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木哥笑笑說:「袁兄弟,您這是要走啊?」
矮胖子抬頭看了一眼木哥,也無心搭話,哀歎一聲就要繞過去。
木哥把腳步往旁邊挪了挪,擋在矮胖子身前,笑道:「兄弟,您先等等,咱們這事兒還沒完呢———」
「咱們?什麼事兒?」矮胖子一頭霧水。
「合約的事兒啊———」木哥繃了繃臉。
「合約?」矮胖子心裡一凜,感到有些不祥。
「對呀,你我剛才訂約的時候,大伙可都是見證———」木哥掃了周圍眾人一眼。
「可,可那『美人』,哦不,靈妖,並沒有交到我手裡啊———那,那約定———」矮胖子發現木哥竟在淡淡的笑,他的身子越發冷了起來。
「袁兄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自己剛剛說的做的,就都不記得了,行吧,我來給你提個醒———」木哥拉起矮胖子的手,對著拍了一下,笑道:「啪!擊掌訂約,百人見證!一巴掌定下個死死的約定———當時怎麼說來著?」木哥撓撓頭,「苦苦」的回憶。
身後的「引路」11記性還真好,已經把矮胖子當時的原話叨咕出來:「我用袁九門的聲譽發誓———如果這靈妖在我手裡出了任何狀況,且不說生死,就是少了絲毫靈氣,唯我是問!哥哥必定翻倍的賠給你!不就是藍符嘛———」
矮胖子聽後面色死灰,木哥則笑著回頭朝11一笑以示謝意,再轉過頭,說道:「現在這靈妖跑了,可我們的約定已在之前達成,袁兄弟,您說這該如何是好?」
矮胖子沒想到自己竟吃了這麼大個啞巴虧,木哥說得卻也是那麼回事兒,可這空來空去,平白無故要賠出去400張藍符,別說讓門主知道會活剝生吞了他,即便是他自己,也是無力承擔的啊,何況他還這麼冤!不過此刻他也只能硬挺,忿忿道:「哼哼,放心!我定會差遣人馬全力追蹤那靈妖,不會讓你受到損失的!」
「那敢情好,有勞兄弟啦———不過———」木哥點點頭,話鋒一轉,「不過,您也知道那靈妖妖力靈力奇高,要是躲在暗處不出來,過了個一年半載,合約期到,您還是沒逮回來,那損失可是大了去了,你算算啊———400張藍符不說,還有日利息,月利息,年利息———利滾利,符生符,對了,那還不算『租金』———哎呦,要是十年八年都抓不住………唉!」
矮胖子聽得心裡直抽抽———別說400張,就是100、200他短時間也拿不出來,東拼西湊個七八十張算是他幸運,如此看來,這禍,他惹大了………
看著矮胖子的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現在又變成了灰色,木哥似是也極為「不忍」,他重重歎了口氣:「這樣吧,袁兄弟,我就好人做到底,就像剛才對宋大哥一樣,我退一大步,也不用你翻什麼倍了,『租金』也不要了,您就把本金還我就行,刨除去剛才你給我的那20張『租金』,你現在還欠我180張,怎麼樣?是現符現付,還是怎麼著?」
矮胖子一臉愁苦,可也再想不出其他辦法,他也曾想過憑借暴力毀約逃走,可又怕在幾百號同道面前毀了袁九門的顏面,不得已之下,只得狠狠的一點頭,成交!
