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講完之後,羅家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深深的朝高建國鞠了一躬,又朝著林子衿鞠了一躬。
「我知道,我做出的這些事情,對林兄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和麻煩,我也知道僅僅一個鞠躬,不足以表達我對林兄弟的歉意,也知道我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和信任,這一個鞠躬也無法做到任何彌補,我也知道這不是一名警察該有的行為,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接受一切處罰。」
鞠完躬之後,羅家棟充滿歉意的看了林子衿一眼,面對著高建國,他低著頭,表情卻十分坦然,腰桿挺得直直的,不卑不亢的等待著接受高建國的處罰決定。
高建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子衿,淡淡的開口:「小林啊,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呢?」
林子衿微微一愣,沒想到會問到他,不過河洛家棟化解誤會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怪過對方,兩人現在是朋友,他也更加不想要看到他受到處罰。
羅家棟這次做的事情主要是針對他,但若是較起真來,也可以說他的一系列行為是阻礙林子衿消滅徐晴晴死後化作的厲鬼,而後就有可能會導致更多的人因此死亡,高建國現在問他的意見是什麼用意,林子衿暫時沒有悟出來,但既然對方問了,他就必須公正的回答。
「高叔,羅隊長這一次的確是犯了錯誤,但情有可原,我並不是說情有可原,他犯的錯誤就可以不算,只是法不外乎人情,這一次羅隊長是受了邪物蠱惑,方才會有之後的一系列舉動,這是其一,其二,清醒之後,他勇於承認錯誤,並且盡力去彌補去改正,這態度不可謂不好,所以處罰,是要處罰,但我認為,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將功折罪呢?」
高建國笑了笑,轉向羅家棟:「聽到啦?你小子,之前一口一個江湖騙子,把人家貶的一文不值,還屢次三番跟人家作對,現在人家可是處處在為你說話,別說咱們是做警察的,就是做人,也不能僅憑自己的主觀看法影響最終的判斷,知道嗎?這一次你的簍子捅的可不小,好在現在沒什麼大的損失,小林和這位姓霍的小姑娘沒事兒,也沒有因此耽誤什麼,要不然,你的罪過就大了。」
「回去之後,書面檢查一份,要寫的認真深刻,總結一下自己的錯誤,好好跟人家小林和姓霍的小姑娘道歉,行了,我這好的也差不多了,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我們即刻出發,小林,現在人都齊了,你也說說,你到底能用什麼樣的方法獲得那徐晴晴身體的一部分?」
林子衿抿了抿嘴唇,開口道:「其實是這樣的,我也不太確定這個辦法可不可行,但如今也只能試一試了,那地下室裡,不是有一口棺材嗎,就算我昏迷後,徐朗帶走了徐晴晴的屍體,但那口棺材還在,之前徐晴晴就躺在裡面,我在想,裡面會不會遺留下頭髮之類的」
說著,他看向霍伶兒,後者也看了看他,淡淡的說:「我也不清楚,但是聽上去,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麼說來,你們來這裡,是想得到徐晴晴身體的一部分,然後施法找到她死後化身的鬼物所在了?」
林子衿點了點頭,霍伶兒皺起了眉頭,長舒了一口氣:「本來我是可以幫上忙的,我存有一些她的指甲,因為用邪法祭煉的緣故,她的指甲就算破損了,也會瘋長到一定的程度,不會影響戰鬥,本身我幫忙祭煉徐晴晴的屍體,就是聽徐朗說那些人有錢有勢,說不定會請一些道士法師什麼的,讓我多留一手,保險一些,我相信了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以為你就是那些傢伙花錢請來跟我們作對的,沒想到」
「穿紅衣自殺的女性指甲,本身是不錯的陰料,我便留了一些方便以後施法,誰知道去瞎子山上找我隨身攜帶的那些東西的時候,除了一些細軟,我這些年在外遊歷收集的邪法法本之類的東西以及收集到的陰料等等都不見了,包括徐晴晴的指甲,會覬覦這些的只有邪修,但是我覺得,最有嫌疑的,就是徐朗了。」
聽到這些,林子衿也緊皺起了眉頭,心中發沉。
霍伶兒曾說過,徐朗修邪法的天賦極高,而徐朗本身的思想也極其危險,再加上他因為姐姐的死,變得心狠手辣,現在又極有可能偷竊走了徐晴晴的邪法法本以及收集來的陰料。
這些條件加在一起,簡直是糟糕透了。
沒有成為邪修就布下這麼大的局,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全村的人都會被血洗,到時候察覺到他陰謀,肯定會挺身阻止他的霍伶兒,恐怕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隻身一人,恐怕也難逃危險。
今後,若是他成為了邪修
林子衿不敢去想像,再聯想到天下即將大亂,難道他這一次沒能取走徐朗的性命,會是引發天下大亂的契機嗎?
