角處。而一個人,正直立的站在陰影中,露出了下半截身體。
那人的上半身完全看不清楚,但露出的下半身卻非常清晰,身上穿著一件用特殊材質製成的連體服裝,褲腳被扎的緊緊的,腳上穿著一雙耐克牌的戶外運動鞋,腿上全都是泥土。
陳智的腦神經緊張的收縮了一下,他知道,眼前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四眼。
隊伍中穿著跟他們一樣這種連體服裝的,除了胖威和鬼刀之外,就是石頭和四眼。而胖威和鬼刀的身形陳智非常的熟悉,石頭的體形偏壯碩,只有四眼的體形不胖不瘦,和黑暗中那個人非常相像。
「鸚鵡你仔細看看,你看角落裡的那個人,真的是四眼嗎?」,陳智輕聲的問旁邊的鸚鵡道。
「是,就是他」,鸚鵡此時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他渾身顫慄,哆哆嗦嗦的說道,「他腳上穿的那雙運動鞋,還是和我一起買的呢。那雙鞋的顏色是我親手給他挑的,當時他那雙鞋的鞋帶他不喜歡,服務員就給他後配了一條灰色的鞋帶,我當時還笑他把運動鞋穿的跟麻花似的,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雙這樣的鞋了」。
聽完鸚鵡說的話後,陳智的腦神經徹底的絞痛了起來。
眼前的這種情況已經非常明確了,四眼真的回來了,他就站在那裡在黑暗中凝視著他們。但這一切怎麼可能發生?四眼已經死了,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死的太淒慘,心存怨恨來找他們了嗎?他們前方的,是四眼的鬼魂?
四眼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站在黑暗之中,一動也不動,沒有向前邁步,也沒有做任何的表示。
而陳智和鸚鵡此時已經是大汗淋漓了,陳智簡直不敢想像,如果四眼真的向前邁一步,那他露出的上半身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形象。
他們就在那裡僵持了很久,沒看到四眼有任何動作的跡象,陳智這時掏出了手槍。
「我們過去看看」,陳智低聲對鸚鵡說道,「你記著,不管是四眼活著的時候是你多好的兄弟,他現在已經死了,現在我們前面的不一定是什麼東西。如果發現不對勁,就馬上開槍,不必心存猶豫」。
「好,好的」,鸚鵡勉強的點點頭說道,跟在了陳智的後面。
就這樣,兩個人右手持著手槍,左手持刀,一步一停的緩緩向前方走去,他們此時的心情非常的緊張,陳智頭上的汗都已經流到了脖子裡,眼見著前方越走越近,四眼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到離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兩個人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