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楚寒雨一邊叫著「阿勉」一邊撲了過去。
梁安安接著說:「不過看他現在身體還有些虛弱,精神也不是很好,可能不適合長途跋涉了。」
眾人略微有些失望,不過既然醒了麻煩就解決一大半了。
昌栱鑽進帳篷詢問一番,確認覃勉的確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可是現在他的狀況無法跟著隊伍,只剩下兩條路,要麼留在這裡等待,要麼先回村子。
回村子的話,即便順著河床也很容易錯過方向,必須要嚮導。這一來一回至少要幾天時間。
最好辦法就是讓覃勉留在原地等待。
可是讓他一個人在這裡,也有些放心不下。
渠紅英突然說道:「我覺得這兩天走的有些累了,你們去吧,我也想留下來休息休息,等你們回來。」
她這次徒步旅行的目的就是解開心結。
當她看到素辛的恬靜和灑脫時,她徹底釋然了,所以現在到不到目的地都無所謂了。
既然現在隊伍出現重大變故,她做出一點點犧牲也沒啥。
一下子,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楚寒雨有些不悅,「渠姐,你留下來了張濤大哥怎麼辦?」
渠紅英經常跟那些狡猾到骨子裡的「狐狸精」鬥智鬥勇,哪裡聽不出對方話裡「宣示主權」的味道,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走了,你把你男朋友留在這裡怎麼辦?」
「你……」
昌栱感覺一個頭兩個大,說道:「好了,現在集合,要跟著一起走的收拾好東西出發,可以把不必須的留在這裡。」
楚寒雨挽著覃勉的胳膊:「阿勉,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昏迷了整晚,把我嚇壞了。我知道這次探索失落文明是你的夢想,但是你現在狀況又不適合去,所以我幫你完成這個夢想,你在這裡要想著我念著我知道嗎?」
覃勉習慣性地撫摸她柔潤的頭髮,突然間又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妥。
一些模糊且混亂的片段在腦海中浮浮沉沉,面前這個嬌俏可愛的女子竟讓他有種遙遠又陌生的感覺。
他下意識收回手,淡淡「嗯」了一聲便開始閉目休息。
……
「咦,昨天晚上那塊紅色爛布呢?怎麼沒看到了」
「就是,我明明記得用樹枝挑起來扔到這裡的。」
「難道是隊長他們弄走了?」
昌栱心情很是不悅,應道:「我沒弄那些東西」
心中也有些疑惑,他跟柯茂楠一起扶覃勉的時候的確看到地上有團紅色的東西,怎麼現在就沒有了呢。
儘管山洞很深,也很黑,卻再沒有夜晚給人的壓抑之感。
山洞還沒走完,楚寒雨就開始叫嚷背包重,走不動了。
在昨天晚上之前大家對這個柔弱小姑娘還有幾分憐惜之心的人們,此時也沒有那樣的和顏悅色了,沒有人搭話。
最後昌栱說道:「覃勉和紅英還在營地等我們,所以不能再耽擱了,如果你實在跟不上隊伍,現在你就可以順著山洞出去,留在營地等我們。」
「這是我要寫的畢業論文,我這樣子回去怎麼寫啊?你是隊長,你幫我背吧。」楚寒雨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昌栱身上負重比普通人還多了鍋具等物。
「你別忘了是芳芳向我推薦的你,你要是這個樣子話,我回去了就跟她說你沒有責任心。」
「唉,好吧……真是怕了你了。」昌栱歎口氣,認命地把對方背包扛到自己的背包上面。
楚寒雨把手中的化妝包也塞給昌栱:「還有這個。」
「你這……」
第六百二十七章 被歷史遺忘的角落
柯茂楠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喂,我說你這人也是夠了啊,做人適可而止就行。」
「我又沒叫你背,你嚷嚷個啥,真是的,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楚寒雨清脆的聲音反唇相譏。
「你——」柯茂楠面有忿色,被昌栱拉住。
素辛看了眼楚寒雨,她身上的血氣最重,正在不斷消耗她身上的生元,所以現在的虛弱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虛弱。
素辛又看向其餘幾人,他們手上和臉上都有一些被蟲子咬的紅印子,擦了藥水止癢。
都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只是他們都是男子,而且剛剛還嘲笑別人來著,此時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沒力氣之類的話。
河道穿過整座大山,一路走來素辛並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存在。
她下意識看向隊伍前方的彌生。
他說晚上不能進去,白天卻能安然通過,莫非跟時辰契機有關?