雙拳緊緊握起,林子衿憂心忡忡。
「不幸中的萬幸是,那都是些不入流的邪法法本,我出於興趣才收集來的,他就算學會了,短時間內,也成不了大器,幫你處理完徐晴晴的事情之後,我就啟程去尋找他的下落,這樣的人,若是散修還好,很難成大器,但若是跟了有道行的師父,恐怕以後能在邪道稱尊,畢竟,我沒見過哪個人不是邪修就能製作出邪靈偶。」
如今徐朗已經逃跑,在這裡擔心害怕也沒用,霍伶兒當即起身,趕往徐晴晴家,希望能在那地洞之中的棺材裡,取到徐晴晴的頭髮。
第三百零一章 回玉昆市
第三百零一章 回玉昆市
一晚上林子衿都在提心吊膽的擔心著,希望那徐朗不會謹慎到連棺材都要一起帶走,或者那棺材裡面找不到徐晴晴的頭髮。
在焦急的等候了幾個鐘頭之後,羅家棟和霍伶兒回來了。
林子衿連忙站起身,問他們找到了沒有。
霍伶兒點了點頭:「放心吧,找到了,還算幸運,我找遍了整個棺材裡面,只找到這一根。」
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小瓶子,林子衿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可算是落下了一些:「快放好,千萬別弄丟了。」
霍伶兒看著他,突然這樣問道:「你就這麼想要徐晴晴魂飛魄散麼?」
林子衿一愣,旋即微低著頭,沉默了好半晌,方才回答:「我從來不希望任何人魂飛魄散,我一開始就想要救她,否則也犯不著費那麼大的周張,可是,在我還沒來得及找到解決辦法,沒來得及得知事情的真相的時候,她就因為怨恨而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確是幫兇,是幫助那些人害她的人,並且最後,將她打的魂飛魄散的,也會是我,不是份好差事吧,可我卻做了這麼久了,做了這麼久,我就迷茫了這麼久,但現在,我不再迷茫了,我很清楚,有人能夠被救,有人卻不能,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如果我放任她這樣下去,就一個都救不了,所以,很抱歉,但我必須這麼說,我的確想要她魂飛魄散。」
這樣一番話,從林子衿口中說出來,相當的沉重,他自己心裡也並不好受,得知徐東鳴和徐晴晴的遭遇之後,他打從心底的想要救他們,至少讓他們能夠順利投胎,祈禱他們下輩子投到一戶好人家,可以不要再承受這樣的痛苦,可現在,他卻只能狠下心來,將他曾經想救的,而今已經面目全非的這兩隻鬼物消滅。
霍伶兒就這麼看著他,片刻後,默默轉身。
「要出發了叫我。」
說完她就走出了病房,羅家棟上前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子衿自嘲地一笑,顯得有些苦澀:「羅隊長,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啊?又把她氣跑了……」
「道理是冰冷單調且絕對的,可感情,卻是豐富、多變也是柔軟的,道理,大家都懂,人活一輩子,很少有不明白一堆道理的,可因為感情的存在,有時候就是明明知道這個道理,也知道自己應該那樣去做,但是因為感情的存在,就是一時接受不了,這和你沒有多大的關係,換做別人,也是一樣的,讓她自己靜一靜吧。」
林子衿微微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他一直坐在那裡,直到深夜,高建國和羅家棟都沉沉的睡去,他還坐在那裡發呆,霍伶兒仍舊沒有回來,林子衿有些擔心,也有些懊惱。
「我那番話,是不是說重了啊,唉……」
自己能做到設身處地的替別人著想,別人的有些心思和想法他也能看得出來,但似乎僅限於男人,女人的心思,他就是怎麼也猜不透,更加弄不明白。
輕歎了一聲,他打定主意以後自己得多察言觀色,斟酌用詞,即使事實就像是羅家棟所說的那樣,自己也不能把話說的太硬,太不好聽。
後半夜,林子衿終究是抵不住睏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間入睡,很多次都是這樣睡著的。
當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九點鐘左右了,由於和高建國已經說好,所以他們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林子衿伸了一個懶腰,才發現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掉落到了地上,高建國正在在窗前,羅家棟不在病房。
林子衿撿起衣服,抿了抿嘴唇,緩緩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窗邊。
「高叔,可以出發了。」
高建國似乎在想什麼事情,聽到他說話才意識到他已經來到近前:「哦,等小羅回來,我們就出發吧,你的腳還沒痊癒,這一路上可能會吃些苦頭,小羅開了車來,我們一會兒坐他的車,你這樣的情況,也不適合去擠大巴。」
林子衿點了點頭,又接著問他:「對了,高叔,霍姑娘她……」
高建國臉上帶著笑容,告訴他霍伶兒回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