不過矮胖子身上哪還有那麼多藍符,剛才為了困住「秋水靈」,他已耗費了大半,他把手邊的箱子倒空了也就剩下20多張,最後還是木哥又顯出「高尚」的「仁義」品德,給他抹了零頭,讓矮胖子寫了個「欠藍符150張」的欠條,此事才算罷了。
矮胖子自知惹了大禍,渾渾噩噩的往外走,心裡一直盤算該如何向門主解釋———門主把大把的各色靈符交給他的時候,交代他到這裡淘些法寶珍品,以備過陣子的驅邪大會之用,可他耗光了靈符,不但沒買回什麼東西,還欠了一屁股債,這,這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的霉神………矮胖子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可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當然有能想明白的———
集主姬洛才身邊的一個穿著淡藍長裙的漂亮女孩兒就看得就很透,她捅了捅姬洛才,輕聲笑道:「二叔,我看你這『鬼集』也可以黃攤了,費人費力的支起這麼大個場子,卻讓別人佔盡了便宜———」她又偷偷一指木哥,「那個人,挺有意思,一張藍符沒費,反倒佔了靈妖的擁有權,又讓別人打了欠條,還賺了兩個人的天大人情,更是博得了好幾百人的讚許,你說這買賣是不是比你會做?!」
姬洛才笑了笑,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張符沒費,大家可都看到了,好幾捆藍符被融進了那副畫卷裡。」
「別的我不敢說,不過法寶奇珍的法力功效,又有幾個能比我知道得多———」漂亮女孩兒微微一笑。
姬洛才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我們姬曉曉通讀古今奇書絕冊,這個自然沒人敢跟你比論———你又說說看,那畫卷有什麼微妙之處?」
「據傳,『萬符萬妖卷』是春秋高姓術士所制,收符煉妖的威力確實很強,可卻沒有強到能吸融進那麼多藍符的地步,根據史料推斷,它能收個一萬張黃符就頂天了,至於藍的,十幾張都是多說———二叔,由此看來,您說那小子的靈符———」
「假的?!」姬洛才一愣。
「這可是你說的———我沒那麼肯定,說不定史書記載有誤,畢竟藍符那麼珍貴,有幾個願意拿出一試的,而且我看的書都是偏文野史,不一定很準的,否則怎麼會傳承不廣,沒幾個人看過———」姬曉曉說道。
「至少姓宋的攤主沒看過———」姬洛才頜首道,轉而一笑,「好了好了,這都是別人的事兒,咱們管不著,來來來,跟二叔說說,你和方家的三公子相處的怎麼樣了———」
第282章吃完就睡,生活萬歲
「二叔~~~~人家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又那麼八卦———我走了,不理你啦———」漂亮女孩兒一撅嘴,轉身跑開,只是眼睛不由自主的又往木哥那邊瞄了兩下。
幾番鬧事一一過去,買來賣去的人群漸漸出了「鬼集」,這裡頓時冷清了起來,木哥拿出幾張藍符送給了11,讓這個「導購」樂得差點暈死過去。
紅臉壯漢趁著沒人注意,湊到木哥身前,偷偷把一張已經揉爛的符紙塞到木哥手上,小聲說了句「出去燒了,管制太嚴,我沒機會———」,便要走開,木哥先是一愣,一瞥手上,依稀辨別出竟是張「印影符」,心裡頓時明白了個透徹,感激的一笑,把幾張藍符悄悄塞到紅臉漢子的兜裡………
之後又有幾位「正義之士」上前誇讚木哥的人品德行,木哥一一謙虛謝過,又有幾個年輕小輩上來索要簽名,木哥和氣的推搪開去,只留下蘇嬌嬌大筆一揮簽下「木哥及其妹嬌嬌狂草」之類墨筆,但後來又追回去,補簽了一個「還有錐子墊襯」字樣,算是補遺。
等木哥三人回到家中,蘇嬌嬌還是沒想明白今晚所發生事情的來龍去脈,金佳子也想不通,但也懶得去想,捧著半拉西瓜狂啃猛咽,只剩下蘇嬌嬌不依不饒的刨根問底———
「哥,你從一開始就想救那女孩兒是不是?」
