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王八」上了台,幾個衣著華貴的中青年人也跟著步入台上,魔術師小衛又用蹩腳的中文笑談了幾句,便開始了他的魔術。
魔術千篇一律,幾個大大的黑箱子藏住了幾個人的身影,在小衛的忙叨下,箱子門再打開時,那些助演觀眾都不見了,台下的人群沒有任何歡呼聲,大家司空見慣,對於這種魔術的揭秘,網絡上比比皆是,把人變沒了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是要是把人變不回來,那事兒就大了———
小衛讓漂亮的女助手遮上箱子,再打開時,人還是沒回來,他顯然有些驚慌,連續開關門五六次,箱子裡還是空空蕩蕩,這下台下的人可有些站不住了,開始竊竊私語,小衛已經急出了汗,但還是努力的控制著場面:「各、各位觀眾,大、大家不要急,出,出了一點小小的插曲,馬上就能把我們的好朋友變、變回來———」小衛旁邊的翻譯倒是真盡職盡責,連小衛磕磕巴巴的語氣也給盡數翻譯過來。
有人剛開始還以為這是小衛表演的一部分,可看到小衛緊張驚恐的神色,人們終於有了騷動。
就在小衛又一次把箱子門打開的時候,裡面終於現出了「王八」的身影,他背著身,魁梧的肩膀微微抖動,小衛總算長舒口氣,對著台下觀眾大喊:「哈哈,成功啦———」可當「王八」轉過來臉時,台下突然傳出了陣陣驚叫聲———
「啊———血———血———」
「王八」滿臉是血,本來白白的牙齒也被血染得通紅,他齜著紅牙,直勾勾的看著台下的眾人,人們開始驚慌的往後退,有人已經拿起電話,打算報警。
「哈哈哈哈———」「王八」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他從身後抽出手,正端著一個空空的酒杯,「是酒啊———膽小鬼們———哈哈———」
小衛也變得滿臉笑容,他一一打開箱子門,裡面走出了那些助演,笑著向大家擺手,就此,這個無聊的惡作劇魔術終於完結。
「我們見過麼?」劉赫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木哥身邊。
「見過,十分鐘前,我在台上。」木哥笑著說。
劉赫瑤皺皺眉,又問:「我是說之前———」
「何必糾結之前的事兒,但我敢斷定,之後,我們會再見———」木哥慢慢收起了笑容。
「之後?呵呵,呵呵———」劉赫瑤微微笑了笑,笑意有些冷。
「泡妞的招式真土———」木哥聽到身後有人小聲嘀咕。他也不去理會,又偷偷瞄了瞄那些神情淡漠的保鏢。
「你不是來表演的———」劉赫瑤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也不是來看表演的———」木哥又笑了。
劉赫瑤先是一愣,隨後微笑道:「嗯?呵,當然,我是來參加朋友公司的慶典———」
「你的朋友?」木哥掃了一圈那些公子哥,「他們很奇怪———」
「奇怪麼?」劉赫瑤也抬頭看了看,又轉回頭看木哥,「或許權勢、地位,讓他們在某些人的眼中看來,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和錢沒關係———你們的命好———但是———」木哥斜眼偷瞧,在關注著劉赫瑤臉上的變化,「性命卻不太好保———」
劉赫瑤的身子明顯一震,她有些吃驚的看向木哥,卻發現他正在盯著自己的身後。隨後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辟里啪啦的杯盤碎地聲,再然後是一個人的悶哼,和幾個人的驚叫———
「啊———吳少,你、你怎麼了———」
「快、快叫醫生———」
一個年輕的公子哥步履蹣跚、跌跌撞撞,慌亂的走動中打翻了一個個托盤,杯子盤子掉落地上,紛紛四碎,他終於用手支住了一個桌子,弓著腰,低著頭渾身劇烈的顫抖,旁邊有人去扶他,搬起他的頭,大家才驚恐的看到,那人的臉上已是一片青灰,臉上的肌肉急速扭曲,胸口和肚腹上猛然鼓起一個小包,又退下去,之後在別處又冒起一個,便宛若肚子裡鑽進了搗亂舞動的孫悟空,在舞棍踢腿………
