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你的老師剛才說神是真實存在的,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將神術練到登峰造極的人,從而改變了存在形態無所不在不死不滅,也就是我們這些人說的神,你的計劃是毀滅世界消滅所有的痛,去創造一個新的世界,讓所有人都成為神一般的存在,讓自己成為主宰的神不生不滅無處不在,做神有什麼樂趣?如果做神真的有樂趣,在民間就不會流傳可歌可泣的神人之戀了,神仙為什麼留戀凡塵?因為他們體會不到凡塵的樂趣!」我大聲說道。
「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這是因為你沒有體會過真正的痛,其實你已經有恨了,只是你自己察覺不到罷了,如果我把你的朋友們悉數殺光,把你的父母親人也殺光,把你的愛人也殺了,你就不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了,你也會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痛,這痛就會產生無盡的恨,到時候你沒準也會走到我這一步,現在我只是抓了那個小妮子,你就對我恨之入骨,如果我真的把所有跟你有關係的人都殺了,你難道就不會產生對我的恨嗎?」黑袍面具人反問道。
他的一席話竟然讓我無言以對,只得愣愣地問:「難道你體會過這種痛嗎?」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嗎?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我是蚩尤和黃帝的共同後裔,是生活在他們鬥爭夾縫裡的一個人,我的母親是黃帝的女兒軒轅魅,只因她和蚩尤的兒子傍尤相愛,招來了兩族共同誅殺的禍端,我的父親最後被黃帝誅殺身首異處,你是否根本不知道蚩尤的兒子是誰?那是因為黃帝問鼎中原後已經將他從歷史中抹去了,歷史上很少有關於我父親的記載,不過對於我母親你們肯定有所耳聞,她被蚩尤一族追殺,最後被蚩尤下了詛咒,成了殭屍的始祖,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幾千年來臭名昭著受盡世人唾棄,你們稱呼她為旱魃!我是親眼看到我的父母被兩族迫害,這種痛你能理解嗎?呃哈哈哈哈。」黑袍面具人說完就發出了縈繞在山體裡的絕望大笑。
我震驚非常,王猛胡扯的猜想成真了,他居然真的是夾縫裡的一族,是蚩尤和黃帝的共同血脈!
「我身體裡流著蚩尤和黃帝的血,他們的血都是特性血液,可我卻並沒有他們特性血液的能力,我甚至連個普通人也不如,因為他們的血是相互排斥的,蚩尤的魔血,黃帝的神血,它們把我的身體當成了一個戰場,每當排斥發作經脈順逆轉換、洗髓伐骨叫人痛不欲生,父母生下了我卻帶給我無盡的痛苦,本來我還有一絲父母的溫暖作為安慰,可蚩尤和黃帝卻將他們也給迫害了,我生存在夾縫裡,墮入了一個痛苦的深淵,恨在痛苦的深淵裡無盡的產生了,呃哈哈哈哈。」黑袍面具人仰天發出了恐怖的大笑。
「這麼說阿洛跟你……」我顫聲道。
「他是蚩尤的另一支脈,只擁有蚩尤的純魔血,所以我的計劃也只能找他,他不像我這樣兩種特性血液相互排斥,無邊無際的痛苦,這也是為什麼我要休眠的原因,你不是已經在司珩口中得知這是密宗瑜伽休眠術了嗎?你也在那個地下基地裡看到過什麼了吧?不然不會將我的事情研究到這種地步了。」黑袍面具人沉聲道。
第246章 面具後的臉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巨大的震驚讓我難以平復。
