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門上的燈發出昏黃的燈光,照在雨衣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澤。
發覺我在看她,女人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畢竟她身上那件透明的雨衣,有和沒有區別不大。
女人的脖子上帶著一個護頸,後面拴著一條長長的鐵鏈,像是栓狗一樣。
她大概是被綁架者中比較乖的一個,所以白衣人可以讓她在小範圍內自由活動。
我看不到她脖子後面是什麼情況,基本上可以肯定,她自己肯定是弄不開。
看著她的臉,我一下想起來了,在失蹤護士的檔案中有一個女人,和段楠年紀相仿。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你……叫什麼來著?」
腦袋昏昏沉沉的,不太好使,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突然開口說話,把女人嚇了一跳,她猛的打了一個冷顫,差點打翻手中的托盤。
她低著頭,不敢和我對視,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托盤中上有一碗稀粥,她是來送飯的。
稀粥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我是真的餓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女人走到我面前一米處,停下腳步。
我不好意思的說道:「腦子被打蒙了,想不起你的名字,你能告訴我嗎?我不是壞人,我是警察。」
女人還是不開口,這在我意料之中。
被綁架了這麼長時間,長期處於驚恐之中,女人早就精神崩潰了,站在我面前可以說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的身體微微的發抖,我柔聲說道:「你不用緊張,你看我這個樣子,只有嘴能動,不會傷害你。」
女人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回應我了,我覺得有希望。
因為她穿著的問題,我沒敢看的太仔細,是一種冒犯。
可她現在站在我面前,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我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腹部,女人的肚子上有一個和段楠屍體上一樣的金屬圈,有碗口那麼大。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看不到金屬圈裡面的情況。我熟悉人體解剖,知道能看到什麼。
「混蛋!」我大聲咒罵道。
女人有些害怕,她向後退了小半步,拿起勺子,搖了一勺米粥,送到我的嘴邊。
「吃!」
她只說了一個字。
我張開嘴,一口吞掉米粥。
粥熬的非常不錯,米都快要化掉了,也不是很燙,一口嚥下很舒服。
「是你熬的麼?很好喝!」我稱讚道。
女人遲疑了一下,才又給我舀了第二口。
我很清楚,不可能立刻就取得女人的信任,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讓她徹底相信我,還需要時間。
問題是我最缺的就是時間,對於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根本就無法掌控。
「他是不是走了?你要是不想回答我,可以用點頭或者搖頭表示。」我想了想提出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等待了幾秒鐘,女人輕輕的點點頭。
「是他讓你來餵我的?」我趕快提出第二個問題,竟然白衣人不在,這是絕佳的機會。
女人又點點頭。
「你知道他要怎麼對付我嗎?」我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女人搖搖頭。
我有點失望,但是又表示理解。她在白衣人眼中就是寵物一樣的存在,自然不會知道太多。
「這裡還有其他倖存者嗎?」我問道。
女人點點頭。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我們是不是在別墅地下?」
女人搖搖頭。
「你有辦法和外面聯繫嗎?」
女人搖頭。
「他經常在這裡嗎?」
女人搖頭。
「你不能說話嗎?」這種的交流方式限制太多,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就需要她開口說話。
剛才的一系列問題都是鋪墊,就是要引導她開口說話。
碗裡的粥剩下一半了,必須要讓她喂完前開口。
「我……我能……」女人聲音不大,還是說話了。
這是一個好兆頭,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你想要離開這裡嗎?只要你相信我,我能帶你們出去。」我挑明了說,時間就是生命。
「想……」女人一張嘴就帶著哭腔,就快要哭出來了。
「不能哭!要堅強!」我快速說道:「我告訴你一個方法,可以快速的把人擊昏。白衣人想要在我身上做點什麼,我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找機會靠近他,然後打昏他,我們就有機會出去了!」
第645章 綁架者
我的口才本來就不好,生死關頭,這是我表現最好的一次。
可惜女人根本就沒聽進去,身體抖的厲害,還是一副很害怕的表情,要不是我還沒吃完,估計早就跑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之間毫無信任的可言,她怎麼會聽我的話。
我只好耐著性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樂樂!」女人小聲說道。
我雖然記不起女人的名字,但我記得在失蹤檔案中沒有名字裡帶樂字的女人。
樂樂簡單好記,聽起來像是小名,又像是寵物狗狗的名字。
「你的小名?」我柔聲問道。
女人伸手指了指項圈,上面有拼音lele,果然是寵物的名字。
「綁架者給你起的名字?你的本名叫什麼?」
女人抖了一下,沒說話。
「名字很重要,是一個人的代號,代表著你的一生,千萬不能忘記你的名字。」
女人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看了一眼粥碗,還剩下一個底子,再有幾口就吃完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剛才的提議你好好想一想,你是想出去,還是在這裡繼續過暗無天日的生活。想想你在外面的家人和朋友。」我做最後的嘗試。
女人有些心動,嘴唇顫抖幾下說道:「出……出不去的……」
「為什麼?」我想知道原因。
女人用勺子刮刮碗,把碗底最後的米飯送進自己嘴裡,轉身向門口走去。
「告訴我原因,或許我能想出解決辦法。」我大聲說道。
「只有……只有……死人才能離開這裡!」女人關上了門。房間重歸於安靜。
暫時的填飽肚子,感覺舒服了一些。
稀粥消化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肚子又會餓。
這種手法很低級,長期吃不飽,身體處於虛弱的狀態,反抗也不會有力量。
剛才的一番話,不知道有多大的用處。女人呈現出標準的斯登哥爾摩症狀,生命安全無法保證,甚至連填飽肚子都不可能,為了活下去,那怕多半天,她什麼都可以做。
往最壞的方面想,在綁架者回來之後,女人會出賣我,把我的計劃告訴綁架者。
對我來說,不會出現更壞的狀況。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值得。
如果她沒說,就說明我的話起作用了,在女人的心中埋下反抗的種子,到了她以為合適的機會,女人就會動手,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漫長的等待就是一種折磨,特別是你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
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只要睡著了,時間過的飛快。
我閉上眼睛,做了兩次深呼吸,心情平復下來,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已經適應安靜的環境,隱約聽到門外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是鐵鏈撞擊聲。
女人在門外移動,我估計綁架者該回來了,他有大把的時間對付我。
估計我的聲上要多幾個洞,和其他幾位被害人一樣。
咬牙撐過去就好了,並不會危及生命,甚至不影響活動。
門外傳來對話聲,可惜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對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女人大概沒有出賣我。
之後是絕對的安靜,我在心中默數,過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鐵門再次被打開,綁架者出現了。
「你下班了?真是一個愛崗敬業的好員工,有獎金嗎?」我諷刺道。
綁架者還是一身白衣,只不過手中多了一個注射器。
「要下手了?有一點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問道。
他一言不發,走到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