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節

  他的眉眼間很疲憊,但還是馬不停蹄的直接來了殯儀館,去見三舅姥最後一面。
  大家都有一年多沒有見過他了,他這次回來很低調,總是坐在角落裡陪著姥姥或者跟著我媽忙前忙後,他的這種做法讓我覺得他真的變了,越來越成熟能顧全大局。
  
第1672章 他還記得他
  
  因為許多來祭奠的人有看秦壬風的面子,有的為了巴結我父母的,還有舅舅舅媽的一些人情往來,反正除了家裡人其餘的人連逝者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有這種人來,自然會抓住任何時機奉承,小期就是一個話題點,他被人拉著說來說去,誇他優秀啊之類的,他特別反感這樣,覺得這些人分不清主次。
  殯儀館當成社交場合,也是絕了!
  躺在裡面的人是主,他只是一個小輩來祭奠長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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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殯儀館這種地方使我很不舒服,隨處可見的鬼魂,我不像程先生程太太或者乾爸那種一身正氣,被渡金身。
  我現在很怕見鬼,他們總會突然躥出來嚇我,我現在不想用符紙這種方式對抗,除了蔓籮在身邊能替我抵擋一下,我自動放下了所有能對抗的武器。
  我從家來的時候灶台上有煮一半的粥,地上還有破碎的勺子。
  等茲班回去以後以為我遇到了什麼危險,他第一時間給我撥了電話,聽到我這邊的事時毫不猶豫的趕了過來。
  這是我家裡人最全的時候,他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來到了現場。
  他帶來了一束白色的菊花,他的身份沒有辦法上香,但是他也算為了我自降身份,畢竟菊花是送給逝去的長輩。
  我爸我媽對他的態度十分客氣,絲毫沒有因為我們倆在一起而抬高自己的身段。
  許多人都猜測著他的身份,他是個謎,沒有人認得他,又覺得他不簡單。
  他主動走到小期面前伸出手,嘴角掛著淡笑說道:「我是茲班,經常聽你姐姐提起你。」
  小期看著他立刻站了起來,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問道:「我見過你,我小的時候你救過我。」
  他只是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就連我都快忘記的事情,沒想到小期還記得。
  看來小時候那件事情對小期造成的陰影真的很大。
  秦睿宇在我身旁抱著肩膀問道:「你們倆個……在一起了?」
  我看著他回道:「祝福我吧!」
  他故作嫌棄的說了句:「看心情吧!」
  當然,這句話被另一旁的白澤收入了耳中。
  這個場合將他介紹給大家也不合適,他選擇低調的和小期在一起,並不會扎眼的出現在人群中。
  我們家的所有人除了長輩需要回去休息,其餘這些人全部在車裡留宿守夜。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以季瑋為主之後是季蕭舅舅我媽這些人依次向後排,最後是我們這些小輩從大到小的順序,跪成一排,與她做最後的告別。
  整個葬禮的儀式都是我媽媽在主持,我們家就是老方法,不會用某些地方的那一套,一群人站在墓碑前悼念,穿著昂貴的西裝戴著墨鏡,還要打一把傘……
  有的人覺得葬禮要辦的簡潔快速簡化,不要那麼多環節,只能說一個人一個看法吧!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三日守靈下來我們都非常的疲憊,我的衣服上充斥著燒紙錢的煙味,頭髮上臉上全部都是那個味道。
  出葬的當日,在遺體被推向練屍房的路程中,秦然舅媽遠遠的跟在後面,她很想上前但又不能。
  在遺體被推進爐裡的前一刻,我媽實在是不忍心,才准她看了最後一眼。
  