「我隱沒在深山裡過著如同野獸般的非人生活,不敢露面,因為蚩尤一族和黃帝一族都在追殺我,直到有一天我在懸崖峭壁上發現了一個洞穴,這個洞穴很隱蔽,又在險要的峭壁上,我心中有了一絲疑惑,於是就冒險爬上峭壁進了山洞,山洞裡居然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為什麼在這麼險要的峭壁洞穴裡有人居住?除了躲避仇人和隱藏秘密外就沒有其他可能了,隨後我在洞壁上發現了大量的象形文字,雖然已經被劃花了,但我還是解讀了一點點,通過解讀這些文字我發現居然是俞跗的醫術,我還在上面找到了暫時克制我體內兩種血排斥的醫術,通過學習我緩解了痛苦,可沒法徹底根治,於是我每天開始進山洞研究,最後終於讓我找到了一種法子,就是將氣息停滯休眠,這種法子不僅能緩解痛苦,還能讓人長生,我興奮不已,更是對這些文字如獲至寶,可惜這些文字更像是草稿,字跡模糊殘缺不全,不過我仍是解讀了不少,還從中得知了禁術的存在,可惜洞壁上根本沒有禁術的記載,我知道真跡一定被藏起來了,於是我開始調查,逐漸的我查到了俞跗後裔和四大家僕的關係,一個集復仇和毀滅的計劃就此誕生,我想你也明白這個洞穴是哪裡了吧,那就是俞跗子孫和四大家僕修訂醫書的地方。」黑袍面具人道。
「你為了這個計劃從上古時期一直謀劃到了今天?!」我愣愣道。
「當然不是,那個時候我年輕氣盛有些急躁,想盡快得到禁術完成計劃,可每當我挑起一次次的大戰卻一次次的失敗,東漢時期的那次大戰更是敗的一塌糊塗,但我心中仇恨的火焰卻從未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旺盛,為了成功我決心在下一次復甦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謀劃,本來我的復甦還會晚好多年,沒想到卻被日本人提前給挖出來了,也許這就是天意,我開始尋找蚩尤後裔和俞跗後裔,與此同時我還找到蚩尤一族守護者老大將他滅族,拿了蚩尤面具以他的身份喚醒了所有守護者,當我找到守護者達爾喀法師的時候他已經行將就木了,看到我戴著蚩尤面具出現,達爾喀法師一眼就認出了我不是蚩尤守護者老大,他對真正的守護者老大非常熟悉,可他對我能戴上蚩尤面具感到好奇,為了得到達爾喀法師的支持,甚至不惜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同時以我所知的俞跗醫術作為交換得到了他的支持,老師也因此得以續命,還練成了密宗各種禁術,擁有了不死之身,他成了蚩尤守護者裡唯一一個知道我身份和計劃的人,老師對密宗的研究非常透徹,我的計劃得到了他的認可,從此我們就成了正式的盟友,老師的密宗佛學令我的心沉浸了不少,為了復仇和完成計劃需要精心的準備,不能急躁,於是我真心拜了他為師,學習密宗,還將休眠術融入了密宗瑜伽,我們兩個將要一起去完成計劃。」黑袍面具人道。
「你們這是同流合污!」我朝站在下面露出詭笑的獨眼老頭看了一眼大聲道,說著我就再次揚起了靈蛇劍。
黑袍面具人緩緩揚起了手阻止了我說:「等等,在動手之前我要把話說完,讓你死也死個明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長相嗎?」
他說著就把手放到了臉上準備取下蚩尤面具,我的心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不知道他這張臉下是怎樣的面孔。
黑袍面具人一直把手放在臉上,最後卻有突然放了下來沉聲道:「你真的要看嗎?我怕你看了對你戰鬥會有影響,啊哈哈哈。」
「既然你不願拿下來那我就親自來揭開你的面具!」我喊著立即將氣凝聚了起來,準備隨時動手。
「不用你親自動手了,我跟你講一件事你自然而然就知道我是誰了。」黑袍面具人頓了頓道:「我的計劃之所以一直不成功就是因為得不到俞氏後裔的幫助,他們是這個計劃裡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我不僅要找蚩尤純魔血的後裔還要找俞跗的後裔,雖然蚩尤後裔阿洛被葉墨捷足先登,干擾了我的計劃,但俞跗後裔卻一直很順利,也一直在我的控制之中。」