周圍的人紛紛嚇得往後退,木哥正想衝過去施救,卻見那堆人群裡突然閃出一個人,一臉淡漠,手持著一張黃色符紙,往公子哥的胸腹上一貼,然後急唸咒語,公子哥一聲大叫,肚子瞬間癟了下去,那人又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捏開公子哥的嘴,怕了進去,公子哥立時胃腹翻滾,喉間疾動,乾嘔了幾聲,哇哇大吐起來,所出之物腥臭難聞,熏得周圍人都捏緊了鼻子。
吐了直有三分鐘,公子哥便再嘔不出來,那人又摸出一張符紙拍在公子哥後背,用拇指在他身後一陣點動,公子哥大聲一嘔,又吐出一團東西,綠乎乎,黏稠稠,根根纏繞,微微蠕動,竟似一團人的頭髮………
周圍的公子哥們看到,登時臉色全變了,他們相視一眼,悄悄往後躲,那些神色淡漠的人紛紛站到他們身前,手裡偷偷摸進自己的口袋。
木哥看得很清楚,每個人的手裡都攥著幾張符紙。
「怎麼這麼多同道?!」金佳子小聲自言自語,蘇嬌嬌聽得很真切。
或許是被那個公子哥嘔吐的味道所激,劉赫瑤似乎也有些噁心,她捂著胸口,強壓著,身旁走過兩個人,遞給她幾顆藥丸吞下,她神色才漸漸恢復。
「呃———」木哥身後突然有人小聲痛呼,他回頭一看,是程禾承………
第262章宴會上的騷亂
「唔———」
「呃———」
「哇———」
「呀———」
那堆兒人群裡突然傳來了陣陣痛苦的叫聲,十多個公子哥都開始四處亂撞,手腳不穩,有的乾脆跌倒地上,來回亂滾,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肚腹之上四處鼓包,便像一片被煮騰的沸水,氣泡兒翻滾,十幾個「淡漠」開始忙動起來,打符紙,餵藥丸,掐人中,點穴位,一一救助著身邊的人們。
只有程禾承無人理睬,他身上的鼓動更加劇烈,似有東西即將鑽體而出,他的慘叫驚聲也越來越大,更多的人圍了過來,驚恐的看著。
東道主程老闆也趕了過來,他趴在兒子身邊驚慌失措,連喊著「大師們,我錯了,請救救我兒子———」,老眼已是滿淚縱橫。
那些「淡漠」們,還在忙著自己手裡的事兒,哪有時間來管他,看著兒子的叫聲越來越慘烈,程老闆如熱鍋上的螞蟻,驚急而又絕望。
蘇嬌嬌也跟著著急,卻不見了木哥的身影,她催著金佳子趕快出手,金佳子卻說,「別急,老木回來了———」
木哥已經卸去了身上笨重厚實的衣服,臉上的油彩也被擦了個乾乾淨淨,蘇嬌嬌大驚,只聽金佳子說:「這身戲服能頂住妖物的侵襲,卻也能擋住自身的陽氣,唸咒施法就會大打折扣,要想救人,老木只能這樣———」
「那我哥豈不是能招來———」蘇嬌嬌驚喊道,話還沒說完,就被金佳子打斷,「老木給自己加持了暗法,能挺個一時半刻,『**妖』現在還發現不了———」
木哥和其他那些人所用的方法大同小異,只不過符紙施用得大把大把,倒讓那些「淡漠」暗暗吃驚,程禾承在猛吐過一陣後,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臉色蒼白,但身體已無大恙,連忙向木哥道謝,程老闆破涕為笑,拉著木哥感恩帶謝。木哥卻盯著程禾承嘔吐的東西皺起了眉頭,那不是一團團頭髮,而是幾根細細的小骨頭,木哥看得真切,裡面赫然有幾片小小指甲蓋兒———
幸好其他人還都在忙著,沒時間細看這邊,木哥又用一把符紙將污物燃盡,卻聽耳邊有人小聲輕呼:「原來是你?!」
木哥回頭對劉赫瑤笑了笑,沒說話,不過他也有些驚奇———這個富家千金記性倒也真好,竟還能認出他。
本來高品位的剪綵宴會現在已經完全變了味兒,且不說那些令人作嘔的嘔吐物,單是這些貴公子俏千金的恐怖表現,就讓在場的人驚動不已,宴會匆匆散了場,沒人報警,沒人請醫生,與事無關的人紛紛離開,只留下出現異狀的那些人還在被十幾個「驅邪人」施法救助。
程老闆和他的兒子一人一隻手,把木哥死死的拽住,還在連番的道謝,程老闆已經擦乾了眼淚,衝著木哥乞求:「大師啊,我是真心的邀您隨我回去,您的救命大恩我必須重金相報,也請您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