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我一臉的苦笑,無奈道:「我說大小姐,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些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你害怕什麼?」
  「可你不是說厲鬼沒有人性,完全是被怨念所支配的麼?我怎麼知道它們會不會害我。」上官清清連忙開口反駁道。
  「沒錯,厲鬼的確是被怨念所支配。關鍵這些唱戲的鬼並不是厲鬼啊!」我攤了攤手道。
  「你怎麼知道,你已經看到它們了?」上官清清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了我。
  我早已修煉出了法眼,只要是進了這棟鬼樓,自然是可以看清這裡的一切。可讓我奇怪的是這樓裡似乎並沒有厲鬼。
  經我這麼一說,上官清清似乎也不是那麼害怕了,從我身後走了出來,開口道:「它們在哪裡,為什麼我看不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確定要看麼?」說著我從兜裡將牛眼淚和柳葉掏了出來,朝著上官清清說道。
  上官清清猶豫了片刻,還是從我手中接過了牛眼淚和柳葉擦在了眼睛上。
  頓時周圍的環境發生了鋪天蓋地的變化,原本的宿舍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紅綢交錯,張燈結綵的戲台。
  戲台上面四五個身穿戲服渾身燒焦的屍體在台上唱著戲,台下擺著一排排長板凳,坐滿了各種缺胳膊斷腿鮮血淋漓的鬼正在津津有味的看戲。
  上官清清頓時嚇得臉色一片慘白,她原本以為所有鬼都和宋紫依死後一樣保持著完好的面容,可是眼前這些鬼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張大了嘴巴,眼看著就要張嘴大喊,我連忙上前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
  「鬼搭台,人看戲。不言不語,生人迴避。」我連忙對著上官清清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不要出聲。
  鬼搭台唱戲的時候,最忌諱被生人打擾。就好比人再看演唱會的時候,若是忽然有人搗亂,恐怕會被歌迷活活打死吧!
  人有人道,鬼有鬼界。我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恐怕這方圓百里的孤魂野鬼都在這裡聽戲了,貿然打斷便是犯了眾怒。
  雖然我並不懼怕這些孤魂野鬼,但這些孤魂野鬼並無過錯,我若恃強凌弱,則有違天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要等它們唱完啊?」上官清清一臉恐懼的搖了搖頭,面對這麼多的孤魂野鬼,她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那倒不用,鬼唱戲不比人唱戲,它們的精氣有限。每唱一刻鐘便是要休息一刻鐘。」我望著台上的鬼戲,饒有興趣的找了一個長板凳坐下聽起了戲來。
  「漫漫長夜,不如做下來慢慢品味一下這鬼戲的滋味,保證你回味無窮?」
  上官清清一臉的黑線,但看了看四周的孤魂野鬼,只得是硬著頭體靠在我的邊上做了下來。
  
第二十七章 夜探鬼樓
   我津津有味的品味著台上的鬼戲,上官清清則是臉色鐵青的坐在我旁邊,一隻手死死地抓著我的袖子,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身體一直在輕微的顫抖著。
  「這位小姐,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啊!」忽然一個臉色慘白,西裝革履的鬼走到上官清清身前笑道。
  上官清清頓時整個人都是汗毛張開,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道:「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因為上官清清用牛眼淚擦了眼睛,所以暫時可以掩藏住身體的生氣,這些鬼一時也是無法察覺出她是人類。
  「小姐你可要考慮清楚,我家公子可是雲西山鬼王的少爺,k公子。」忽然一旁一個少了半邊腦袋面目猙獰的惡鬼開口威脅道。
  想不到連鬼裡都有這樣的紈褲?上官清清皺了皺眉,剛準備說話,卻是忽然一隻大手將她攬緊了懷中。
  我一臉不屑的朝著兩鬼吐出了一個字:「滾!」
  那西裝革履的k公子頓時臉色凝固下來,朝著我露出了兩顆尖牙。一臉威脅的道:「混蛋,你他麼的還想不想在雲西的地界混了。乖乖交出你身邊的女人,不然本公子讓你連鬼也做不下去。」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叫我連鬼也做不下去。」說著我連忙是將上官清清緊緊的摟在懷裡,一臉挑釁的道。
  k公子頓時格外惱火,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還沒有哪隻鬼敢如此跟他說話。連忙是對著身旁那半個腦袋的惡鬼喊道:「把他給我吃了,女的留下。」
  我心中不禁有些鬱悶,本來還想著等聽完這一場鬼戲,在打聽一下這學校厲鬼作祟的事情。可沒想到半路殺出這麼個玩意,真你妹的掃興。
  現在被這貨這麼一鬧騰,老子就是想低調也不行了。正所謂鬼不言,人不語。但是現在鬼已經率先動手了,本館主就算出手也算是理所當然。
