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屍要價我只在新聞裡看到過，沒想到還真的遇到了。
　　「你打算要多少？」武琳要發火。
　　「這種活沒人肯做，又髒又晦氣，我也是賺個辛苦錢，多了我也不要，一千吧！」
　　武琳從錢包中摸出二百，說道：「就這麼多，你要不要？」
　　「有點太少，怎麼也得五百吧。」
　　李飛在旁邊說道：「你膽子真大，敢敲詐警察。」
　　「二百就二百！」撈屍人接過鈔票，拿著衣服走了。
　　民警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人是住的附近的老光棍，也沒有個穩定工作，就靠著撈屍體賺點錢，一般不會要太多。」
　　「開始吧。」武琳不想聽解釋。
　　河提呈45度傾斜，我拎著工具箱走到水邊，把工具箱放在石頭上。
　　屍體背對我，在河水中泡了一夜，有些發脹。上身的衣服還在，下身只剩下一條褲衩，可能是被河水沖走了。
　　「沿著河提往上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褲子，和死者被拋下水的地方。」
　　「我去！」李飛和金磊往上油走去。
　　手腳都有明顯的捆綁很緊，我拿出相機，拍攝幾張特寫。
　　熊森拉動繩子，幫我把屍體翻過來。
　　屍體臉色蒼白，臉上有明顯傷痕，是被鈍器擊打造成的傷口。具體是什麼東西，還要回法醫室做進一步的檢驗。
　　死者為年輕男性，戴眼睛，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他的雙手握拳，手指緊緊攥在一起。
　　他身上的衣服被河水沖到胸口的位置，能看到他的腹部和後背有很多道血痕，目測寬度一厘米，長度在十五至二十厘米之間。
　　「這就有點意思了。」我自語道。
　　武琳聽見問道：「什麼意思？」
　　「這不是第一命案現場，是拋屍現場。」
　　「有證據嗎？」武琳問道。
　　我分析道：「正常人跌落水中，就算不會游泳，也會拚命掙扎，用手掌拍擊水面。而死者雙手握拳，這一點很可疑。」
　　武琳指著屍體嘴邊的白色泡沫說道：「蕈樣泡沫不是生前溺水的人才有的特徵？」
　　生前落水後，由於呼吸作用，冷水大量進入呼吸道，刺激呼吸道粘膜分泌大量富含粘蛋白的粘液，這些粘液連同溺液、空氣混合在一起，在呼吸道內形成大量的白色泡沫，並隨呼氣運動排出呼吸道，在口、鼻孔周圍形成蘑菇樣的白色泡沫。
　　「蕈樣泡沫泡沫只能說明他是溺斃，並不能證明他就淹死在小清河中！」
　　武琳指著屍體後背的傷口問道：「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這些傷痕像是鞭痕，打的很重，但是並不致命。再加上他手腕腳踝已經身上幾處捆綁的痕跡，他可能被拷問過，也可能進行了成人之間的遊戲。」
　　「什麼遊戲會弄成這樣？」武琳沒理解的意思。
　　周圍有人圍觀，我只能很委婉的說道：「一種掌控與被掌控的遊戲，一些特殊人群比較喜歡。」
　　武琳皺著眉頭，她還沒想明白。
　　我不想再解釋，繼續進行屍檢。
　　過了五分鐘，武琳突然想到了，臉嗖的一下就紅了，指著我罵道：「你這個傢伙好猥瑣！」
　　擦，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在分析案情而已，並不能排除我說的這種可能。
　　武琳用鄙視的眼神盯著我，我不打算再解釋，這種事越說越亂，解釋不清楚。
　　我低頭研究屍體，屍體已經出現屍斑，死亡時間至少十個小時。因為河水的溫度比較低，會存在誤差，具體死亡時間要回實驗室確定、
　　不會游泳的人在落水後往往本能地呼吸和掙扎，將大量溺液吸入呼吸道，一方面引起呼吸功能障礙，身各組織器官嚴重缺氧，另一方面溺液通過肺毛細血管進入血液，引起溶血和心臟負荷增加，最終使人死於窒息和循環衰竭。
　　也正是由於水的作用，溺死者在屍體特徵上的表現明顯不同於機械性窒息。
　　由於水溫遠低於體溫，所以溺死屍體的屍溫比室溫環境中下降得更快，通過屍溫推斷溺死者的死亡時間時，也往往適當縮短計算時間。由於落水者在冷水中劇烈掙扎，溺死屍體的屍斑分佈不明顯，但冷水刺激會加速屍僵的形成。

第196章 簡單謀殺
　　「幫個忙。」我衝著熊森擺擺手，讓他幫我把屍體抬上來，屍體泡在河水裡，無法進行詳細檢查。
　　我抓著屍體的狡猾，手指碰到底屍體的肌膚，特別冰冷，感覺有一股寒氣順著手指的鑽進身體裡。
　　熊森抓住撈屍人捆上的繩子，用力一拉，把屍體從河水中拉上來。
　　我們兩人一起用力，把屍體放河堤上。
　　屍體的身上纏繞了一些水草，我用鑷子夾起來，小心放在塑料試管中。
　　武琳繞著屍體轉了一圈，說道：「沒有看到明顯的死因，是溺斃嗎？」
　　「有疑點，死因要解剖才能確定。」
　　不能因為屍體在小清河中發現，就認為是溺斃。屍體臉部鈍器擊打並不致命，只會讓死者很疼，人臉部的神經比較多。
