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這麼神奇？頭也不暈了，身上也不痛了，也不再那麼冷了！這也太神了！大師，我服你了，真的服你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接下來需要什麼我都滿足你，只要能救我的命！」
林子衿心中完全沒有從前救人之後淡淡的喜悅和欣慰，倒不是因為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而是他注意到，小鄧讓他解救的，從來都是「我們」，而無論是王天海還是董國輝，口中要解救的，從來都只有「我」。
也許這本身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吧，畢竟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自己能平安無事。
但一有了對比，林子衿就越來越對這兩個人感到厭惡。
「說說吧，你有沒有做過那個小鄧和錢大成做過的那個噩夢？」
董國輝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張康死的那天，我在……」
林子衿皺了皺眉，問他都到這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說了……你別跟警察說啊。」
董國輝猶猶豫豫的，林子衿感覺自己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連忙答應他，若不是職責所在，除了小鄧以外，他根本不想管這些人，更不想關心他們喜歡幹什麼，他制止不了，就算制止了，他們學校裡又不知道還有多少跟他們一樣的人。
心裡再一次感覺到一個人的力量多麼的渺小和微不足道，拯救蒼生？他真的可以嗎？
還沒等董國輝開口，王天海卻插言道：「你小子又去『那個』派對了吧？」
董國輝低著頭不說話，王天海接著說：「說白了，這小子就是吸粉去了，至於吸的什麼粉，大師你心裡有數，我就不明說了，我們學校好多人都喜歡這個，我是不感興趣，還不如玩女人爽呢。」
「你懂個屁，玩女人比得上這種快感嗎？」董國輝提到這個卻突然激動了起來。
「夠了！」林子衿的怒火終於壓制不住了，敢情這些人吃喝嫖賭，黃賭毒都占齊了！
「我知道張康死的那天你在幹什麼了，接著說！」
兩人悻悻的閉上了嘴，王天海還一臉不服，撇了撇嘴，坐到一邊去了。
「那天我沒去學校，所以還不知道張康出了事，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在朋友家，開派對嘛，喝點加了……你知道的，喝點那種酒，喝的有點多，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隱隱約約記得，有個漂亮的女孩兒拉著我走，我也沒見過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順從的跟著她走了。」
「結果走了不知多久，我胸口一涼，再加上一陣冷風吹過，又聽到一聲慘叫，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結果，我一看，才發現自己站在天台上，嚇得我腿都直哆嗦，然後一摸胸口，發現我脖子上戴的，我家祖傳的玉佛裂了，輕輕一碰就成了碎塊兒，我誰都沒敢說，怕被我媽知道，打死我，結果第二天回到學校，就聽說張康跳樓死了，我心裡還慶幸，還好我關鍵時候清醒了，要不然我也得死。」
林子衿一下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他本以為那紅衣厲鬼是偶然的出現，而徐東鳴才是想要將這寢室裡所有人殺害的復仇鬼。
可是除了死去的錢大成和小鄧以外，寢室裡卻沒有人再做過相同的夢。
林子衿本來以為，這是一個順序，有第一個，然後第二個，第三個，可聽到董國輝說自己也沒做過那個噩夢，王天海也是說沒聽張康提起他做過這個噩夢，林子衿開始思考，會不會並不存在什麼順序，從頭到尾只有第一個和最後一個呢？
但當聽董國輝說完之後，林子衿明白，其實他也是要死的，只是卻被他家祖傳的玉佛救了一命，玉有靈性，在關鍵時候會救主人一命，替主人擋住致命災劫，特別是有些年頭的玉更是如此。
張康在晚上，與一個在外面遇到的女孩兒約會，第二天跳樓死了。
他死的那天晚上，董國輝也遇到一個女孩兒，帶他上了天台，意圖難道不明顯嗎？
如果不是玉佛的存在，讓董國輝及時清醒，也擊傷了那所謂的「女孩兒」，現在就會出現第三個死者了。
董國輝和張康遇到的詭異事件，可以說是跟徐東鳴一點關係都沒有，鬼只會保留自己死前的形象，幻化也有局限性，要麼是自己身前的樣子，要麼是同性別不同樣貌，不可能存在改變性格的情況，所以照目前來看，這一切，反倒跟那紅衣厲鬼的聯繫越來越多。
第二百三十六章 調查
問題是越來越複雜，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些頭緒，林子衿自然要緊緊抓住。
講一些具體的信息詢問清楚之後，林子衿給了王天海和董國輝一些符，確保他們的安全，並叮囑他們，最好是呆在這裡，出去可以，傍晚前必須回到這裡。
在徵得了鄧老闆和鄧夫人的同意之後，林子衿又在他們家裡做了一番佈置。
這樣一來，即使是厲鬼想進入這間房子害人也並不容易。
林子衿本來也想過，將一切佈置好，守株待兔，說難聽點，就是將小鄧三人作為誘餌，等紅衣厲鬼出現，由於有了充足的準備時間，在借助穹龍尺，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能有九成的把握除掉這只厲鬼。
但且不說以對方的狡猾，會不會自投羅網，就算真的自投羅網了，林子衿也還有一些別的顧慮。
想起之前活的那麼淒慘的趙茗月，其實大多紅衣厲鬼生前都是可憐之人，只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與欺凌，因為絕望和痛苦而產生怨恨，死後一口怨氣聚而不化，才促使他們化身厲鬼，迫切的想要復仇害人。
林子衿很想解救他們，送他們往生，但不殺死仇人，他們的怨氣怎麼會消呢？
說白了，林子衿就是想兩頭都救，但這兩頭卻水火不容，有我沒他，現在只有找到問題的根本原因，盡自己的努力，才能在不再有人死亡的情況下，還能使那紅衣厲鬼怨氣消散。
如今，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這些因果會全部算在那紅衣厲鬼身上，害人太多，罪孽太深重的話，別說往生，等待它的，也就只有被消滅，永不超生這一種下場了。
而這顯然不是林子衿想要看到的。
只要是能救的，都要盡全力去救，這也是葉雲修一直教導他的。
就自己一個人去，太浪費時間，效率也不高。
據王天海所說，他們學校附近，他知道的，總共有六家電影院。
而實際上有多少家呢？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樣找下去，雖然縮小了範圍，卻仍然在短時間沒辦法找到。
而且每家去問，要求調監控出來看，他一個普通人，太多麻煩和不方便了，人家電影院方面也不可能會鳥他。
在詢問了一些細節，把小鄧、王天海和董國輝三人所有知道的都問了出來，一番整合後，林子衿又將該交代的交代好，一個人離開了。
他撥通了高建國的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希望從他那裡借一點人手幫忙。
警務人員，做起事來總歸是要方便些的，而且這說到底是在查案救人，也並不算什麼假公濟私。
實際上，林子衿也並不想打這個電話，自己一來這個地方，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搞得自己跟柯南似的，說要幫忙，沒什麼頭緒，就又死了一個人，而高建國手下的健將羅家棟也因為自己一個電話說抓回去就抓回去，高建國給自己的面子已經夠大了。
思來想去，林子衿也只得憋著一股勁兒，非得把這件事解決了，否則怎麼能對得起高建國和被自己逼走的羅家棟呢。
現在，還搞得自己真的有些像個江湖騙子了，林子衿微微苦笑。
「借調一些人是吧？具體需要多少？」高建國聲音中透著疲憊，顯然林子衿在外調查的這段時間，他又承受了不小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