  「別說你這麼一個垃圾貨色,就算是雲西山鬼王親至,本館主也是不懼。既然你自己作死,那就不要怪本館主了。」我皺了皺眉頭,直接是從袖中甩出兩枚銀針。
  那名半個腦袋的惡鬼剛準備朝著我抓來,兩枚銀針便是從他的眉心穿了過去。這惡鬼直接是慘叫一聲,被化成了一片灰色的鬼氣。
  「你竟然是人?豈有此理,一個人類竟然敢跑到這裡聽鬼戲,還真是猖狂。」k公子頓時陰森的笑道。
  「誰規定人類就不能聽鬼戲了,你咬我啊!」我扣了扣鼻孔,對著k公子豎起了一根中指。
  周圍的鬼一聽到居然有人類混進來了,頓時個個臉色不善的圍了上來。
  「哎!真是麻煩。太上千葉顯神威,神兵如律令。敕!」我連忙是打出一道法印,將上官清清罩了起來。
  「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我了。」k公子忽然身形上散發起了濃郁的隱晦之氣,雙目猩紅,整個身子都是膨脹起來。
  k公子的身形一時間比起之前高大了兩三倍不止,張著血盆大口朝著我吞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頭,這麼重的煞氣,這k公子不知道吞噬過多少靈魂,才能集齊這麼大的煞氣。
  不得不說單憑這煞氣的濃郁來說,恐怕比起鬼三郎的邪嬰煉鬼術也是不遑多讓。說不定這學校裡面的人命也是這傢伙搞出來的。
  想到這裡我也也是不在留手,兩道真陽之火自掌心噴出,朝著k公子燒了過去。
  呼!
  真陽之火沖天而起,瞬間便是將k公子包裹在了其中發出一聲聲慘叫。
  「啊!你敢燒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我滿臉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先活下來再說吧!」
  真陽之火越燒越旺,整片天空都是被燒的一片通紅,k公子早就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饒命啊!法師饒命。」
  我冷冷的望著被真靈之火燒的奄奄一息的k公子,不屑的笑道:「怎麼,你剛才不還要吃了我麼?」
  「法師饒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k公子滿臉絕望的哀嚎道。
  「最近雲溪縣中學死了兩個老師,瘋了一個學生。是不是你幹的?」我摸了摸手掌,雙眼微瞇冷聲喝問道。
  「什麼老師?不是我幹的。我也是聽說這裡有鬼戲,今天才特意趕過來的。」k公子強忍著被真靈之火的焚燒,哀嚎道。
  看著k公子那一臉驚恐的表情,應該並沒有說謊。雖然他也是一隻厲鬼,但因該和這次學校的事情無關。
  不過這傢伙一看也不是什麼好鬼,留著它也是個禍害,倒不如直接收了。至於那雲西鬼王,量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煩。
  說著我心念一動,真陽之火迅速凝結成一道巨大的掌印,朝著k公子毫不留情的拍了下來。
  伴隨著k公子一聲慘叫,一道黑煙飄了起來,迅速的被吸進了我腰間的布袋之中。這k公子可不比一般的厲鬼,將來可以跟鬼差換取不少好東西。
  周圍其餘的鬼哪裡還敢動手,連k公子那樣的厲鬼都被我一巴掌拍的稀碎,他們這些孤魂野怪哪敢造次。
  「法師饒命,我們只是一些孤魂野鬼,來這裡看鬼戲的。」
  「我們無心冒犯,還請法師開恩,繞我們一條鬼命。」
  「法師誅殺k公子的事情,我們絕不會顯露絲毫,法師放我們走吧!」
  頓時群鬼炸開了鍋,跪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哀求道。
  我沒有理會眾鬼的哀嚎,冷冷的問道:「你們誰知道學校裡面的那幾條人命是怎麼回事?」
  眾多孤魂野鬼四目相望,明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們大多數和k公子一樣,是被鬼戲吸引過來的。
  「好了,你們都走吧!若是誰敢在人間作惡,本館定要他魂飛魄散。」
  台下的孤魂野鬼頓時連連叩首,四散而去。
  一時間只剩下台上的七八個唱戲的鬼了,它們呆呆的站在台上。似乎是在等待著我的發落。
  「這周圍的風水格局已經被破壞,你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唱鬼戲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本館主願意超度你們盡入輪迴。」望著那些含冤而死的戲鬼,我輕輕點頭說道。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些戲鬼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竟然是開口拒絕了。「多謝法師好意,我們暫時不想投胎轉世。
  我們幾兄弟生前就喜歡唱戲,可現在的社會已經沒有人喜歡聽戲了,我們希望繼續留在人間做孤魂野鬼。
  只是麻煩法師把東南角的那一塊泰山石挪開,我們兄弟幾個才能離開這裡。」
  我點了點頭,這世間並使所有人都想要活著,所以有人選擇自殺。也並使所有鬼都想要進入輪迴,他們也會因為一些執念流連在人間,甘願做孤魂野鬼。
  「法師,關於學校那兩個老師的死。我只能告訴您,他們不是死在這棟樓裡,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細節。我想那名瘋了的學生或許能告訴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我的心中頓時微微一動,看來這兩個老師的死應該另有隱情。和這鬼樓沒有太大的關係。
  如果這些鬼說的是真的,那麼只能說明李義在說謊?
