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她想要打開斂屍袋,被武琳拉住,這種情況親屬還是不看的好。勸了好一會兒,才打消了她的念頭。
滕遠就站在一邊,根本就不打算安慰。
「都是你!」章秋的母親用手指著滕遠吼道:「是你害死我女兒!我要你給我女兒償命!你個狠毒的太監!」
第96章 酷刑
滕遠一直表現非常淡定,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丈母娘指著鼻子罵,很丟面子,特別周圍是周圍鄰居都看著。
「您別亂說,我這兩天在外地開會,才趕回來。」滕遠臉漲得通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丈母娘音調提高三分,直接指著他的臉說道:「這個男人看起來人模狗樣,背地盡幹些齷蹉事。」
「您……您……這是誹謗。」滕遠看著武琳說道:「警察在這,說話要負責。」
「我才不怕,老太太我一把年紀,這張老臉也不要了,把你那點醜事抖出來。別以為藏的好就沒人知道。告訴你,你找小蜜的事,小秋早知道了。」
滕遠瞬間石化,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您什麼意思?」
「哼!」丈母娘哼了一聲說道:「你和小三約會的照片我們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怕小秋和你離婚分你財產,所以你殺死了他。」
章秋的父親也說道:「小秋說最近幾天總感覺有人跟蹤她,是不是和你有關?」
滕遠大聲說道:「我真沒有和小秋離婚的打算,沒人跟蹤她,她最近工作壓力大,精神緊張。」
這個解釋顯然說不過去,武琳問道:「跟蹤是怎麼回事?還有小三是誰?」
「是她疑神疑鬼……」
丈母娘冷笑著說道:「你當然會這麼說,肯定是你搗的鬼。小三你賴不掉,我手上有照片。」
「照片?」滕遠傻掉了。
丈母娘拿出手機,走到武琳面前說道:「這就是壞男人和小狐狸精的照片。」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滕遠說話都有些不連貫。
武琳正在看照片,我湊過去,照片的背景像是公園,滕遠摟著一個女人的細腰,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女人緊靠著滕遠,沒拍到正面,只是一個背影,看身材就是美女。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武琳把照片拿給滕遠看。
「你怎麼會有這個照片?」滕遠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章秋的母親指著他叫道:「警察同志,快點抓他,就是他害死我女兒。」大媽越說越激動,伸手打了兩巴掌。
武琳趕快把兩人分開,在事實還不清楚前,滕遠只是有嫌疑。他要和章秋的父母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滕遠被帶上李飛的警車,我和熊森把屍體從樓上搬下來裝車,章秋的母親只看了一眼,瞬間眼淚就出來了。他父親的眼睛發紅,把老婆抱在懷裡。
這一幕讓人心碎,某種程度上說,章秋的死是幸福的,有人掛念著她,為她痛哭流涕,為她傷心欲絕。
如果我死了,誰會為我傷心?
想來想去,唯一可能會難過的就是一組的同事。還不錯,至少會有人難過。
「上車,走了。」武琳催促快點。從現場抓到的三隻大家鼠就放在後座上。裝在鄰居給的籠子裡,她明顯不喜歡這三個傢伙。
大家鼠餓了,在籠子裡發出吱吱的聲音。武琳皺著眉頭問道:「老鼠有什麼用?」
「兇手利用大家鼠撕開死者的肚子,需要解剖驗證,運氣好可能有意外發現。」
「你說什麼人才能想出這種殺人方法?」武琳調轉車頭問道。
武琳的問題提醒了我,章秋的死法給我的感覺熟悉,我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在搜索欄上輸入老鼠、腹部、慘死幾個關鍵字,搜索出一萬多個結果。排在最前面的兩個字--鼠刑。
