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我習慣性的抬頭朝他看了過去,眼睛眨了兩下,才意識到現在已經看不見東西了,苦笑了一聲:「你是怎麼因為我受傷的?為什麼會沉睡那麼久?」
「祝安好不小心傷了你的心臟,我用地獄花和我的心尖血治好了你,地獄花是我親手而種,是用我的血養大的,每一株花都是我的一縷魂魄,為了救你,我傷了自己的魂魄,才會沉睡!」
他的話讓我心疼,伸著手小心翼翼的摸著他的刀削斧鑿一般的俊彥,最後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處:「所以,我身上現在還流著你的血對嗎?自從我醒來後,我總感覺我的心跳很慢,有時候還會有刺痛感!」
「祝安好都不讓別人告訴我,我已經和你結婚的事情,還不停說喜歡我!」
君無邪的手指動了動,反握著我的手,語調凌厲的冷哼:「就憑他也想把你從我的身邊搶走,也太高看自己了!」
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反問道:「我們以前發生過很多事情嗎?」猛地腦海裡跳出來溪水鎮的事情,我憑著直覺抓著君無邪的肩膀急促的道:「溪水鎮的井水有古怪對不對?我的眼睛就被那裡面的髒東西傷了是不是?」
「是,那井水裡有一個怨氣很大的女鬼,你的眼睛就是被她傷了的的,只是那女鬼很狡猾,碧波還沒有找到她!」
聞言,我的心突突了兩下。
一直都在小心翼翼,一直都在恐懼,害怕有一天我的陰陽眼真的會被人摳走。
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每次我都很幸運的躲掉,沒想到會在這溪水鎮裡差點就被鬼拿走了眼睛。
後背真的很涼。
還好只是傷了,君無邪說還有救,如果真的被摳走了,就算君無邪有再大的本事,也救不了我了。
身上涼的厲害,好像從骨子裡往外冒著冷氣一樣,身後還有君無邪這麼大一個冰櫃,冷的我不住的打著哆嗦。
君無邪察覺到我冷,找來應該是袍子之類的東西把我裹了起來,我才覺得暖和一點。
「我沉睡多久了?」我又問。
沉睡前,我記得我在溪水鎮了遇到一個釣屍體的白衣老者,還有那個小孩子一樣的南屍王。
他說第二天要和我成親的!
「將近兩個月了!」君無邪低沉的聲音裡透著後怕。
我吃驚的大張了嘴巴,豎著兩根手指難以置信的問他:「你說我已經沉睡了兩個月?」
他不置可否的點頭,我掰著手指頭真的是不敢相信,這一次我竟然能沉睡兩個月,沉睡前是三月份,那現在豈不是已經五月份了。
又想到我沉睡的時候耳邊一直響著的那個聒噪的聲音,慌忙的問道:「我沉睡的時候是不是你一直在我耳邊不停的說話,你說白起和蘇夏月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了寶寶是不是?」
他如萬年深潭一樣深邃的眼眸裡都是寵溺,輕輕的刮了我的鼻樑一下寵溺的回答我:「是,你沉睡沒多久,他們兩個就成親了,成親不到一個月蘇夏月就懷孕了,而且還是雙胞胎!」
我高興的都有點手足無措了,這兩個人還真的走到了一起。
「他們現在在哪?你帶我去看他們好不好?」我晃著君無邪的胳膊想,像個小孩子一樣跟他撒嬌。
君無邪很深長的說了一個好字,便打橫把我抱了起來,裹著我的東西往上拉了拉,遮擋住我的眼睛。
而我緊緊的窩在他的懷裡,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一直空落落的心瞬間填滿,踏實極了。
不知道飛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了溫暖的陽光,他把我放了下來,扶著我站穩,並沒有立即拿掉裹在我身上的東西,而是拿出一條應該是白色的什麼東西,還有點冰涼的東西把我的眼睛蒙了起來,這才拿掉我身上的東西。
我記得來溪水鎮的時候我身上穿的是長衣長袖,裡面還穿了秋衣秋褲,這會外面日頭高照,還沒動一下,我就感覺後背好像都在冒汗。
不舒服的動了動身體,君無邪牽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拉著我往前走,邊走邊給我解釋道:「你的眼睛受了傷,見不了陽光,這冰凌絲帶能起到冰敷的作用,不但能保護你的眼睛不被陽光傷到,對你的眼睛還有治療作用,以後白天的時候你都把它繫上!」
冰凌絲帶……
這麼好聽的名字,果真如它的名字一樣,冰冰涼涼的,許是因為君無邪觸碰過,上面殘留著淡淡的檀香味,讓我的心莫名的踏實。
按理說,我沒有想起來之前和他有關的事情,不該相信他的一面之詞,可我就是沒來由的相信。
他的手掌很寬,也很冰涼,牽著他的手,心裡沒有一點的恐懼,仿若他就是我的眼睛一樣。
他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不住的提醒我,前面會有什麼,前面會有什麼。
聽的我只想笑,戳著他緊實的腰身笑他:「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什麼時候你都成了老媽子了!」
