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警方現在只要切切實實的證據,只有鐵證如山才能真正給幕後真兇定罪。不僅想讓童前運開口,還想讓他成為證人!
所以幕後之人當然是想讓童前運永遠閉上嘴,現在對於他們而言,主刀師沒有了手腳,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他們也找童前運的妻子談過了,沒過多久,衛巖就接到跟蹤童前運這條線傳來的消息:童前運在轉運途中,傷口並發性感染,雖是搶救回來了,但嗓子卻壞了。
衛巖聽到這個消息氣急而笑,為什麼不說腦子壞了,卻端端只有嗓子沒了?
所以現在童前運沒有四肢,不能寫字,連話也不能說,即便要詢問也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來了?!
……
唐軍剛被保釋出去,就被拽上一輛黑色商務SUV,在城中轉了幾圈,才帶到一間酒店的包廂裡。
兩個穿著軍綠T恤,露出胳膊上鼓鼓肌肉的保鏢樣男子撩開面前的垂簾,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眼前。
「大哥?」
唐軍脫口而出,下意識就要走近……卻被兩個保鏢用城牆一樣的身板擋住。
唐軍想到自己曾經也是boss身邊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正因為最信任所以才讓他到最重要的地方把關。
不悅地問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莊孟豪手指夾著一根大大的雪茄,很吸一口再吐出一個煙圈,很是享受的樣子,瞇縫的眼睛透過煙圈看向唐軍,表情無波,慢悠悠地說道:「小唐,你這次辦的事可不怎麼美哦,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唐軍心中咯登一下就沉到了谷底,雖然這些年沒有跟在對方身邊,但是卻對莊孟豪的為人非常清楚。
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可是對方竟然如此平靜地詢問,看來自己這次是……
唐軍故作鎮定地說道:「我已經把所有相關的人處理了,現場也全部毀掉,警方找不到任何證據。」
莊孟豪:「我聽說是因為廠裡突然冒的兩個人把事情搞砸的?這兩個人是怎麼進去的啊?你們十幾個人連兩個人都攔不住,還在你們眼皮子地下逃掉,看來真是白養了啊。」
唐軍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去重新看監控,就被警察帶走了。
就在這時,莊孟豪朝旁邊人遞個眼色,後者摸出一個移動硬盤放到桌上,說道:「這是我讓朋友幫我拷貝的監控畫面,你好好看看,看能想起什麼不?」
移動硬盤上有數據線,直接連到包廂裡的電視上。
唐軍很認真在看,一邊看一邊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
在事發前唯一放進廠裡的就只有童教授,可是從後來的監控畫面,竟然找不出任何那兩個人進入廠區的鏡頭。
從後來兩人逃跑來看……或許那個小個子的身手弱一些,可是手段卻十分狠厲,也不像是個新手。
莊孟豪問道:「認識這兩個人不?」
唐軍想,這才是他們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主要原因吧。
下意識就要搖頭,卻突然轉口說道:「這個高個子的身手看起來很是眼熟,我有幾個僱傭兵的熟人,或許能認出。」
莊孟豪看著他瞇眼笑道:「好,我再信你一次,你可不要騙我哦。」
唐軍從酒店出來,感覺整個人從鬼門關過了一遭。
他很清楚姓莊的手段,事情敗露,而且自己知道他那麼多秘密,是斷不會讓自己還活著的。
而對方竟然為了想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而放自己一馬,可見那兩人的信息對他而言比滅他口更重要。
為什麼呢?
唐軍心中也有些奇怪,那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怎樣潛入廠區的人,給他第一印象就是訓練有素而且配合非常默契的老手,可是卻又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甚至到此時,他也只能初步判斷出高個子肯定有個野戰特種兵的痕跡。
可是矮個子麼,那纖巧的身子搭眼肯定覺得是個女的,可是動作卻十分凌厲,一點沒有「娘」的感覺。寸頭,板鞋,沒有耳洞,沒有描眉,沒有蔻丹,更沒有脂粉和香水味兒……要是個女人那才怪了。好吧,反正他認識的女人就沒這樣的,至少都要搽護膚霜之類的。
想不通就不想,當務之急是跑路,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把父母安頓好。
……
好不容易收網,以為撈上幾條大魚,結果分分鐘就從手上溜走了。
衛巖氣的不行。
氣的砸桌子,去tm的法律,簡直就是給這些人的保護傘嘛。
好不容易抓到的這些人,好不容易找到失蹤案的重要突破口,最後都以沒有「充分證據」為由,又全部放了出去。
所以現在就只剩下那幾個「失蹤者」了,看能否從他們口中能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些人因為長時間使用控制神經的藥物,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全恢復。
相比較而言,用藥時間最短的那對母女恢復的最快,不過現在看上去女子精神非常不穩定。
衛巖已經讓人聯繫了這些「失蹤者」的家人。大多數都是外省或者偏遠地方來打工的,所以還要些時間才能趕來。
母女兩的家人在通知發出去不到兩個小時就急急趕來了,看到她被剃的光光的腦袋縮在角落裡,緊張地撲了過去。
女子叫朱虹,看見丈夫和婆婆來了才終於鬆開孩子,哇地一聲痛哭起來「我以為再也看不見你們了……」
幾人抱作一團痛哭一場,待情緒稍稍平息下來後,老太太抱過小孫女,小孩一邊叫「奶奶,餓」一邊直往她懷裡鑽,老太太心疼的連忙從包裡拿牛奶麵包。
朱虹從失蹤後就沒進食過,先前在醫院對所有人都防備和牴觸,拒不吃任何東西,就緊緊抱著孩子縮在角落,所以孩子也餓慘了。
老太太又拿出一份給朱虹,朱虹在家人陪伴下總算吃了一點東西。
第一百一十五章 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兩天前,朱虹跟家人吵架後,帶著女兒和行李負氣出走,原本是想先回娘家再做打算,卻沒想到剛出小區就上了一輛黑車。
婆婆見她真的帶著孩子拎著包走了,連忙追出來。
門衛說上了出租車,打朱虹的電話,卻傳來關機的聲音。
想到最近經常看新聞說有黑車,把人拉到偏僻地方殺人劫財之類。
於是便趕緊去報警。
失蹤案的話要四十八小時才能立案,這才離家幾個小時,而且是因為負氣出走的,說不定正在某個地方關機生悶氣呢。
所以三兩句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他們剛回到小區,就遇上一起慘烈車禍,有人認出,那出租車的車牌不就是先前朱虹坐的那輛嗎?!