「什麼意思?」我皺了下眉頭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十幾年前我就找到了俞跗後裔,這個俞跗後裔並不是王家村人,而是一個途經王家村的赤腳醫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醫術也很差,王秀梅因為天生體弱多病身子很差,恰巧俞跗後裔途經王家村治好了王秀梅的病,兩人一來二去就生出了情愫,然後便暗中有了一個孩子,這個俞跗後裔跟王秀梅商量打算提親,王秀梅跟家人一提這事卻遭到了王家人的強烈反對,這個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王秀梅已經懷孕,俞跗後裔心灰意冷選擇了自殺,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王秀梅傷心不已也要隨之而去,但我不能讓她也死了,她一死俞跗後裔就斷了根了,於是我從中幫了她一把,讓她沒死成,還現身救了她,隨後的一切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了,我化名俞姓人跟王秀梅成了親,也不介意她已經懷孕,王秀梅可能覺得是天意,非常感動,後來王秀梅棺材產子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她生下了俞跗後裔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我給這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單名飛字,飛字是我整個計劃的寫照,我也一手把俞跗後裔給撫養大,教他讀書認字學醫把脈,把他培養成一個人才,那本外經冊子上的皮毛醫術事實上就是我在山洞裡學到的醫術,蟲谷地圖也是我故意留下,我需要俞跗後裔去幫我,有他的參與這個計劃就完全變的不同了,成功的幾率會更大,在我覺得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就選擇了短暫休眠入土,等他踏上幫我尋找黃帝外經的征程後我便恢復身份,十幾年的時間去培養一個俞跗後裔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時間,在我活著的漫長歲月裡,這點時間就跟眨個眼的功夫一樣,經過那麼多次的失敗,這一次不容我有半點閃失,我的臥薪嘗膽收到了效果。」黑袍面具人娓娓道來。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作響,我無法相信他說的話,我搖著頭喊道:「這不可能!」
「那塊祝由術絹布是俞跗後裔自殺留下的,他資質愚鈍根本無法領悟,我拿了之後將祝由氣糅合密宗界氣形成了胎藏界氣,我相信金老太婆一定跟你說過我的胎藏界氣和你的祝由氣同屬正陽氣吧?事實上我的胎藏界氣也是祝由氣!」黑袍面具人道。
我全身都在顫抖,怎麼也無法相信他說的話,顫聲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黑袍面具人再次把手慢慢放到了面具上,隨著他慢慢摘下面具,我的心也跟著懸到了嗓子眼,那雙熟悉的眼睛逐漸露了出來,在他的面具徹底摘下的時候我的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
黑袍面具人壓低了聲音,改變了聲線沉聲道:「飛兒,你還認得這張臉吧?還認得這聲音吧?」
「老……老爹。」那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讓我下意識的喊出了聲。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黑袍面具人揚著頭大笑了起來。
我被巨大的打擊擊中整個人徹底朝後仰起,身體周圍的神氣衣突然消散,靈蛇劍一下就脫手了,整個人都仰面朝天的漂浮在了懸浮空間裡,耳邊傳來他不斷迴盪的大笑聲,過往跟他在一起那種溫馨的畫面在腦子裡一幕幕閃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是他?淚水模糊了視線,飄灑在懸浮空間裡凝結。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感覺心如死灰,為什麼我執意要看面具後的臉?為什麼他要在這時候故意讓我看到他面具背後的臉?
