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松塔嘿嘿的乾笑了兩聲,尖聲尖氣的說:「諸位來了就別急著走了,阿熊,留人!」
山熊一聲低吼,像只狂暴的野獸,咚咚咚疾跑過來,直震得地面上下顫動。
青龍大喝一聲也衝了上去。
「那矬小之人,喚作宋拓,乃是『西英公司』的經理助理,與鄙人一樣,是個軍師。」梅用在木哥身後介紹,「那個山熊是『西英』的頭號打手,之前便與青龍交過手,青龍在那一戰中吃了大虧,幸好白虎上前合戰,才堪堪將他逼退。今日啊,你我性命不保!」
木哥也看出來了,山熊對著青龍掄來的鐵棒,根本就不太在意,竟然舉起胳膊格擋,彭彭一陣亂響,他的手臂上只是微微泛起一層紅腫,乾脆就沒受什麼大傷,青龍使足了勁兒向他頭上砸去,山熊還是不躲,邦的一聲鐵棍竟然彎下一截兒,山熊搖了搖大腦袋,擦了把額頭上淌下的血水,用舌頭舔了舔,嘿嘿一笑,向青龍抓來。
青龍又將鐵棍打去,山熊張開蒲扇大的手一把就抓住了鐵棍,再一較力,青龍就被拽了過去,黑熊向上一挑,竟把二百多斤的青龍撬到空中,向外一甩,青龍砰的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剛翻跳起來,山熊的重拳又到了他胸前,青龍情急之下將鐵棒橫在胸前,當———粗粗的鐵棒竟被黑熊一拳砸斷,餘勁兒打在青龍胸口上,青龍發出一聲悶哼。
山熊一腳踩住青龍的胳膊,半截鐵棒叮噹落地,黑熊撿起鐵棒,將尖利的斷口向下,朝著青龍喉嚨刺去,青龍雖然傷得不重,可被山熊踩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散發著寒光的棍尖離自己越來越近……
「嗨,小狗熊,你看這是什麼?」一個聲音在山熊身後響起,他突感腿上微痛,收住紮向青龍的鐵棍,回頭看去。
只見木哥不知何時已竄到自己身後,正舉著一柄砍刀,看著刀背發楞。
木哥心裡是從左心房涼到了右心室,他剛才一看見青龍的危機,就在旁邊地上撿起一把砍刀就偷偷的湊了上來,舉起砍刀猶豫了一下,又換成刀背兒,向山熊腿上猛砍,誰知人家連晃都沒晃,只是腿上現出一道白印兒。木哥見山熊掉頭冷冷的看著自己,心裡有些發虛,一咬牙用刀背在山熊的腰上連砍了幾下,又是幾道白印兒……
「算了,不問你了,這應該是砍刀———」木哥轉身就走。
山熊邁開一步抓向木哥,卻感覺兩腿一緊,似被什麼東西纏住,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褲帶已被木哥挑斷,褲子直褪到小腿,自己的大花褲衩露已在外面,他一聲怒吼,一把扯掉褲子,咚咚的追了上來,木哥拔腿就跑。
前面不遠處,被青龍衝撞倒的幾十號打手早已站起,又操起傢伙,等著木哥自投羅網。卻見木哥跑了十幾步突然停住,回頭瞥了山熊一眼,輕笑一聲,推開了「經理室」的大門,閃身鑽了進去……
唔———打手們一聲驚呼,紛紛向後退步。
另一邊的矬子宋拓也是微微一驚,臉上陰晴不定。
山熊正暴怒著,哪管其他,跟著木哥進了房門…………
第19章山熊慘死
隨後裡面傳出撲通一聲巨響,整個樓都為之一晃,蘇嬌嬌和梅用好奇的往裡面看,只見木哥站在大廳正中,嘿嘿的奸笑,門口處山熊巨大的身體已平拍在地上,正掙扎著站起,腳上纏著東西,蘇嬌嬌已認出,那正是當時絆倒自己的繩子。
山熊氣勢洶,沖的猛,這一摔可著實不輕,別人打他不動,傷他不了,可被自己的巨大衝力來這麼一下,也真夠他受的,他終於站起身來,看著前面嘿笑著的木哥氣的睚眥欲裂,又大步衝去,木哥也不躲,直到山熊跑近了,身子向後高高躍起,山熊正好趕到,卻又被一根繩子絆住,山熊更加氣惱也不顧腳下,掄起長長的手臂打向木哥,拳頭卻停在半空———又被空中一根橫拉著的繩子阻住。
這下山熊真是被徹底激惱了,他抓住繩子一拽,繩子一滑脫了手,他急怒攻心,將繩子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再一用力,繩子韌性很大被拉到身前卻沒有斷,木哥又不失時機的走了過來,手裡顛著砍刀,奸笑著瞄了瞄山熊的花褲衩褲帶,山熊氣的簡直要背過氣去,他也不管身前橫著的幾根繩子,更顧不上拳腳招式,張牙舞爪的向木哥抓來,木哥身小靈活,在山熊周圍竄上躥下,山熊就在原地轉圈圈,片刻之後,沒抓到木哥,卻把自己手腳纏了個結結實實。
呼———木哥總算吐了口長氣,擦了擦頭上的汗,但轉瞬間,他剛放鬆的神經猛然又緊繃了起來……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之前的聲音再次響起…………