  
第二十八章 厲鬼纏身
   李義為什麼要撒謊,說是厲鬼作祟害死了那名叫做李倩的老師。而且之後還死了另外一名叫做李洋的體育老師,可是那棟鬧鬼的宿舍樓分明是學生宿舍樓。
  為什麼死的卻是兩名老師,住在那裡的學生並沒有發生死亡事件,只有一個神智失常的學生,還是在兩個老師死後才發現的。
  我嘗試著看能不能將那兩名死去老師的招魂,可是最終並沒有任何效果。那兩名死去的老師魂魄似乎並不在這鬼樓。
  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一定有所隱情。或許那名神智失常的學生才是這起厲鬼害人事件的突破點。
  「你有辦法能查到那名瘋了的學生具體的信息?」我回過頭來對著上官清清問道。
  陰間的事情我在行,可是這陽間的關係網我和上官清清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小菜一碟。」上官清清一臉得意的挑了挑嘴角道。
  說罷,他便是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聽話音應該是公安局的某位領導。兩人客套了幾句,上官清清把事情說了一遍,對方很快便是找人將我們所需要的信息全部查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有錢人的交際方式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樣,一個電話即便是三更半夜也能夠辦成事。
  這要是換做普通人辦個事,恐怕就算是跑斷了腿,也未必能找到有關部門的大門朝哪邊開著。
  「已經查清楚了,那個瘋了的學生,名字叫做蔣濤。獨生子女,是高二的一名學生。學習成績一般,愛好打籃球,是校籃球隊的成員。
  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家住雲溪縣長陽小區6號樓302。據他的室友所說,在李洋死的前一晚上,曾單獨叫蔣濤出去談過話具體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那名叫張倩的老師,幾年二十四歲,不是本地人。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雲溪中學當音樂老師,年輕漂亮,平日裡待人熱情誠懇,學生們對這位張老師的印象也都很好。
  李洋,二十六歲。這個人社會背景有些複雜,念過幾年體校,二十一歲曾因為打架鬥毆致人重傷,被判刑兩年。出獄後靠著一些社會關係進入了雲溪中學做代課老師。
  據瞭解李洋一直在瘋狂的追求過張倩,但都被拒絕了。就在半個月前張倩不堪其擾,準備辭職離開這所學校。可是在她遞交了辭職報告後的當天晚上,她就莫名其妙的上吊了。
  當地警方經過勘查之後,懷疑張倩的死與李洋有關,所以準備請他回去協助調查。可是晚了一步,李洋也上吊死了。
  因為李洋死的前一天晚上曾經到蔣濤的宿舍找過蔣濤,所以警方便是連夜找到蔣濤問話。這一次蔣濤雖然人並沒有死,但卻已經神志不清了,現在雲溪人民醫院住院觀察。因為案子還沒有查清,所以張倩和李洋的屍體也暫時寄放在醫院的太平間。
  所有的線索到這裡全部斷了。這是當地派出所目前為止所調查到的一切線索。」
  上官清清一口氣將得到的消息和盤托出,聽得我一陣目瞪口呆。你妹的,老子只是要那個瘋了的學生的資料,她一個電話竟然是把派出所的口供都調出來了。關鍵是她還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了。
  「哦,對了。就是李洋自幼父母雙亡,他是由他哥哥撫養長大的,你猜他的哥哥是誰?」上官清清似乎發現露掉了些什麼,連忙補充道。
  我皺了皺眉頭道:「不會是李義吧!」
《黃泉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