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
「呵呵,好熟悉的生人氣息!」
「怎麼,不記得我了?」一陣冷風吹來,把女人的頭髮吹得有些凌亂,女人翹著蘭花指把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怎麼,不記得我了?」
「這是冥婚,你身上染上了我的陰氣,一隻腳錯他在陰陽路上!」
「左右腳的鞋子緩過來穿!」
「好像有生人的氣息!」
猛地,我的腦海裡跳出來我和祝安好剛認識那會的畫面,那天祝安好帶我在道觀周圍轉,結果我們兩個就遇到了冥婚。
當時祝安好告訴我這是冥婚,我錯踏在陰陽路上了,只要兩隻鞋換過來穿就行,當時我鞋子還沒緩過來呢,就聽到有人說生人的氣息。
可是,我記得那會那個聲音很沙啞,像是多年不用的風箱,和眼前這個聲音完全不像是同一個聲音。
「你……我們是不是在晉城郊外道觀的門口見過?」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女人精緻的面容,不確定的問著。
女人莞爾一笑,帶著幾分嘲弄意味的道:「呵呵,我還以為你貴人多忘事,早就不記得這茬事情了,沒想到竟然會記得這麼清楚!」
「鬼後就是鬼後,這記憶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聽起來像是誇獎的話,但是我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不屑和嘲諷。
右眼皮跳的厲害,當初以為只不過是路人甲乙,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會再見面,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
「你是要告訴我,其實你一直跟蹤我嗎?」
我心頭一緊,這女人既然那麼早就出現,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說不定當初很多事情一半是墨錦繡做的,一半就是這個女人做的,剩下極少數的一部分才是那些厲鬼做的。
「君,你的這個女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像一點長進都沒有!」女人指著自己腦袋的地方,手放下來,嘟著紅唇,有些撒嬌的口吻道:「我等了你這麼久了,你竟然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真是的是讓我好失望!」
「你,到底是誰?」君無邪的深眸裡有了波瀾。
女人伸著手指頭沖君無邪勾手指:「你過來,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情!」
女人的話讓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君無邪,君無邪濃眉連成了一條直線,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其實迫切的想要找回曾經的記憶。
我不知道女人說的是真還是假,拉著君無邪的手,貼著他的耳邊輕聲道:「如果你想過去的話,那就過去,我不會阻攔你的!」
我的話讓君無邪身軀震了一下,低垂著眼簾我看我,眼裡跳躍著火苗,憐愛的吻了吻我的頭:「等我!」
「好!」
女鬼聽到我們說的話,呵呵笑了一聲,轉身扭著水蛇腰一扭一扭的回到了鳳輦上。
君無邪俯身在黑龍的耳邊說了幾句隨後抱了我一下,飛身離開,他一走,黑龍就把我放了下來。
黑龍化成了小龍重新回到短劍裡,短劍明晃晃的劍刃上清晰的刻著縮小版的黑龍。
「 念如初,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男人呢?」
黑龍回到短劍裡,週遭的鬼氣也叫消散。
耳邊能聽到蟲鳴鳥叫的聲音,週遭的陰森也在一瞬間消失。
第409章一夜未歸
第409章 一夜未歸
腦海裡充斥著君無邪和那個女人的話,一時間沒有回過神,直到阿伊莎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才恍然大悟的回過神。
「啊……你剛說什麼?」我迷茫的看著他們。
阿伊莎擰著眉頭,哼了一聲:「喂你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啊?這麼危險的情況下竟然也會走神,你男人呢?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之間我們就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看向眾人,他們都沒事,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小妮子,你男人不是趙默晨嗎?你這麼關心我的男人,就不怕趙默晨吃醋?」
「額……」阿伊莎水靈靈的大眼睛轉動了一下,立馬飛快的跑到趙默晨的跟前表忠心。
「小晨晨,我剛才真的什麼意思都沒有,我就是想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其他什麼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啊!」
「小晨晨,你不說話,是不是就代表了你生氣了?」
「小晨晨……」
「小晨晨……」
望著阿伊莎的簡單純潔,我由衷的覺得真好,希望趙默晨能看到阿伊莎的好,希望他能在有一天接受阿伊莎。
淡漠的眼神讓回了神,我看了過去,二姨打量我的目光就收了回去,我抬腳向她走去,她就轉身向著後面走去。
二姨的舉動讓我心頭很是苦澀,除了苦澀就是內疚。
現在這個樣子能怪誰,只能怪我自己。
「他呢?」辛若陽走了過來,脫下身上的外套鋪在地上,讓我坐了下來,他自己隨便盤腿坐在了地上。
手裡拿著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圈出來一塊空地,嘩啦了一些乾枯的樹葉在裡面,用打火機點燃。最新最快更新
黑夜裡的火光讓我冰冷的心暖和了那麼一點,搓著手抱著肩膀,答非所問答道:「你估計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聞言,辛若陽抬頭看向頭頂上的蒼穹,聲音變得縹緲了幾分:「應該還是在湘西吧,湘西這個地方本來就很詭異,不過我不確定!」
他手裡的棍子倒騰了一下火堆:「祝安好走了,你的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呢?
怎麼辦?