第1663章 家宴
  
  我媽站在遺體旁對秦然舅媽招了招手,「來吧!但眼淚不許掉到身上。」
  我媽突然的恩賜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季瑋舅舅扶著她的雙肩,陪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她不停的用袖子擦眼淚,就怕掉到遺體身上,三舅姥的面相整個都已經塌陷進去,身上的水份掉了下去看著非常的嚇人。
  秦然舅媽走到檯子前,絲毫沒有任何的恐懼,就像往常一樣,與那只冰涼僵硬的手,緊緊相握。
  她嘴裡不停的說謝謝,謝謝。
  直到最後她還是捨不得放手,是季瑋舅舅將她拉了出去,我媽讓我們也隨著出去,怕耽誤了時間。
  我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三舅姥的遺體,被那個機器推入了爐裡。
  她的一生就這樣的走向了終結。
  後來,我問過媽媽,為什麼到最後她願意破壞規矩讓秦然舅媽碰觸遺體?
  她想了想回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從我最後一程,你和我心裡都會感到遺憾吧!
  規矩必須要守,整整三日我沒讓她進靈堂,如果這時候不讓她看一眼,她心裡永遠都過不去那個坎,我覺得三舅媽也不想這樣。」
  我仔細想了想她的話,確實是這樣,如果是我,我一輩子也會覺得感到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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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原來住的那個房子給了姥姥,姥姥和姥爺搬了過去,這次姨姥和三舅爺也住進去,幾位老頭老太太在一起沒事聊聊天喝喝茶,也是很愜意。
  老人走了以後,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將悲痛放在心裡,臉上還得笑著生活。
  在給三舅姥燒完頭七的第二天,程先生和程太太邀請大家來老宅吃飯,這次事情結束後大家第一次聚首。
  小期一直在家也沒有回去,我爸趕了他無數次,他就是無動於衷。
  他偶爾會和茲班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們倆個人神神秘秘的都去了哪裡,反正是好多次也沒帶著我。
  兩個人現在關係特別的好,我能感受到小期很喜歡他,什麼時候都願意和他分享。
  家宴的當日,是我爸爸程瀟岐先生主動邀請他過來的。
  我約莫著是想正式的介紹給家裡的這些人,讓他正式的加入我們的大家族。
  無論我們各自前世的身份是如何,這一世我們是一家人,也不想去顧忌那麼多,那樣太累了。
  當晚的時候他過來,大伙都圍著他問這問那,工作、家裡有幾口人,多大啦……
  第一次見面永遠逃不過的這些話題,茲班都圓的很好。
  當他說自己二十六歲的時候,我一口可樂噴了出來。
  這個老東西是真的不要臉啊!
  二十多?
  兩千多也不為過了吧?
  不過他做的身份上應該是這個年齡,活在這個時代哪裡都得有個身份嘛。
  我姥姥語重心長的和他說道:「我家愛綺啊,就是脾氣大,永遠跟個孩子似的長不大,你平時多包容包容她,她這個孩子沒壞心。」
  茲班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我還活著,她就永遠不用長大。」
  很顯然這句話在老人們面前非常高的受用,我姥笑的呀,嘴都合不攏了。
  
第1664章 家宴2
  
  我坐在吧檯邊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就紅了,甚至覺得燒的慌。
  他總是出其不意的說一些很肉麻的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挺受用的,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期在我身邊對我說道:「茲班哥對你多好啊!你沒事少耍小性子!」
  我瞪大了眼睛,質問道:「你是哪伙的?你該向著誰說話啊?」
  「我是對事不對人,為了你好!」
  我將拖鞋從腳上摘了下來,直接甩在他的身上,「你個小混蛋,這麼會兒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摟著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他要敢欺負你,我也不饒他。」
  我故意忍著笑翻個了白眼,「這還差不多。」
  我們是等到乾爸和白澤到了才開的飯,姥姥對於乾爸就和自己的兒子一樣,白澤自然也是當作親外孫。
  姥姥對白澤問道:「白澤啊!你看愛綺都領男朋友回來了,你什麼時候給姥姥領回來個女朋友?」
  我瞬間就低下了頭,想起自己以前嚷嚷著暗戀他的那段日子,心裡覺得臊的慌。
  這件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茲班是知道的。
  白澤看了我和茲班一眼隨後回道:「姥姥,我不著急,先立業再成家。」
  姥姥弩了下嘴,「你爸也是這麼說的,你看他都多大了?還不給我領回來個兒媳婦,我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了!」
  乾爸笑了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我小時候很苦惱,我有乾爸也有乾媽,但是他們倆個人又不是夫妻,這個問題總是困擾著我。
  但是想到四九乾媽……
  我很想她,但是……不知道還能否再見到她了。
  也許她就是那個說了再見,就再也不見的人。
  她曾經是我的偶像,我想成為的人,她的一生留下了太多的傳奇,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四九,沒有人可以超越她,至少在我心裡是這樣的。
  她和我媽可以算是一文一武,媽媽也經常說很想她,很想她們一起共患難的日子,這種情誼其他人很難超越。
  飯後,程先生程太太乾爸和茲班一起去了書房,具體商量什麼事宜我不清楚。
  我偷偷摸摸跟著上去,想要趴門縫,什麼都還沒有聽到的時候,身後被人拍了一下,我嚇得差點沒喊出了聲。
  我猛的一回頭看到白澤在身後看著我,我尷尬的笑了笑,「你怎麼也上來了?」
  「我……」
  我連忙捂著他的嘴,壓著嗓子說道:「小點聲啊!他們會聽到的!」
  他點了點頭,我才鬆開了他。
《邪骨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