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包括後面我到了簷裡,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預示著我是要回來的,而且是早已經安排還的,還不說先生夢見的那個人教先生怎麼做,以及這邊黑色的魂幡。我忽然覺得,即便沒有先生和十三他們找到我,我也會自己從墳堆裡面自己爬出來,因為我要活過來,是早已經安排好的事。
那麼這個主謀是又是誰?是和蔣在一起的那個神秘人,還是一直在我耳邊提示我安危的那個聲音?
還有就是薛他們是不是也真實存在於這一邊,我想到這些之後,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正想著的時候,只看見奶奶他們都在木樁外圍焦急地等著我們,而也就是再看見他們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我的褲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我伸手將它掏出來,只見是一把鑰匙,一把銅鑰匙,我狐疑地看著這把鑰匙,又回頭看了看我爬出來的墳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只看見有一個人隱隱約約地遠遠站在那裡正看著我。
我看著這個人影,我能感覺到他在對我笑,可是他的面龐卻是模糊的,我一直看著他,最後我看見他走到了那張黑色的魂幡下面,就忽然不見了,也就是同時,奶奶他們一起到了我身邊,然後我就聽見了母親抽泣的聲音,他們看著我,都是一種我大難不死之後的慶幸神色,唯獨我的神色複雜,因為也只有我經歷了在另一邊那些與眾不同的事,這些都是他們不知道的。
而且我還看見了一個人,她站在稍稍遠一些的地方,這個人是嬸奶奶,她沒有到我身邊來,我忽然想起那個人和我說起的話來,沒有人能幫我,或許嬸奶奶能幫我,但是她因為自己身份的特殊是不會伸出手來的,就像現在這樣。
我的眼神穿過奶奶他們一直看著嬸奶奶,嬸奶奶也看著我,然後朝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提示我什麼,最後就離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兩張魂幡(2)
我以為關於那邊的事就此結束了,可是卻沒有。
之後我回到了家中,是新家,或許是因為我在黃昏那個地方太久的緣故,所以回到新家的時候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只是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是一副什麼事沒有的樣子,看來新家並沒有像黃昏裡那樣成為一個不能踏足的地方,也許這裡本來就不是。
只是我回來的第一晚,還是有些不對勁,可是這種不對勁比起在黃昏那裡來,只能說再普通不過了,其實也可能是我自己想的太過於嚴重了,因為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的全部都是一面純黑色的魂幡,魂幡下面有個人,但是我看不見他,我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我想走到魂幡下面去,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但卻如何也走不過去,好像有千山萬水阻隔在我們之間一樣,甚至我連魂幡都靠進不了,臨了了他才說了一句話,他說這面黑色的魂幡不是用來招我的,而是用來招他的。
我起初有些不懂,但是並不容我多想,很快我就醒了過來,醒來之後關於魂幡的記憶特別清楚,還有他的那句話,他最後還模模糊糊的說了一句,好像是說我回來了。這話有些沒頭沒腦的樣子,後來我細細思考了下,覺得好像想到了什麼,可就是有些不清楚,按照他的意思,應該是先生讓十三弄下的這面魂幡是招我的,黑色的魂幡則是招他的,可是招他做什麼?
這些我怎麼也想不清楚,後來倒也安穩,不知不覺也就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和母親就在忙活祭祀的事,因為我死而復生,家裡都是經歷了大悲大喜,所以要進行一個小型的祭祀來為我謝神。
祭祀的過程很順利,也是奶奶一手操持的,只是我卻沒再從他們的口中聽見先生的蹤跡,我問了十三,十三神神秘秘地和我說他也不知道。
後來嬸奶奶過來了,這樣的事她過來是理所當然的,自然也是奶奶去請了的,她來了之後一直看著我似笑非笑的,卻什麼也沒說,直到祭祀臨了了,她才和我說我現在身上的死人氣還沒有完全退去,這要等三天過了,我才能徹底擺脫了這氣味,而在這之前,我還不能被稱之為活過來,因為黃昏那邊的人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我,我還會回去。
這是我醒來聽到最為震驚的一句話,嬸奶奶之後說所以這幾天才讓十三形影不離地陪著我,我看看十三,知道十三能保護我不受那邊的傷害,只是為什麼是十三。嬸奶奶聽了就笑笑,說之後我會明白的。
後來我和十三有回到過我被挖出來的那個地方,那面黑色的魂幡還在,十三告訴我說嬸奶奶說了,這面魂幡三天後就要燒掉,也就是我絕對安全之後,聽了十三的話我才發現,嬸奶奶是知道這面魂幡來歷的。
只是我沒有再追問下去,我覺得現在即便我問了也得不到答案,反而三天後真相或許會自己浮出水面。
誠如嬸奶奶所說,因為我身上還帶著這股子味道,當天晚上,我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與其說是夢,我倒是覺得好像我又回到了那裡,因為每一種感覺都是如此真實,讓我如臨其境一樣。
我看見了邱布,我是從床上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邱布站在床邊上,當時我壓根分不清自己倒底是在夢裡頭還是在現實當中,只是看見他站在床頭,他見我醒來,就和我說我們該回去了。
我於是警覺起來,問他說回去哪裡,他說我該去的地方,我自然沒有跟他去,他卻說這裡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危險很快就會降臨,我當然不信他的話,於是他讓我看看外面。
我這才走到走廊上,當我看到院子裡的場景,以及出來到外面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迎面撲來,這裡是黃昏!