山熊見木哥站著不跑,以為他是繼續挑釁,卻沒看見木哥緊蹙眉頭盯著大廳內屋的門口,臉色急變。
被四五條繩子纏得結實,山熊反倒能使上力,他拽住繩子全力一拉,繩子繃緊,再一聲怒吼,繩子終於鬆動,只是不知被什麼固定到牆上,在大力拉扯下,竟帶著大塊的牆皮牆磚呼啦啦脫落墜地……
山熊身上一輕,直奔木哥衝來,見他依舊不躲,大聲狂笑,雙拳掄圓了夾擊木哥耳側,這一下去即便是塊堅石也定能被他擠碎壓扁,何況———山熊沒想完,就感覺腰間一緊,媽的,又是根破繩子,他伸手去拉,卻突然感覺不對,這次不同之前,繩子向游蛇一樣在他腰間盤繞,越纏越緊,他開始有些喘不過氣,想往前掙脫,噗噗噗又有幾根從身後甩來,纏住他四肢,他心裡大驚,剛想回頭,幾根繩子上突然傳來一股大力,他被凌空帶起,近三百斤的身體好似棉絮,只向後飛去……
木哥眼中光芒閃動,他向山熊疾跑幾步,騰地飛身躍起,雙手握著砍刀直奔山熊。山熊心裡一涼,卻見刀光越過自己,剁在身後的繩子上,砰的一聲,木哥手中的砍刀被彈飛出去,繩子卻安然無恙,捲著山熊縮進內屋,山熊絕望的看著木哥,沒入內屋的黑暗之中,隨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傳出,一陣肉雹血雨從內屋裡噴濺出來,滴滴落在木哥身上,他咬著牙,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刀,一臉寒氣。
蘇嬌嬌一直趴在門口看,不敢進來是怕給木哥添亂,現在她見到了這麼一幕血腥場面,是又害怕又著急,正想叫木哥快走,身後已有人把她撥到一旁。
「算命的,還不走?」是青龍的聲音。
木哥又看了看內屋門口,終於轉身出來。
走廊深處的那個矬子宋拓早已不見人影,樓梯口處的打手們一見木哥一身的血跡,卻似沒受多大傷,不由面面相覷,之前他們怕極了青龍,現在又多了個不明來歷的傢伙,能把山熊撂在裡面,定然也不是什麼善角,眾人心裡更是沒底,轉圈看看身邊的弟兄傷的傷殘的殘,還能拿動刀不過三四十人,還不夠這兩個傢伙塞牙縫兒的。見一身血紅的木哥當先走來,打手們猶豫一番,還是紛紛閃在一旁,讓開了一條道路。
蘇嬌嬌走在道中間有些得意,她偷瞄了眼一臉肅穆的木哥,心裡讚道哥哥是怎一個帥字了得。做男人嘛,就應如此,做女人嘛,就該嫁此,心裡正浮想聯翩的時候,已隨著幾人走到了樓梯口,回頭看著一個個彪形大漢此刻已蔫罷成了爛泥一片,心裡一種大姐大的狂然傲氣油然而生,她清了清嗓子,對著身後的打手們高聲說道:「哼哼,不過如此嘛,還有沒有人了!」
「來人啦———」樓下有人突然喊道,「各分公司的弟兄們都來啦———」
「呃———」蘇嬌嬌呆住,這,這黑社會怎麼還整出個分公司,回頭再一看,那些剛被自己數落過的打手們又緩緩舉起了刀棒,目中凶光重新燃起,蘇嬌嬌卑恭的對著他們嘿嘿的笑笑,偷偷的躲在了木哥身後……
木哥臉上的寒氣終於散去,朝蘇嬌嬌哀歎一聲,「還賣什麼萌,跑吧———快,上樓———」
幾人一口氣跑到了四樓,再往上看已到了頂,只有一排小旋梯通向一個通風通道,裡面電機轟鳴,嗡嗡嗡的發出巨大噪音。
幾個人見再沒了去路,樓下的吵雜聲、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動靜怕是得有個百人往上,依青龍的狂放個性本不想跑,與其躲藏的憋屈,不如打殺個痛快,卻被木哥和梅用勸住,梅用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木哥勸道,留的青龍在,哪個不挨刀。
穩住了青龍,四人便又開始往走廊裡跑,剛到了一處門口,就見樓梯那人影晃動,已有人衝了上來,蘇嬌嬌在學校的理論課不知如何,反正這幾次跟木哥出來,實際操作倒是練了個精通爛熟。只短短幾秒,門鎖便啪的打開了。
幾人一進屋子便關上房門,裡面漆黑一片,大伙也來不及細看,都趴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
一陣急亂的腳步聲跑過,打手們七吵亂嚷的呼號而去,跑到走廊頭又返回來,有人說得挨屋搜,有人說輕點,別驚動了大小姐。聲音漸漸散開,該是分頭逐個屋子搜查。
四人所在的屋外門前也留了人,卻不見人進來,只聽到有人在外面小聲說話———
「山熊呢,就這麼完了?」
「不然呢?誰讓他不聽宋拓軍師的禁令,闖進那屋子!」
「唉,不是我多嘴,這宋軍師也真有點怪……」
「別他媽胡說,你才來幾天,快走……」
「這間屋子不搜?」
「你·他·媽敢進去?這間也有禁令———」
木哥一聽有個聲音很是耳熟,想了半天卻沒記起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