人類在折磨同類時從不缺乏創意,鼠刑利用人天生對齧齒動物的恐懼心理,慢慢折磨受刑者。據說起源於歐洲黑暗的中世紀,在幾本文學作品中有描述,具體起源不可考。
將幾隻老鼠放入一個大桶內,桶內有一個出口,也是老鼠們唯一的逃生之路,行刑者用受刑者的腹部堵住這個口,然後加熱大桶以激怒老鼠。飢餓的老鼠在明火刺激下愈加興奮,只能嘗試從唯一的出路逃出去,咬開受刑者的腹部溜走。
兇手完美的複製的鼠刑,選擇這種方法殺人,或許對他來說有特殊的意義。
最後把鉛溶化,用鉛液殺人也是一種酷刑。將融化的鉛液倒在人的四肢軀幹,甚至眼睛上。少量的鉛液不會殺死受刑人,讓他受盡折磨,傷口潰爛。鉛液還會導致慢性中毒。
加大鉛液使用量會造成巨大痛苦,直接倒入眼睛會殺死受刑人。鉛刑使用的比較廣泛,兇手把兩種方法結合起來,殺死章秋。
「鼠刑?鉛刑?」武琳第一次聽說很驚訝。
「還有很多很殘忍的刑法,你要不要聽聽?」相關搜索裡還有很多種酷刑,古今中外都有。
武琳搖搖頭問道:「我有個疑問,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進展的太順利了?」
「什麼意思?」案子有進展應該是好事。
「預判是情殺,結果所有線索都指向情殺,就像是提前都安排好。」武琳的直覺告訴她有問題。
我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案子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回到警局,我們就分開了,武琳要去錄口供,我得到章秋父母的授權,可以對屍體進行解剖。
我走到法醫室門口,章秋的屍體就放在門邊的推車上。我打開門,把裝老鼠的籠子放在的工作台上,才把屍體推進來。
吱吱……吱吱……
大家鼠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發出尖利的叫聲。
三隻老鼠中有一隻受傷了,在抓捕過程中被弄斷了後退。我用夾子把它捏出來,扔進水瓶裡。
等我把章秋的屍體放進停屍櫃裡,回來大家鼠已經死了。
把死老鼠清洗乾淨,找一塊木板,把老鼠的四肢固定木板上,用手術刀小心的劃開一個口子。
老鼠的內臟流出來,切掉心、肝、肺,把消化器官分離出來。
最先要解剖的是老鼠胃,切開之後,胃基本上排空,只剩下少量的食物殘渣。只好繼續解剖,最終找到快要被消化掉的碎肉。
小心的收集起來,需要做DNA檢測,確定是否屬於章秋。
解剖過活鼠之後,我有解剖了一隻死鼠,找到相同的物質。
我解剖過程和大家鼠拍下來,我只能做這麼多,剩下的要找專業人士分析。動物專家才能解讀得大家鼠身上隱藏的重要信息。
第97章 被侵犯的屍體
警方和國內各類專業的實驗室都有業務聯繫,我在內部系統上找到一家動物實驗室的聯繫方式,把大家鼠的資料發了過去。
什麼時候有結果就不清楚了,剩下兩隻老鼠餓的吱吱叫,我找了一袋方便麵,掰了一小塊,餵飽了它們。
喝了一杯熱水,調整好狀態,準備進行屍檢。
屍體擺在工作台上,有一種妖異的美感,痛苦的死亡卻讓有些人興奮,作為一種智慧生物,人類大概最扭曲。
章秋生前是大美女,死後一部分還是很美麗。她這個年紀還能保持曲線,保養的很好,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沒生過孩子。
女屍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不瞑目,我試圖的讓屍體閉眼,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我只好找了一塊白布,把屍體的臉遮起來。
按照管理,解剖之前要確定屍體狀況。用鑷子刮出指甲縫隙中的物質,在放大鏡下觀察,沒有發現嫌疑人皮屑,也沒有纖維碎片。
章秋的屍體上沒有留下打鬥的痕跡,她沒做任何抵抗。這一點有點奇怪。
