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女孩兒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是啊,小永,你呢,你有什麼夢想嗎?」
王小永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臉龐,心跳悄然加快,臉頰有些泛紅,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他很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差點脫口而出說:「我的夢想就是和你一起,無論做什麼都行。」而是改成:「我啊……我的夢想和你……一樣。」
「是嗎?太好了!我跟寢室裡那些傢伙說,她們都笑我幼稚,總算找到一個理解我的人了。」
此時的林子衿身處於王小永的記憶裡,他的情緒,喜怒哀樂等等,都有最直觀的感受,他能感受到王小永對這個女孩兒的愛意。
兩人不久之後就確定了戀愛關係,每天都呆在一起,逛街看電影吃飯,王小永一直跟著女孩兒的步調在走,如癡如醉,兩人十分甜蜜。
就這樣,過了一年,高三的關鍵時期,兩人都被這如山般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見面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女孩兒為了她的夢想努力著,而王小永為了和女孩兒一直在一起,也在努力著。
「什麼?司法,你學那個破東西有什麼用?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考公務員,我為你辛辛苦苦找了那麼多關係,為你鋪好了路,你以後到了我這個年紀,處長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至少要超過我吧?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學什麼司法,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是你爹一天,你就想都別想!」
在父親和母親,全家人的極力反對下,王小永的壓力越來越大。
高考結束了,他的思念已經累積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地步,他找到女孩兒,面對的卻不是平時溫柔的微笑,而是一張冰冷的有些陌生的臉龐。
「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想要找個時間通知你一下,我們分手了。」
王小永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通知?為什麼,為什麼要分手?」
「還用問嗎?你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廢物,有什麼資格配得上她?只有我,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時候,鄒義緩緩走了過來,女孩兒一臉嬌羞,撲入鄒義的懷抱:「這是我現在的男朋友,確切的說,他才是我的男朋友,跟你,只是玩玩兒而已,難得有一個白癡肯陪我聊天解悶,還給我買東西,何樂而不為呢?我決定了,和他一起,學什麼司法,並沒有什麼用,公平和正義,餵狗去吧,在這世界上,只有錢才是最重要的,我為什麼要為那些什麼民眾伸張正義呢?」
鄒義也笑了,故意在王小永面前撫摸著女孩兒的臉龐:「民眾是什麼?被圈養起來,定時給我們錢,供養著我們的一群牲畜罷了,為它們伸張正義,腦子被門擠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它們是死是活,有什麼所謂?死一兩個,幾百上千個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也不要這樣看著我,你老爸不也是圈養牲畜的人嗎?他貪了多少,你不知道也能猜個大概,你也是官宦子弟,裝什麼清高?」
「說到底,我們才是所謂的人,而這些平民百姓,就跟動物園裡的動物差不多,甚至有一些還不如動物值錢呢,我說最近怎麼不幫我跑腿了,原來是以為自己戀愛了呀,現在我就讓你認清楚現實,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做一個跑腿的,我要是高興,玩兒完她,會賞給你的。」
「鄒義!」
王小永雙眼血紅,緊握雙拳,牙齒咬得咯咯響,鄒義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從小到大,你哪一次打得過我?你那個跆拳道黑帶還是你爸托關係搞到的,笑死我了,而且你敢對我動手,你爸的科長也讓別幹了,去大牢裡面玩兒吧,你要是希望看到這一幕,大可以試試,看我做不做得到。」
第四百三十四章 面具
第四百三十四章 面具
此時,林子衿感覺到的,是王小永此時極端的憤怒、悲傷和痛苦。
一路看來,這個鄒義簡直卑鄙無恥,可惡到了極點。
所有壞人的特質他都具有。
王小永的確不敢動手,這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制的死死的。
鄒義的父親早就平步青雲,不再只是當年那個局長了,他這一派,根基十分牢固,如果王小永真的動了手,自己的父親必然會被栽贓誣陷,或者父親受賄等等的劣跡會被頃刻抖出來,就算他想要拉鄒義的父親一起,也奈何不了他,只會被整得更慘。
所以,絕對不能動手!
王小永都快要把牙咬碎,指甲狠狠嵌進手掌心中,最終,忍了下來,艱難的轉身想要離開。
「呵,我量你也不敢,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吧,說到底,你爸不過是我爸養的一條狗,子承父業,我又來養你這條狗,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你和你爸都安樂死,狗嘛,要多少有多少,哈哈哈哈。」
伴隨著鄒義囂張的笑聲,王小永的眸中令人驚悸的憎恨和殺意在沉浮。
「總有一天,你養的狗,會把你的喉嚨都咬碎,不要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要你全家死光……」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到了熟悉的四川科大。
王小永最終選擇來到這所學校,因為鄒義想讀這所學校,所以按照他的話說,狗應該跟著主人走,所以鄒義也跟了過來。
「別客氣,隨便使喚,這是我的狗。」
開學沒多久,寢室裡的所有人都開始把他當狗使喚,但實際上,他們也都成為了鄒義的狗腿子。
所有的欺辱,王小永全都記在了心裡,包括這些人的嘴臉。
有一天,他在校園裡無意中與當年那個女孩兒見面了,此時的她身邊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能聊聊嗎?」王小永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有些沙啞的說道。
那女孩兒看了看自己現在的男朋友,微微點頭。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館,王小永問道:「你不是要去國外留學嗎,為什麼回來到這所學校,哦,我忘了,你不想學司法了……你跟鄒義……」
那女孩兒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說道:「玩玩而已,我陪他睡,他給我錢,就這麼簡單。」
「錢真的這麼重要嗎?為了錢,連尊嚴和夢想都能隨便丟棄?你有困難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可以幫你啊!」
女孩兒嘲諷的看了他一眼:「你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嗎?你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圍在鄒義身邊轉,當年,我爸得罪了一名處長,就是你爸他們那個單位,當然,我爸就是一個小蝦米,還不被一整到死,你幫我?你爸只是個科長,能幫我什麼?我媽因為擔心我爸,又要照顧我,為了不耽誤我的學習,一直操勞著,也累病了,還檢查出了體內有一個腫瘤,必須做手術切除,我們家裡本來就沒什麼錢,手術費,撈我爸出來需要打點的錢,爸媽都倒下了,就我一個人,我能怎麼辦?」
「只有小孩子,口中才會嚷嚷著幼稚的所謂公平正義,真正的公平正義,是為站在高處的人準備的,只要你有權有錢,你說這件事公平他就公平,你說這是正義,那就是正義,可笑我,還一直那麼幼稚,不過,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鄒義也不會找到我,他要我做他的女人,我想僅僅是為了羞辱你吧,總之,我開出的條件就是,我媽的手術費,和把我爸放出來。」
「你做不到的事情,他輕描淡寫就做到了,我為什麼要選擇你呢?我現在的男朋友,他老爸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我以後會得到更很多的好處,這才是這世上我們這樣的小角色的生存之道,只有你還是活在自己理想的世界裡,看不清現實,居然還會問我為什麼,呵呵,還是奉勸你一句,別再看那些什麼熱血少年漫畫自我麻醉了,那些東西,我早就扔掉了,我還要和男朋友去看電影,不好意思,失陪了,還有,以後可不可以當作與我是陌生人呢?這樣對大家都好,否則,我會很困擾的。」
說完,女孩兒走了。
只剩王小永一個人坐在那裡,他從白天坐到晚上。
曾經一起對公平和正義以及自由的追逐和嚮往,曾經同樣喜歡看熱血少年漫畫的興趣,都被她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