我聳了聳肩膀,很是無奈的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很亂很亂,每次我以為是結束的事情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你以為你以為,人啊總是你以為,其實哪裡有那麼多以為,只不過是我們想多了或者不願意面對現實而已!」
辛若陽的話裡帶著幾分自嘲的以為,讓我微微訝異了幾分,不禁睨了他一眼,就聽他幽幽的道:「曾經我也以為君愛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直到我生老病死的那一天,我就算我死了變成鬼依舊能和她在一起!」
「所以那個時候的我躲避她,不敢面對她,有時候心情不好,還會衝她大吼大叫,直到她為了我魂飛魄散的那一天,我才知道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以為!」
說著,他轉頭深沉的目光看向我,很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和君無邪,祝安好還有白子念找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請,我想說如果你這心裡真的有君無邪那個人,不管是一時還是一世,只要愛他就放肆的去愛,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我的心頭顫了一下,望著他並不算鋒利的側臉,竟是沒有猶豫的就把心裡的害怕說了出來:「其實我一直都很矛盾,很多人都說我和君無邪最終可能會變成仇人,我真的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也不是,有時候我特別的希望這些事情能夠早早的結束,我想和君無邪有一個平靜的生活,但是有時候又害怕那一天的到來!」
「佛家有句話叫做因果循環,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以為逃避就能解決事情嗎?既然你想要和君無邪有一個平靜的生活,那為什麼不讓這些事情早早的結束?」
醍醐灌頂一般,我的腦袋一下子就清楚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壓抑在我心頭的害怕瞬間煙消雲散。最新最快更新
沒了害怕,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咪咪的對辛若陽說道:「我代替我肚子裡的寶寶謝謝你這個叔叔,謝謝你讓他有一個完整的家!」
「你,真的懷孕了?」辛若陽目露震驚,嘴巴張的可以塞下去一個雞蛋。
我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道:「難不成還是假的啊?我可給你說,不管你說什麼,這個孩子我是一定會留下來的,不要給我說什麼,鬼胎不能要之類的話!」
「不是!」辛若陽抬手在我的眼前做了一個打斷的姿勢,很粗魯的瞪著我說道:「你們生鬼胎還是和我生猴子都和我沒關係,我只是覺得……」
「只是覺得什麼?」
「只是覺得你們的動作太快!」說著,這傢伙舉起手指頭很認真的數了兩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統共在一起好像一根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吧?」
「對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多少天了?該不會君無邪一次中紅心吧?」
我聽得嘴角直抽抽,差點一個老血沒給噴了出來。
「我去,真的是這樣啊?鬼王不愧是鬼王,別人懷孕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有些男人還不育,想要生個孩子沒個三個五年根本就生不出來!」
辛若陽一通感慨,說話的時候還不住的搖頭。
我越聽臉越黑,果然男人的思維和女人的思維不一樣,看問題的重點壓根就不在一條線上。
「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和霍君愛有夫妻之實,如果你們當初早早就有了夫妻之實,說不定現在孩子都生了下來!」
「切,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啊,我們養鬼人一旦和鬼成親了這輩子都別想要孩子,以後繼承家業的孩子也是從家裡其他親戚那裡過繼來的!」
他的話說完,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後那兩個還糾纏在一起的人。
心裡yy著,阿伊莎也不是人,恐怕趙默晨和阿伊莎以後也不可能會有孩子了。
裹著君無邪的袍子和辛若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不知不覺就有了睡意,等我一覺醒來,天已經徹底的大亮。
我們幾個人橫七豎八的斜躺著,二姨就靠在一顆粗壯的樹上沉沉睡著。
連日來的疲憊讓所有人在這個時候沒有醒來,我把身上的袍子解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把君無邪的袍子輕輕的蓋在二姨的身上。
做完之後,在周圍打量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君無邪的影子,空氣中也沒有熟悉的味道。
心登時沉到了谷底。
君無邪竟然去了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心底說不出的慌亂,腦子裡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是說去去就回來嗎?怎麼會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那個女人?
昨天晚上我就不應該答應那個女人讓君無邪過去,就算是一起過去,我也應該跟著一起過去。
大家好不容易能睡個好覺,不想把大家吵醒了,我往樹林深處走了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叫著小傢伙:「寶寶,寶寶……」
肚子裡的小傢伙打了個哈欠之後,軟糯的聲音就從肚皮裡傳了出來:「娘親,怎麼這麼早叫我?寶寶我還沒有睡醒呢?」
「寶寶,你能感覺到你爹的存在嗎?」我知道我這樣做有點急病亂投醫的感覺,但我是真的怕君無邪出事。
「感覺不到,壞人好像不在這裡,怎麼了娘親,壞人沒有回來嗎?」
「呵呵,沒事,好了,你睡吧,娘親也回去取找你爹!」
寶寶哦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我回到原地時二姨已經醒來,看著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我還沒走過去,手裡的袍子直接給我扔了過來。
我把袍子撿了起來,重新穿上,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醒了過來,隨便的吃了一點東西後,大家就商量著出發。
我說君無邪還沒有回來,二姨說如果君無邪到中午還沒回來,那我們就必須離開。
昨天晚上沒有碰到野獸是我們的運氣,不能繼續在這裡過夜了。
對此我沒有任何意見,默默的在心裡祈求君無邪能在中午回來,揣著惴惴不安的心一直等到了中午,君無邪依舊沒有回來,我們只好出發。
白天的原始森林要比晚上好走多了,大概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我們就從原始森林裡走了出來,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山腳下有一處村莊。
此刻的村莊,炊煙裊裊,有很足的生氣,大家的心頭一喜,走路的腳步也快了。
「你們……你們是從這山裡出來的?」身後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我們回頭一看,一個六十多歲頭髮花白,掉了好幾顆牙的老太婆就在我們身後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