老太太當場就暈了過去。一家人把老太太送醫院。
後來說車上只有兩個男性屍體,於是又心存僥倖,或許朱虹在什麼地方已經下車……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接到警察打來電話,讓他們去市中心醫院,說已經找到朱虹母女兩了。
老太太立馬就從病床上爬起來,一定要親自去看媳婦,埋怨自己真不該聽信旁人三言兩語就懷疑媳婦,所以要親自去道歉。
當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門外守著兩個民警,還有護士,而房間裡,朱虹一頭漂亮頭髮變成了光頭,抱著孩子蜷縮在角落裡。
護士告訴他們,患者一醒來就是這種狀態了,看見制服和白大褂變得十分驚恐,根本無法交流。可能是在失蹤這一天時間內經歷了什麼事,讓她精神受到很大刺激。
小女孩身體狀況還不錯,大概比較小,而且一上車為了怕她吵鬧就迷暈了,所以醒來後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外,並無大礙。
傅明看妻子這次受了這麼大的創,心中很是自責,其實自己前兩天就應該看出妻子心情煩悶,就應該多疏導多陪陪她的……
這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打算陪妻子先把情緒穩定下來,再聽從醫生建議,找一個好的心理醫生好好看看。
婆婆這兩天在醫院裡照顧朱虹的飲食,變著花樣的做她以前喜歡的吃食。
衛巖進入病房,就看到李輝緊緊抱著妻子,一邊小聲呵護著,一邊陪小女兒玩彈珠子的遊戲,而老太太則在旁邊幫著撿珠子或是給孩子擦汗,削水果的一幕。
衛巖敲了敲門,說明來意,主要是想詢問那天她上出租車究竟看到了什麼,聽目擊證人說那個司機還幫她拎過行李,所以看她還能否記得對方長相,諸如此類。
因為那個黑車最後發生車禍時,上面有兩個人,是否就是劫持她的人?以及後來去過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朱虹抬眼看到衛巖,神情驀地大變,驚恐尖叫著往丈夫懷裡縮。不管丈夫如何安撫,身體也抑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這樣子肯定是沒辦法詢問了。
老太太連忙把衛巖往門外推,「求你們行行好不要再來折磨我家虹虹了,如果不是你們讓那些壞人光天化日的搶人,虹虹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不是,我我只是……」
「走,給我走……」
衛巖被老太太推了出來,房門在他面前「彭」地一聲重重關上。
王洋攤攤手,他們先前已經來碰過幾次壁了。
看來朱虹在失蹤這段時間受到的打擊不小啊……衛巖突然想到石峰和素辛。
當時讓他們去東興飼料廠是他們發的消息。而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那裡就一片狼藉,想來定然發生過一番激烈打鬥。或許……他們在地下室看到了什麼,雖然那並不能作為證據呈堂證供,但是卻可以幫助怎樣解開這些「失蹤者」的心結。
衛巖問道:「其他人的意識完全清醒沒有?」
王洋神情凝重,「已經完全醒來了,意識都完全恢復,可是他們只知道自己當時被人直接擄進麵包車,然後有人給他們口鼻蒙了什麼東西,腦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然後看到一切都是一片素白……直到醒來,他們也不清楚自己失蹤那幾天究竟經歷了什麼。」
衛巖歎口氣,看了眼旁邊的病房,說道:「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好。」
就像朱虹一樣,如果無法解開心結,那將成為她人生永遠的噩夢。
衛巖感覺心中有塊石頭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就要釣出大魚了,偏偏線索到這裡又斷了。不心塞才怪。
衛巖對王洋說道:「你認不認識比較靠譜一點兒的心理專家?幫朱虹看看。」
王洋哦了一聲,「心理醫生啊?我倒是認識一個,不過他脾氣有點怪而且收費很高,不知道他接不接這個案子?我先去問問吧。」
衛巖看見王洋樣子,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不管是說話做事都給人懶散應付之感,即便是自己吩咐的事情,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若不是看他挺機靈,也挺有自己原則和底線,他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而這次,他發現王洋是真的變了,變得更沉穩了,而且做事也更積極了。
懂上進,這是好事。
衛巖轉過頭就給素辛打電話,一方面是因為素辛不是真正的警察,二是……他總覺得朱虹的情況有些不對勁,想讓素辛來「看看」。
就在這時,衛巖讓一直監視「思成」的陳斌打來電話:「頭兒,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衛巖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這兩天看似收貨很大,其實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接通電話就聽到對方說「不對勁」,神經一下子就緊繃起來:「怎麼回事?」
陳斌跟他說了個地址,衛巖帶著王洋風風火火趕了過去。
衛巖見到陳斌,後者就立馬傳給他一些照片,一邊說道:「這個女人的反偵察能力挺強的,前天安置小區外發生車禍,她打了幾個電話後立馬就搬家了,中途轉了幾趟車,然後住進這家旅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