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這種情態,只能夠在從業十多年的老醫師身上看到,是學不來的,只能在歲月中積澱,醫生的背後跟著一個女孩子,看上去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她背著醫藥箱,手裡還提著一隻醫藥箱,雖然步態與老醫師一樣輕盈,但是,卻缺小了那份從容。
她應該是老醫師的學生。
我將最後一口飯扒拉進嘴裡,對方圓說道:「咱們走!」
方圓將方便飯盒扔進垃圾桶裡,暗地裡一晃起屍鈴,施加便站了起來。
我們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老醫師已經打開了我解剖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我摁開電梯門的時候,實習生也進了屋,解剖室的門又被重新關上了。
我們匆匆下樓,來到瞭解剖室的門前,伸手敲門,不知道是不是敲門的聲音太小了,無人回應,我便加大地力量「咚咚咚咚……」
「誰啊?」屋裡終於有了動靜。
我乾咳一聲說道:「是我,我們隊長落了一件東西在這裡,讓我過來取!」
「什麼東西,我幫你取吧!」女實習生說道。她下意識地將我們當成了警察。
「是副手銬」我說道。
女實習生去找手銬了,我透過門縫看到,老醫師將一枚解剖刀放在桌旁,正在穿綠色的塑料外套。他在做解剖前的準備工作。穿上了塑料外套之後,他便向著女屍走了過去,將裹屍布揭了起來。
那女屍的臉慘白慘白的,皮膚還在往外滲水,看起來像是在冰櫃裡凍過,因為解凍,這才會往外滲水,就像是內熱流汗一樣,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一幕肯定要嚇一跳,老醫師卻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刀尖輕佻,將女屍的衣服割了開來。
不能讓他解釋屍體,要知道,屍體一被劃破,屍氣便散了,屍氣散了,自然也就無法聽屍了!
我沖女實習生喊道:「美女,找到沒有啊?」
「沒有,你們隊長將手銬放在哪裡了?」
「美女,把門開一下,我們進來找吧!」
「不行啊,我們正工作呢?」女實習生拒絕道。
「這能有什麼事啊!」我說道:「再說了,你也不可能一直幫我們找手銬吧,你師傅那裡還需要你幫忙呢!」
我的這句話終於打動了實習醫生,實習醫生將門打了開來道:「不過,話說在前面啊,你們就在外面找,不許打擾我們的工作啊!……」
實習醫生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裡屋叫道:「小梅,小梅,你跑那裡去了,趕緊過來幫忙啊!」
實習醫生來不及與我們多說,便推門進去了,門被推開的時候,就聽老醫生說道:「她的脖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小梅你幫我扶著一下,我將東西取出來!」
第211章:通行的本性
實習醫生托住了死屍的有脖子,老醫生手執手術刀輕輕一劃,便將死屍的喉管切了開來。
老醫生屈指成鉤,從死屍的喉嚨裡掏出來一樣東西。
將血漬擦掉之後一看,卻原來是一枚玉佛。
就在老醫生將玉佛取出的同時,女屍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掐住了老醫生的喉嚨。
一向淡定從容的老醫師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直到感受到了頸部傳來的窒息之感,這才拚命地掙扎起來。
但是他怎麼掙得過甦醒的凶屍!
那凶屍掐住他的脖子,將他一分一分地拖向自己,張開的鋸齒呵呵有聲。
實習醫生小梅縮在角落,驚聲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那聲音可謂慘烈,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可是,見到師傅的危險局勢,又站住了腳步,咬咬牙沖了回去,用力地扳著屍體的手:「放開,放開,你給我放開!」
小梅一個嬌弱女子,根本扳不動凶屍的手臂。
凶屍的鋸齒,離老師生的臉越來越近了,再往前湊一湊,就能夠將老醫生的整張臉皮都給啃下來。
這時候,我和方圓衝進瞭解剖室。
方圓緊捏著手裡的打屍鞭,拉開了陣勢,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而我則撿起掉落在地的玉佛,重新塞回了凶屍的喉嚨。
就像是摁掉了開關一樣,凶屍突然軟了下來,不動了。
老醫生一手扶著桌子,一手輕撫著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直喘氣,實習醫生小梅因為用力過猛,失去重心,一跤跌倒在地。而準備大幹一場的方圓見我搞定了場面,頗有些勁使到了空處的失落。
我扶著老醫生問道:「大夫,你沒事吧?」
老醫生想要說話,卻一時間說不出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兒。
我拉開老醫生護住喉嚨的手,仔細看了看,那青紫色的手掌印隨著老醫生的喉嚨鼓動而扭動著,像是凶屍之手已經透入了他的肌理,正往皮膚深處鑽一樣。我心裡清楚得很,這是屍氣在往裡浸透呢!
我將試了幾次也沒有從地上爬起的小梅拉了起來:「去,趕緊去找一些糯米來!」
「糯米?」小梅楞住了,估計心裡在想,這是解剖室也,又不是廚房,要糯米幹嘛?煲糯米粥嗎?再說了,想煲也沒有工具啊!
「你聽說過糯米撥屍毒的說法嗎?」我指著老醫師的脖子道:「看到你師傅脖子上的鬼手印沒有,那是屍氣所致,如果不將斲氣撥出來的話,他就成啞巴了,而且以後都只能吃流食……」
「拔屍毒?」做為一個才從醫科大學走出來的實習生,她還是不理解!
「讓你去就去!」我懶得再跟她多做解釋了,肅然說道:「按我說的做,不然的話,你的師父會死!」
這話小梅總算聽進去了「你們等等啊,我馬上就來!」便匆匆地跑出去了。
老醫師此時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他警惕地看著解剖台上的女屍,又指了指我們。
我明白他的意思,老醫師是在問我們是什麼身份。
事到如今,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我給他看了起屍鈴和打屍鞭兩樣法器道:「我們是趕屍人,而剛才掐你脖子的是凶屍!如果不是我們,你和你的小徒弟只怕此時已經屍橫當場了!」
老醫師向我們拱手做揖以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