我驚訝地回頭看著他,邱布卻說是我自己要回來的,沒有人引我回來。
我有些不解,我自己還要回來這個地方幹什麼,邱布卻沒有繼續說,而是告訴我這裡很危險,讓我跟他走。我對邱布將信將疑,也不信他會這麼好,哪知道他接著說他和陸交好,而雙陸一個是我奶奶,一個是我外婆,他是不會害我的。
即便他這樣說,我依舊還是懷疑,於是說了一句他的言下之意是在說一直是薛在害我了?我本以為邱布會說是,可是我卻看見他搖了搖頭,他說薛沒理由害我,他和薛之間是私人恩怨,但是在我的這件事上,他們的立場卻是相同的。
我一時間不能理解,既然他們的立場是相同的,那麼要害我的又是誰?而邱布卻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嗎?
我還要問,邱布要我趕緊跟著他離開,否則就走不掉了,我於是只能跟著他出了新家,看他的樣子一直帶著我往橋邊帶著走,而這個地方一直都是那種昏暗的昏黃,正如黃昏兩個字索要表達的意思一樣。
他帶著我一直到了橋邊,我遠遠地看見橋上有一個黑影,然後我看了看邱布,邱布安慰我說讓我不要擔心,這是個熟人。我於是忐忑地去到橋上,到了橋上之後才發現竟是殷鈴兒,她站在橋上說聽說我回去了。
我點點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很久才問了一句話說他們沒有為難她吧,殷鈴兒搖搖頭,她說我回去了就安全了,可是為什麼又回來了,她似乎也已經知道了,她說我在這裡多呆一會兒都是危險。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回來了,而且是醒來就已經在了這裡,當我抬頭的時候卻看見橋頭的地方立著一張魂幡一樣的東西,我於是問說那是誰的魂幡?
殷鈴兒搖頭說不知道,我又看向邱布,邱布也是搖頭,他說這面魂幡忽然就立在那兒了,也不知道是誰弄的。之後我們走過去看了看,但是看到的時候我卻更加疑惑了,因為這與我爬出來的地方那面黑色魂幡一模一樣。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而還正在疑惑,猛地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石頭,快走!」
我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力道給牢牢拉住,接著愣頭愣腦地往前一衝,只覺得一陣陣陰冷迎面而來,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很顯然我身邊還有個人,當我認清這個人的時候,忽然一陣驚喜,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先生。
先生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然後說幸好魂幡連接了兩個地方,這才能過來,要不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呢。我看見先生完好無缺地出現在我面前,完全忘了剛剛的驚險,和他說能再見到他真是太好了。
先生說要是沒有把握他也不敢擅自到那邊去找我,他說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我問他說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先生才說但凡人死,在生魂還沒有去到陰間只要能及時找回來就還有救,所以先生才這樣大膽去試。
聽見先生這樣說,我說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而先生就笑了笑,沒有再說別的。然後先生陪我回去,我想母親他們要是知道我又這樣無緣無故不見了,他們一定又是要嚇一跳吧,只是這是不是就是我們尋常所說的鬼勾人我說不上來,大約也就是這樣吧,無緣無故地不見掉,卻又從另外的地方回了來。
第二百八十九章 結局
當我回到家,把門敲開之後,開門的父母親愣是被我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印象裡頭,我應該還在床上熟睡,而不是半夜三更的在外面晃蕩。但是很快他們就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麼一樣,然後母親一把把我拉過來,殷切地問我說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然後說幸虧遇見了先生,要不是先生說不定就回不來了,然後我轉頭就去看先生,可是在我轉頭的同時,我卻看見父母親疑惑到不能再疑惑的臉,而且在我轉過頭去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先生在一旁,我一愣,敲門的時候先生明明還在我身邊的,怎麼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我疑惑地看了看外面,然後和父母親說剛剛先生就在我旁邊,父母親面面相覷地看了看對方,然後也鄭重其事地問我確定先生一直和我在一起,可是剛剛他們開門的時候明明只看見我一個人呢。
我忽然覺得一陣心驚起來,同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劃過,與此同時,我忽然感到一陣冷風猛地刮了起來,呼啦啦地就刮了好遠,我隱隱約約地似乎聽見什麼聲音,可又好像單純的只是風聲,黑暗中我似乎看見了影影綽綽的人影,可是那裡卻又就是一片漆黑,根本什麼也沒有。
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屋子裡的,我只覺得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我不斷回想著先生救我出來的這個場景,並沒有哪裡不對,可是為什麼先生忽然就不見了?