他停下來腳步,眉頭應該是蹙了蹙,無奈的歎氣:「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竟然笑為夫是老媽子!」
「難道不是嗎?你都囉哩囉嗦的說了一路了,還沒有說完!」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為夫就不和你計較的,待月無痕治好你的眼睛,本王定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的臉疼的燙了起來,幸好有著冰凌絲帶擋著我的眼睛,不然我眼裡的羞憤都被他看盡。
這人到底是真心想要和我結婚?還是想讓我給他生猴子呢?
第190章不離不棄
第190章 不離不棄
「唸唸……」
我還在暗自揣摩著君無邪的意思,一道驚喜的聲音在我的前方響了起來,空氣中兩道檀香味充斥著我的鼻息。
一道夾雜著淡淡的藥草味,另一道只有檀香味。
祝安好?
我的眉頭下意識的擰了起來,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握上君無邪的手,朝著君無邪的方向微微側臉,小聲的對他說:「這是哪裡?我們是不是在道觀了?」
君無邪嗯了一聲,沒有理會祝安好,牽著我的手朝前走:「嗯,這裡是道觀,白起和蘇夏月結婚後就一直住在道觀裡等你,我已經提前讓碧波通知他們,你回來了,他們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們,我還有些小心的激動,心臟加速跳了幾下。
「唸唸,你的眼睛……」
君無邪停下了腳步,大手扣著我的肩膀,把我護在了他的懷裡。
我看不到他的表現,只能憑感覺,感覺到他週身散發著鬼氣,臉上的神情一定是冰冷駭人的。
「君無邪,你對唸唸做了什麼事情?唸唸的眼睛怎麼了?」
祝安好暴怒的吼著君無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鬼氣和君無邪身上散發出來的鬼氣,在空氣中激烈的碰撞著。
空氣都隱隱的震動了起來。
我感覺到君無邪想要說話,拽了一下他的手,朝他搖頭,慢慢的轉過臉,憑著僅有的一點亮光,直視著祝安好的方向:「祝安好,是不是看到君無邪再次出現,很詫異?」
我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嘲諷,輕笑一聲接著道:「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你最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
「念……唸唸,你全部都想起來了?」祝安好的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隨即就是狂怒。
「我想起來又怎麼樣?沒想起來又怎麼樣?總之,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君無邪,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卑鄙小人,竟然告訴了唸唸過去的事情!你是不是以為你是幽冥鬼王,你們的冥婚就一定可以結下,我告訴你,只要有我祝安好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把唸唸從我的身邊搶走!」
原本日頭高照的天空,好像被烏雲遮蓋住了,周圍一片漆黑,我什麼都看不到。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樹葉被狂風掛的沙沙作響的聲音。
「北冥王,到底是我卑鄙無恥,還是你卑鄙無恥,我想你的心裡應該很有數!如果不是你傷了唸唸的心臟,唸唸會忘記我嗎?你以為我沉睡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不知道嗎!」
「你以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唸唸就會忘記我,愛上你嗎?真的是可笑至極,她終究是我的妻子,誰都不可以把她從我的身邊搶走!」
君無邪說的話很輕很輕,每一句卻都帶著十足的威脅,還有對我的承諾。
而我,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
像是我在說話,又像是識海裡的那個女人再說話一樣,我捧著君無邪俊美如斯的臉頰,踮著腳尖,在他的唇瓣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謝謝你這麼愛我,沒有條件的相信我,保護我!我答應你,只要我活著一天,只要你不離我定不棄!」
這句話說了出來,我整個人仿若解脫了一般,好像一直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感情呼嘯而出。
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放鬆和解脫。
好像我在千年前,甚至萬年前欠下了君無邪什麼一樣!