我又想起保安的話,她開門的時候只圍著浴巾,小區的保安算不上是陌生人,可這樣開門有點不妥。
考慮到嫌疑人當時就在屋子裡,或許兇手和滕遠沒有關係,是女死者的情人也說不定。至少應該排查一遍章秋的人際關係。
我繞著工作台轉了一圈,有了意外發現。
章秋死前有被侵犯的跡象,我進行細緻的檢查,在死者分泌物中沒有找到嫌疑人體液殘留,也沒有找到安套上的油性物質。死者有撕裂和挫傷,兇手非常的粗暴。
嫌疑人可能在生理方面有問題,在極度壓抑下,心理逐漸扭曲,最終導致殺人。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我必須把發現告訴組長。這類兇手在初次殺人之後,會活得巨大的滿足。
今後的幾天的時間,他都會沉浸在巨大的滿足之中。直到感覺逐漸消退,為了再次獲得神魂顛倒的感覺,兇手會再次作案。這中間的過程叫做冷卻期。
有些殺手的冷卻期很長,能長達一年甚至到兩年。有些兇手的冷卻期只有幾個月。不管是一年還是一個月,只要開始殺人,冷卻期會越來越短,是一個惡性循環。
武琳估計在錄口供,我用微信發給武琳。這個時間她應該正在給死者的父母或者滕遠錄口供。
我拍攝了幾張照片留做證據,剛拿起手術刀,就聽到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聽聲音就知道組長來了,我放下手術刀。
五秒鐘後,武琳推開門走進來,抱怨道:「煩死我了,滕遠就和個娘們一樣,坐下就開始哭,怎麼勸都勸不住,哭哭啼啼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章秋的父母則是不論問什麼,都往滕遠身上推,一口咬定滕遠是殺人犯。」
「小三呢?有消息嗎?」
武琳歎口氣說道:「章秋父母根本不知道照片是誰拍的,是怎麼來的,是章秋發給他們的,壓根就沒看到過小三正面的照片。問滕遠,他一開口就是我錯了,不該去找小三,他也是迫不得已。」
「難道有人用刀子逼著他出軌了?」這男人是真夠不要臉。
「他看起來像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武琳說道:「給他點時間,想清楚就開口了。」
武琳這才注意到工作台上有一具女屍,表情瞬間有點尷尬,特別是我剛才做過檢查。旁邊還有相機,我剛才在拍照,雖說是工作,還是讓我很不自在。
我趕快拿快步,要把屍體蓋上,武琳留下一句你繼續忙,跑了。
沒辦法,法醫的工作就是這樣。拿起手術刀,走到的工作台前,鋒利刀鋒劃過冰冷的肉體,在非常安靜的環境下,能聽到刀鋒劃過皮肉的聲音。
從兩側的鎖骨各斜切一刀到胸口正中,再一刀向下,形成一個標準的Y字形切口。掀開表層組織,黃色的脂肪顆粒露出來。
首先要檢查的是胃,不需要切開肋骨。章秋的胃裡是空的,沒有任何的食物,胃完排空需要四到六個小時,在被害之前,章秋有很長時間沒吃任何東西。
我把重點屍體的肚子,冷卻的鉛和腸子混合在一起,我小心翼翼的用手術刀切斷腸子,才能把鉛塊拿出來。
人的腸道中有大量細菌,死亡之後,腐敗細菌大量繁殖,內臟開始腐敗,腸道中充滿腐敗產生的氣體,噁心又難聞。我不得不停下來,打開換氣扇。
房間裡充斥著難聞的味道,我總算把鉛塊拿出來,因為有大量的雜質,鉛塊有蜂窩狀的氣泡。鉛塊裡有章秋的一部分,我用刀子刮下一塊,準備檢驗。
鉛具有一定的毒性,並且會在人體中累積。世界鉛消費主要集中在鉛酸蓄電池、化工、鉛板及鉛管、焊料和鉛彈領域,其中鉛酸蓄電池是鉛消費最主要的領域。
我把這一條記錄下來,嫌疑人能拿到鉛,有可能是相關行業的從業人員。這是一條線索,追查下來比較麻煩。
把鉛塊放在一邊,我看著冰冷的屍體,想到死者的父母還沒看到屍體,我動了惻隱之心。
我不能除去他們的痛苦,至少能讓他們看到屍體時好過一點。以我的技術,還是能做到。
初步完成檢驗後,我用細線把Y字形傷口縫合起來。腹部的傷口沒有辦法縫合,我打算往裡面塞一些填充物,再找一張假皮蓋上,用遮瑕膏掩去痕跡,再穿上衣服,或許就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