第247章 重燃鬥志
我就是他復仇和計劃的徹頭徹尾棋子,從我的出生到把我撫養大,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我的成長軌跡滲透著他的計劃,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巨大的打擊使我再也站不起來了。
我懸浮在半空中,仰面朝天目光呆滯的看著洞頂,他逐漸來到了我旁邊低下頭,嘴角揚著笑意說:「蚩尤是我的爺爺,黃帝是我的外公,可他們卻迫害了我的父母,被親人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吧飛兒?你體會到什麼是痛和絕望的感覺了嗎?」
這聲「飛兒」的呼喚還是那麼的讓人溫暖,他的臉還是那麼的慈祥,我很想去親近他,可想起我只是他計劃裡的一枚棋子我又無法去親近,他的去世猶如昨天,一切都歷歷在目,十幾年的養育和父子情讓我在這一刻就斬斷我真的辦不到,我想沒有一個人可以辦到,我內心的痛苦和煎熬讓我忍不住又是一陣淚崩,我真的很想喊他一聲「老爹」,可我不能。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我抽泣著問道。
「如果你不看面具後的臉就不會這樣了,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完成計劃,不想節外生枝,可你卻執意要阻攔破壞我的計劃,那我就讓你嘗嘗什麼是痛和絕望,這就是你說的七情六慾,這就是你說的親情,親情也是不可靠的飛兒,怎麼樣你還要做人嗎?現在你能體會到我的痛苦了嗎?還要跟我戰鬥嗎?來,拿起你的劍插入我的胸膛,把我這個所謂的『老爹』給殺了,斬斷你作為人的羈絆,呃哈哈哈。」黑袍面具人看著我笑道,他揪起我的衣領把我給提了起來,我像一灘爛泥似的被他提著,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仍無法相信那個慈祥的老爹會是這個黑袍面具人,已經不需要任何戰鬥了,因為我根本下不了手,他贏了,贏的我沒有任何的還擊能力。
「趕緊去開啟封印!」他冷若冰霜的對著我吼道,臉上沒有一絲顧念舊情的表情,看著他的眼睛我突然回憶起了在蟲谷那會他掐著我脖子的時候,他的眼神裡曾閃過了一絲猶豫,不,他有感情,但這絲人性的感情非常的弱,弱到幾乎察覺不到,因為他的恨太盛了。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就散發出老蛇的元神之氣,一下就把他給彈開了,我也因為元神之氣反彈了開來,跌落到了神宮裡。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大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全都來了,這會正站在那裡皺著眉頭看著我,剛才那人的一番話他們應該全聽到了。
唐鶯要過來扶我卻被金婆婆給攔住了,金婆婆沉聲道:「俞飛,我知道你現在內心很痛苦,可這個人不是你爹,你要勇敢一點自己站起來啊。」
「真是太可惡了,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我本以為他只是想利用我而已,沒想到他走的最大一步棋是俞飛。」阿洛仰著頭看著上面。
「金姐我……」我哽咽了。
「這樣的打擊確實很難承受,讓俞飛留在這裡吧,金曉妹妹你和唐鶯留下來看著俞飛和華若蘭,其他人全都跟我上,還有盯著那個怪怪的老頭別讓他耍花樣。」葉墨說。
我朝那獨眼老頭看了一眼,這會他正盤坐在那閉著眼睛誦經。
葉墨的話音剛落上面就波及來了一股強烈的氣流,抬頭一看居然是小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了過去抓住了靈蛇劍,他露著兩顆尖牙,雙手握著靈蛇劍,額頭上的蟲靈封印在湧出,全身都包裹了蟲靈甲衣,連靈蛇劍上也包裹了氣流,因為駕馭不了靈蛇劍,靈蛇劍這會把他在空中甩來甩去,氣流亂掃,小安在那興奮的大叫著。
葉墨趕緊一躍而上控制了小安,把他給抱了下來,收了靈蛇劍還給了我,隨後小安額頭的封印就消失了,唐鶯趕緊把小安給抱住了,接著葉墨帶著焦昌龍、阿洛、王猛以及譯伽、傅邵輝全都一躍飄了上去。
看著手中的靈蛇劍我感覺有點對不起老蛇,就在此時靈蛇劍突然閃了一下翠綠光,老蛇的聲音從靈蛇劍裡傳了出來「俞飛,剛才的一切我都聽到了,你先平復一下心情,你是不可或缺的力量,少了你也就少了我,我們是兩個極其重要的戰鬥力,不要因為這樣就倒下了。」
老蛇看來已經收了自己的元神之氣了,他破天荒的沒有罵我,還給了我鼓勵,這倒讓我很意外,我坐了起來仰頭看著上面,上面波及下來許多氣流,大家正在跟那人大混戰,石頭崩塌,粉塵脫落,神宮震動。
「金姐,那個司珩呢?」我愣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