良久,我都沒有聽到君無邪的聲音。
心跳七上八下的我,想要抽回我的手,還沒來得及抽回來,君無邪冰冷的手指就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低頭,像我吻他一樣,輕柔的吻了我一下!
薄涼的唇瓣貼著我的眉心:「只要你不棄,我定不離!唸唸,我沉睡了萬年,孤寂了萬年,終於等到你愛上我!」
「不……不……念如初,你是本王的妻,你是本王的妻!只要有本王的一天,本王就不會讓你愛上別的人!」
祝安好在我的身後怒不可揭的怒吼著,身後的鬼氣湧動的越來越厲害。
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只有心安。
君無邪抱著我的臂膀,在我頭頂的秀髮親吻了一下,低語:「唸唸,你和碧波先進去,這裡交給我!」
「好!」
我聽話的哦了一聲,現在的我是一個瞎子,留下來什麼忙都幫不了君無邪,只能拖他的後腿。
「碧波,帶鬼後進去,照顧好鬼後!」
君無邪話音落地,我的手腕上就感覺一涼,碧波清冷明顯夾雜著喜悅的聲音在我右側響著:「鬼後,這邊走!」
碧波牽著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著。
我們兩個走了還沒有五米遠,祝安好好像擋住了我的去路,低沉的聲音隱忍著暴怒:「唸唸,今天必須和我走!我才是那個能陪你一生一世的人!你難道不想找回你的屍體了?你難道不想找回你的記憶了?你難道不想知道你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勾唇淺笑,抓著碧波的手,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字雲淡風輕的道:「祝安好,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的!我現在是君無邪的妻子,是幽冥鬼王的鬼後,你說的那些君無邪都會伴幫我找到!」
說著,我抬手摸著自己的胸口,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的心臟被你傷了,差點就丟了性命,是君無邪用性命救了我!現在,我的心臟只為他跳動,我這裡很小,只能裝下他一個人!」
「不……」祝安好狂怒的吼著。
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猜測著,他現在應該是雙目猙獰,黑漆漆的雙嗜血妖嬈,兩個手一定是緊握成拳的,咬牙切齒的瞪著我,瞪著君無邪。
那表情因該是恨不得把君無邪給生吞活剝了的!
「念如初,為什麼本王說什麼你都不相信,而他什麼都不做,你就能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你就不怕等你找回記憶的時候,恨他嗎?」
攸的,祝安好不怒反笑,陰冷的笑著,陰測測的笑聲讓我毛骨悚然。
心裡莫名的害怕
「君無邪……」我轉著腦袋,找著君無邪。
君無邪冰冷的手指和我的左手十指相扣,在我的耳邊低語:「我在,我一直都在!」
「君無邪,現在放手還來得及,不要等到真的讓唸唸恨你的時候,那一切可就來不及了!」
君無邪扶著我,我還是覺得腿軟,祝安好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什麼似得。
我質問祝安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