「那倒不是,我之前也不知道那個『秋水靈』是善是惡,只聽說大多的靈妖繼承精靈的性情多些,一般不會害人,我看到攤主折磨虐待她,有些不忍心,所以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是孽妖,就找機會把她除了,也免得她再多受苦,但要還有些良知,就想辦法幫幫她,幸好我發現她屬於後者。」木哥回道。
「不過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提前知道第三件寶物是那個什麼什麼卷,又猜出它會吸走你的假藍符的———又是卜卦卜出來的?」蘇嬌嬌又問。
「我可不會未卜先知,只是當時是情非得已,才不得不染了那麼多的假貨,只想接近靈妖,走一步看一步,藉機弄點亂子。」木哥如實回答。
「那你當時只是為了矇混上台?」蘇嬌嬌還是有些不信。
「沒錯!」
「奇了奇了,難道是你運氣太好?走一步對一步?」蘇嬌嬌還是不信。
「確實太巧了,我一看那個攤主亮出畫卷的奇效,心裡都樂瘋了———」木哥笑道。
「可是後來,你既然已經佔了大便宜,為什麼還要推脫出去呢?」蘇嬌嬌是真的不理解。
「嬌嬌,你看,咱們分文未動,憑空佔了恁多便宜,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是不是,那個姓宋的攤主,損失了那麼多,我投機取巧加暗中作梗,讓他泡湯了兩宗大買賣,也倒是,他不分善惡利慾熏心,一直抓捕虐待生靈,可他畢竟是個生意人,對付的也大都是些凶妖厲鬼,讓他損失點、長個教訓也就算了。咱們能貼補一下也算問心無愧,你說對不對?」木哥解釋道。
蘇嬌嬌想了想,點點頭又道:「可是那個色鬼矮胖子呢?你竟然還在為他著想?」
「那個傢伙確實有點色,這個大伙都能看出來,不過你仔細回想一下,人家其實也沒什麼過格的舉動,無非就是精蟲上腦,我本佔足了大便宜,還要坑他多少,最多也就是懲罰警醒他一下做人要老實本分,如此說來,莫不如順水推舟,讓他下得來台,咱們要是下手太狠容易引起公憤的———」木哥靠在沙發上邊喝啤酒邊解釋,看到蘇嬌嬌正在反覆擺弄那件「辟魔綾」,他想到金佳子曾經對自己的耳語,暗暗一笑,從包中摸出一本古冊子,扔了過去,說道:「這是驅用它的法咒,好好背背———」隨即進了臥室。
蘇嬌嬌興奮的翻開古冊,讓她更開心的是其中的字她大都認識,只有最後幾頁的書法圖畫她沒見過,前面的言語也沒那麼晦澀難懂,便也不多想,立馬一頭撲進書中,專心致志的研讀起來。
金佳子看了看木哥臥室的房門,又瞥了眼喜形於色的蘇嬌嬌,也是一陣偷笑,他一把抓過趴在地上不知忙活什麼的烏烏,把一塊啃得發白的西瓜皮扣到它的腦袋上,又敲了兩下,小聲說:「上當了,這回可上了大當了———」
烏烏奮力把西瓜皮頂翻,氣急敗壞的衝著金佳子一陣狂叫,更引得金佳子哈哈大笑,笑了足有半分鐘才停住,見烏烏已經躲到牆角再不理他,他才感到無趣,打著哈欠站起身,說了句「吃完就睡,生活萬歲———」就邁開步子往外走,可剛抬起腳,就「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他忍著疼痛往腳下一看,兩條鞋帶竟被繫上了死扣,緊緊纏在一起,又聽到牆角的烏烏「嗚嗚」連叫,似在大笑,金佳子頓時明白了,大罵道:「你個死狗,我說你剛才趴在我腳邊幹什麼呢,敢他·媽陰我,你等著———」說著脫下鞋,跳起身,可剛跑了一步,「啪嘰」一聲又滑了個四腳朝天,這回怨不得別人———是他剛才啃淨的那塊西瓜皮………
…………………
接下來的幾天,木哥和金佳子時常外出,有時回來得很晚,蘇嬌嬌背記古冊之餘,問起他們倆天天在忙些什麼,得到的回答是為20多天之後的驅邪大會做些準備,他們又去了幾次「鬼集」,換回了不少各色高級符紙,還有一些丹丸靈藥、佈陣的法器,蘇嬌嬌不明白只是參加個大會,又不是攻打妖鬼的老窩,他們幹嘛弄得這麼興師動眾,但她這陣子一顆心全撲在學習操控「辟魔綾」上,也懶得細問,便由得他們二人盡去折騰。
《別笑哥抓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