第二天奶奶早早地過來了,聽了晚上的事也是嚇了一跳,之後又是一陣忙碌,而我覺得心上很亂,提出說我想去嬸奶奶家看看,奶奶他們起先有些反對,可是後來我一直堅持,就去了,十三說要和我一起去,我沒讓,我想一個人和嬸奶奶好好談談。
去到嬸奶奶家之後,嬸奶奶似乎知道我要來,早就倒好了水,她坐在桌子一頭,林一頭掰著一杯水,我進來之後她很自然地招呼我喝水,很顯然是知道我要來,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我沒有喝水的心思,而剛要開口,嬸奶奶卻朝我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意思是讓我別問別開口,然後她才緩緩說,昨晚的事她都知道了。
我微微驚訝,之所以不是很驚訝,是因為我覺得嬸奶奶應該知道就裡,只是不曾想到嬸奶奶說的如此直接。嬸奶奶說我已經知道先生怎麼樣了,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所以才要來問個究竟是不是?聽見嬸奶奶這樣問我,我只能點頭,然後嬸奶奶說,其實倒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景,我自己也看見了,也感覺到了,就是那麼一回事。
嬸奶奶說的自然是昨晚陰風刮起之後的事,她說我們家的死局算是破了,可是代價卻是用性命去換的,前頭也說過了,而且我自己也親眼看過,我們家大門口停著一口棺材,鄭老秋坐在上頭,就是在等這個人和他們一起走,而現在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先生。
嬸奶奶說先生在那邊過了七天,所以回不來了,他的屍身應該是在王川在的那個地方,說不定現在已經被王川帶回鎮安去了。
一件生死的事,嬸奶奶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不過對已歷經生死的人來說,死亡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所以這裡完全就無關尊重與不尊重,完全只是尋常與不尋常。嬸奶奶說完就一直看著我,然後語重心長地勸我說,既然我回來了,黃昏那邊的事就再與我無關,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忘了那裡的所有事,這樣這日子才能繼續下去,家裡也才能平安,否則就是無窮無盡的禍患,因為不死心會讓命局發生很多未知的變化,這種變化會帶來無法預料的危險。
所以嬸奶奶說我今後對於黃昏的事需要不聞不問,就像她一樣。我這時候才看著嬸奶奶,然後幾乎失聲地問她說她也去過黃昏?
嬸奶奶才說,我們這裡與黃昏比起來,看似沒有區別,其實區別大了去,只要這裡的人和事不要和黃昏裡的人和事產生重疊,兩個地方就是互不相干的,但是一旦兩邊的人做的事接近了,甚至造成的後果也開始接近了,那麼這兩個地方就可以說是一個,那時候才是禍患到來的時候,所以我們通常所說的鬧鬼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嬸奶奶說正是因為見慣了黃昏裡的那些鬼怪事,所以才要這些事不讓它在這裡發生,說到底就是讓兩個地方永遠不相干,這也是她這樣的人存在的意義。
而嬸奶奶說,很顯然,現在村子裡不是她一個這樣的人了,現在我也是了。嬸奶奶說我雖然知道真相,可是卻不能說出來,只能靜靜地看著它們,在真正出現問題的時候避免兩個地方重疊在一起,這才是我們的任務。
聽嬸奶奶說完,我像是明白了一些,可又像是不明白,嬸奶奶才說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知道該如何去做了,也知道如何管住自己的一舉一動,然後她才說村子裡廢棄的祠堂,其實就是一個連通兩個地方的地兒,她說任何詭異的事,都是率先從那裡開始,然後才是整個村子,所以看緊那裡,也就看緊了整個村子。
往後的嬸奶奶沒有再說下去,她說往後的時間我會明白這倒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因為今後,我會經常遇見。這話讓我有些莫名的恐懼,又有些期待,更多的是肩膀上的責任。
我有個問題始終不是很明白,既然邱布不是害我的,那麼要害我的倒底是誰,嬸奶奶說害人的既然不是別人,那就是自己,一直要謀劃著害我的,都是我「自己」。
我不明白,嬸奶奶才說我三魂分離太久,一個在陰間沉睡,被薛看守著,一個游離在外,漂泊不定,唯獨一個命魂卻既在我身體裡,又在黃昏那個人「我」的身體裡,所以現在我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要害我的一直都是黃昏裡的「我」,一直暗地裡幫我的都是游離的陰魂,我耳邊的那個聲音。