還有他們剛到村子裡是晚上,只是那裡的血氣十分稀薄,必須要特殊的媒介才能引到身上。
就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一樣,在素辛看過去的時候,彌生也恰好回望了過來。
山洞的確很長,眾人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看到外面散漫的陽光。
累極,好幾個男隊員也強烈要求休息一會再走。
昌栱身上血氣最淡,但是因為背了兩個人的東西,也有些吃不消。
於是讓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鐘。
沿著河床一直走到晌午過後,彌生帶著大家出了河床,沿著一片斜坡翻到山的另一邊。
傍晚時分,眾人來到一山腰,前方視野突然變得開闊,山與山之間間隔非常寬,形成一片平地,一條清淺的溪流從山腳潺潺流過。
隱約可見中間還有一條條田埂將土地分出一塊一塊的。
遠處的山腳下有一些腐朽的木屋的痕跡,一股古樸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
彌生說道:「就是這裡了。」
終於找到這個被歷史遺忘的村落了,人們興奮地歡呼,就要衝下去看看那些木屋修建,看看還有沒有遺留下來的生活痕跡之類。
他看著人們激動的就要往山下衝的樣子,忍不住補充一句:「那下面有東西,你們最好等明天天亮了再去……」
他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就有人不滿的懟道:「又是有東西?在山洞裡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故意聳人聽聞,現在有神叨叨的。那你說下面究竟有什麼吧?」
「對啊,倒是說說究竟有什麼啊。不然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啊。」
「就是就是……」
不覺中,幾個隊員圍著彌生,要他給個說法。
對於探險隊的成員而言,他們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或者過份的地方,反倒是這個悶葫蘆一樣的嚮導在不斷挑戰他們的底線。
大家先前都隱忍著,生怕得罪了嚮導讓他們沒好果子吃。
但是現在已經到了目的地,便有種豁出去了「誰怕誰」的「豪氣」。
彌生目光冷冷地掃過人群:「先前就說過,我只把你們帶到這個地方,在這裡等你們一天,之後便返程。如果出了其他事由你們自己負責。」
說完,便走到旁邊找合適樹木搭他的吊床了。
「你不去就算了,別總是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你不會告訴我們這裡又有啥東西吧?」
「算了,懶得管他,我們先去看看吧,要是村裡有地方的話說不定也不用搭帳篷了。」
眾人決定放下背包,只帶上手電,對講機和考察、登山工具。
昌栱站在崖邊觀察了一會,現在是下午五點過,還有一兩個小時才完全天黑。
看大家雀躍樣子,恐怕即便他不讓他們去也是不可能了。再說谷中一切都透著明朗,距離山腳並不遠,吼一嗓子就能聽到。
於是讓大家兩個人一組,注意安全,不要走太遠。
然後自己和柯茂楠一起,帶上考察工具、相機等,也準備出發了。
蒲峰說東東奔波幾天很是勞累,反正到了地方,也不急在一時,等休息一晚上再去。
昌栱讓他們幫著拾掇下營地,如果下面沒有合適住宿的地方,肯定還是要上來的。
兩人連連應諾。
梁安安動作稍微慢些,這個時候也放下背包,只帶著電筒和登山杖就準備出發。
素辛知道她的心情,不過這裡情況太詭異,要是梁安安真的跟著他們到山下去的話,肯定也染上蘊含了因果之力的血氣,那就大大不妙。
連忙拉著她手臂,「安安姐,現在天已經快黑了,這裡林深草密,不如明天再去。」說完又補充一句「明天我陪你一起」
儘管素辛就像二十歲左右的青蔥小姑娘,但是一路上都十分恬靜沉穩,比好多三十多歲的人還要穩重的多。兩人晚上也睡一個帳篷,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基礎。
聽到素辛誠懇的話,梁安安略微頓了頓,歎著氣說:「好吧。反正也找了十幾年了,不差這一晚上。」
素辛嘴角浮起淡淡笑意,點點頭。對方的理智和識大體讓她很是安慰。
柯茂楠見素辛自己不去,還拉著別人也不去,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不去看看嗎?」
素辛覺得他的問法很有問題,貌似之前他們要去洞裡探險的時候也刻意問她,這次也是,莫非對自己有什麼意見?
素辛下巴朝彌生方向指了指,淡淡地說道:「難道剛才你們都沒聽到小哥兒的勸告嗎?」
柯茂楠輕嗤一聲,帶著明顯的輕蔑:「你就這麼聽話?我都有些懷疑你跟著我們到這裡來的真正目的了。」
素辛索性懶得理會。
梁安安見大家說著有了火藥味,連忙上前打圓場。
素辛折身往山上走,站在一處視界開闊的山崗上,朝下面眺望,山谷中一切盡收眼底。
心中驀地「咯登」一下,這裡看似明媚,卻覆蓋著一層濃密不散的「血氣」,就像是一面平靜的紅色的湖水,淌滿整個山谷,漫及半山腰的地方。
所以,這裡就是所有血氣的源頭了?!
素辛總算是把它們看清楚了,更像是在因果之力的作用下的充滿血腥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