　　熊森問道：「疑點是說身上的傷痕？」
　　「不是！」我指著說道：「屍身幾乎筆直，這很不尋常。落水溺斃的人在生命最後時刻肯定會拚命掙扎，死後屍體呈現出各種姿態，但絕對沒有這種筆直的。」
　　武琳指著屍體身上的捆綁痕跡問道:「如果他是被的綁著扔進水中，無法在水中掙扎，筆直沉入河底？」
　　「有這種可能。」但是這段河道水深，河流的流速並不大，水流沖掉繩子的可能性並不大。
　　「你有什麼看法？」武琳問我。
　　「像他這種有特殊愛好的人群，有時候一個人滿足不了自己，需要另一個的『幫助』，這些傷痕可能是遊戲過程中造成的。」
　　「你是說他是被人失手殺死，對方不想承擔責任，把他拋屍小清河？」熊森問道。
　　「有這種可能！」我點點頭。
　　武琳有些無語，抱怨道：「這年頭怎麼什麼人都有，居然還有人喜歡挨揍。」
　　我很想告訴她，這種活動並不是簡單的挨揍，箇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調查到這一步，案子看起來並不難，只要找到和他身份有關的信息，順著往下調查就能找到嫌疑人。
　　我聯繫車把屍體運回去，武琳等人找來水下搜索隊，要搜尋這片水域，水裡可能有和死者身份有關的物品。
　　水下搜索隊成立的時間不長，工作快一年了，我還沒見過這個部門的人。
　　武琳打了電話，搜索隊火速趕來。
　　熊森看河水很清澈，主動要求下水試試，他的水性很好。
　　「去吧。」武琳不習慣在岸邊等著什麼都不做。
　　熊森脫掉外套和上衣，輕輕一躍落入水中，只濺起很小的水花。
　　很快就有收穫，他從水底撈上一件衣服，從款式上看，並不屬於死者。
　　熊森再次潛入水中尋找，金磊和李飛沿途搜索完成，回來了。
　　在河流上油一公里處有一座小橋，死者有可能是從橋上被拋入小清河中。
　　但是我因為位置有些偏僻，兩邊的道路上都沒有探頭，夜裡估計也不會有人經過。
　　李飛覺得下水很的有意思，也跳入水中，兩人撈到的生銹的水果刀、手機、背包、手提袋等等，就是沒有和死者有關的物品。
　　我聯繫的運屍車還沒有來，水下搜索隊的人就來了，看到兩人在水裡，笑而不語。
　　水下搜救隊從車上抬一台小潛艇樣的東西，放入小清河中。
　　金磊稱讚道：「厲害了，水下機器人。」
　　通過屏幕，能看到水下場景，確定位置，用機械臂就可以拿上來。
　　對我們來說還是個新鮮玩意，水下世界看起來還有點神秘，綠色的水草隨波搖曳，小魚在水中游動。
　　搜索隊的專家通過落水地點，水流速度，大致圈定一個範圍，不像我們盲目的尋找。
　　在我離開前，水下搜索隊就有成果，找到被水草纏繞的褲子。
　　「還是你們專業！」武琳稱讚道。
　　褲子撈上來，武琳立刻拿過來檢查，在褲兜裡的找到手機、錢包和一串鑰匙，還有幾枚一塊錢的鋼崩。
　　「手機給我。」金磊拿過來檢查。
　　李飛問道：「在水中泡了一晚上，也能的修復？」
　　「這的要的看運氣。」金磊打開後蓋，扣出電池，手機還在流水。
　　武琳打開錢包，裡面一分錢都沒有，也沒有銀行卡，只有一張身份證。
　　「吳成龍，本地人，生於1987年。」武琳把家庭住址念了一遍。
　　「收到！」金磊打開筆記本電腦，進入系統，查找吳成龍的資料。
　　「奇怪！」武琳說道：「錢包上有壓痕，除了身份證，還有好幾張卡的壓痕，應該是銀行卡，這就有點意思了。」
　　方叔說道：「如果說是在遊戲中發生意外，嫌疑人順手拿了錢包中的錢，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她拿走銀行卡，卻不拿身份證，有點奇怪。」
　　有了身份證，警方迅速確定死者身份，再查找幾天內的行蹤，很快就能找到到嫌疑人。」
　　李飛分析道：「劫財害命？」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武琳繼續翻找，在錢包內側找到一張紙片，上面有一串數字，被水泡的有些模糊。
　　「給我看一下。」我拿過紙片，數了一下，一共八位數，不是手機號，像是社交軟件的帳號。
　　武琳問道：「你能恢復？」
　　「問題不大。」數字是用中性筆寫的，恢復出號碼很容易。
　　「那你就快點回去吧。」武琳讓我跟著運屍車回去，他們還要再搜查一遍小清河，以防止有所遺漏。
　　我正要走，金磊站起說道：「查到這個吳成龍了，最近他很『活躍』！」
　　「查到什麼？」武琳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這傢伙經常出入警察局。」金磊念道：「六個月前，被害人發生一起交通意外，二個月前，被害人有報警記錄，說是在直播間看到有人直播殺人，警方調查並沒有結果。一個月之前，他頻繁出入警局，報案有人要殺，調查沒有結果。」
　　「又是直播？」熊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