到此我才恍然大悟,可是關於三魂分離的真相,嬸奶奶卻說有些謎團本來就是沒有答案的,有些人一生都是謎,連他自己也解不開,我是這樣,薛也是這樣,包括嬸奶奶自己也是這樣,所以嬸奶奶說,過了這麼多年,比起當年的執著來,她更多地學會了順其自然,她說有些真相也許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很多,難得糊塗。
我知道嬸奶奶是在教我,然後和嬸奶奶說我懂了,嬸奶奶說懂了我就回去吧,只要記住她今天和我說的話,我以後就能平平安安的,不會再有別的事發生。
至此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只有十三可以去救我,因為我的那個游離在外的陰魂就附在十三身上,而且那盞黑色的魂幡也是這個陰魂弄出來的,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他會說黑色的魂幡是用來招他的,因為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他附在十三身上是為了幫我,現在我回來了,他也該回去了。
果不其然,三天後燒了黑色的魂幡,十三就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而且對於最近的事都不記得了,大家對這事有種心照不宣的味道,二姑奶奶領走了十三,他臨走的時候我向他道了謝,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再後來,我們全家,包括奶奶去參加了先生的葬禮,果如嬸奶奶所說,先生的是神被王川帶回了鎮安,大姑奶奶看到先生的屍體哭了三天三夜,哭瞎了眼睛,我們去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我記得她和奶奶說,她現在才知道先生說的要去贖罪是什麼意思,都會死她造下的孽啊,她一遍一遍地說為什麼不讓她去贖。
至於王川,先生收了他做義子,先生隨身用的震子傳給了王川,再看到王川的時候,我知道他和我已經沒有任何聯繫了,那個三魂一體的局,已經徹底斷了,他是他,我是我,當然這也歸功于先生,他救了王川。
先生下葬之後,我在他墳前磕了三個響頭,我知道他死了,但是他的生魂卻游離在黃昏之中,只要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雖然這種見面的形式會很古怪。
這事過了三個月後,忽然有一天有個媒婆上門給我說媒,媒婆是從隔壁鎮子來的,說的時候也有些不好開口,想必也是有些為難,後來說了才知道隔壁鎮有戶人家重金托她來說煤,她說那戶人家有個女兒,從小就癡癡傻傻的,前久不然就不傻了,家裡人認得清清楚楚,做事也是頭頭是道,他家喜歡的不得了,只是那姑娘說他要嫁到我們家來,連我們家的住址和我的名字年歲都說的頭頭是道,家裡人問她,她說這是定下的緣分。
我問了媒婆那姑娘叫什麼,媒婆說她姓殷,小名叫鈴兒。
家裡誰也沒吭聲,都看著我,我拿出一串銀手鏈來,這串手鏈大概是那晚在橋上鈴兒悄悄塞給我的,她說定下的緣分大概就是這個,我讓媒婆把這串銀手鏈給她,說我會娶她。
我去娶鈴兒的那天,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人,好像是薛,又好像不是,只是恍眼看到了下覺得像,就消失在人群裡了,後來在鈴兒家我看見了他,他好像是他家的客人,我故意走近了他一些,他用只有我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你平安無事就好了。
後來我就再沒有見過薛,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至於鈴兒就是黃昏裡的殷鈴兒,就是一個人,其實一直都是她,而且讓我意外的是,她帶了一隻貓過來,她說這隻貓她一直養著,她捨不得它。鈴兒的奶奶說,她也用乾枯的眼睛看著我,她奶奶用乾枯的聲音和我說這黑貓很喜歡鈴兒,只是她怕貓,所以小黑和她不親近。
我安慰她說:「白奶奶,年紀大了是會怕這些東西的。」
我說完一笑,白奶奶也會意地一笑,然後就笑的合不攏嘴起來,露出了即便已經年老依舊還完整的牙齒,我都看見了她的虎牙。
我邊意味深長地笑著,一邊摸著小黑的脖頸,它瞇起眼睛看著我,我也瞇起眼睛看著天空,我覺得有些東西看似乎變了,其實一直都沒變,它們就在你身邊,從未離開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