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巧個屁,我就是來找你的!」院長仍舊板著臉,斥責道「你說你也當選副院長好幾天了,不能再和從前一樣了,院裡的事情上點心好不好?唉,我是真後悔啊,要是馮高主任沒出事多好啊,他比你好用多了!」
「咳咳咳!」溫也常忝著臉說道:「院長,馮高還在家裡躺著呢,要不然你將他叫來……」
院長氣憤得不行,在溫也常的腦門上拍了一記道:「死者為大,放尊重點啊,當心他晚上來找你!」
「就你這話,也不見得比我尊重馮主任多少!」
溫也常有些難為情地道:「院長,我剛剛動完一台手術,身體都緊崩了兩個多鍾了,好容易放鬆下來,所以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對不起啊!」
「好了好了!你的德性我知道,要不是無人可用,打死我也不會將你按上副院長的位置!」白髮男子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溫也常趕緊跟了上去,慢慢地聲音變小了「是這樣啊,我來找你,是為了咱們的內科科室!……」
我們準備溫也常走入拱形門時就下手,這傢伙看著體型不小,不過那都是虛胖,因此,我和方圓二對一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甚至將整個過程都想好了。溫也常走入拱形門時,我一個掃膛腿將他絆倒,順手便將沾了乙醚的濕巾往他臉上一捂,最多三五秒,他就會昏厥過去……
卻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院長找上門來了。
卻也是這意外,讓我們認清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溫也常不是害馮高的兇手。
扶老奶奶過馬路,只是說明溫也常也有善良的一面,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暗地裡殺人放火,公交車上給老人讓坐的也不在少數。之所以我會改變觀點,全是因為溫也常與院長的那一通電話。
如果溫也常是一個官迷的話,領導召喚肯定是隨叫隨到,而不是推三阻四,即使被揭穿之後也沒有表現出誠惶誠恐,可見他對於這個副院長的位置並不很在意。
而事實上,他也有不在意的資本。
和馮高一樣,他是主刀大夫,有著數十年的從醫經驗,無論去到哪一家醫院,都沒有人敢忽視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他憑什麼還要昂人鼻息呢,憑什麼不讓自己過得更加舒心愜意一些呢!
治病是本份,但是本份之外的事情,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包括副院長的位置和職能。
也因為如此心態,他不可能是害馮高的兇手。
這就像是一頭羊不可能偷骨頭一樣,那不是他的菜!
我將我的想法和馮高說了,馮高深表認同,也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有機會瞭解共事十多年的同事,這不得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我發動車子,慢慢地駛離了小區,往周小船家所在的方向駛去,從馮高的老家到岑城這一路,我們一致認為溫也常的嫌疑最大,一來,他就在馮高的身邊,而且就是醫院的醫生,想要對馮高下手實在是太容易了。
周小船就不一樣,他也算是醫院裡的熟面孔,不過卻是負面的,周小船一來,就得全院都戒備起來,以防他再次醫鬧,這樣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馮高辦公室是不大可能的,因此,如果周小船是兇手的話,下手的地點一定就在士多店……
雖然也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但是還是感覺很牽強,一來,周小船不是醫院的醫生,他怎麼就知道馮高在那一天即位副院長呢?再說了,兩人除了醫鬧時的針鋒相對,周小船對馮高並不瞭解,他就知道,憑一瓶工業酒精就能害死馮高醫生?
就算他這兩年一來都在搜集馮高醫生的資料,也不大可能對馮高醫生瞭解到這份上吧?
不過,既然在溫也常那裡沒有收穫,也只好瞄向他了。
周小船的家在郊區,我們在村中心的香樟樹下下車,與上一次一樣,我和方圓出動,馮高被鎖在了車裡。我們向樹下納涼的老太太詢問道:「老奶奶,請問你知道周小船大哥家住在哪裡嗎?」
老奶奶的耳朵不是很靈光,我一連說了好幾遍這才聽清楚,指著不遠處一幢新蓋的樓房道:「小伙子,小船家住在那裡,不過家裡沒人……」
我扯著嗓子問道:「人去哪兒了啊?」
老奶奶顫顫危危地站起身,一手柱杖,一手指著不遠處的一溜大棚道:「在地裡幹活呢,看到那一排大棚了沒有,就在那裡!」
第275章:心態的轉變
大棚?
周小船不是一天天地尋思著要為因為醫療事故而死的妻子復仇嗎?
怎麼還有工夫幹起活來了。
隨即我就意識到自己有些想當然了,在馮高的描述中將人臉譜化了,就算周小船成天想著為亡妻復仇,不還得生活嘛,不想餓死就得幹活,就是這麼簡單。
我和方圓踩著窄小的田埂路往大棚所在的位置走去。
我和方圓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因此,雖然田埂路即窄又彎,卻也難不住我們。
不一會兒,我們便走到了大棚前。
這一處的大棚,有七八個,佔地數十畝,一色的鋼筋做骨架,薄膜的質量也不錯,風吹過來紋絲不動。我心說周小船如果只是為了餬口,用不著搞這麼多大棚吧!這架勢,明顯是奔著發家致富去的!
再回想起周小船家新建的三層小樓,這丫不會真的發家致富了吧!
我扒開一號大棚,裡面種的是青椒,一尺來高的青椒樹上掛滿了青椒,一派豐收的景像,綠樹,綠葉,綠椒,多看一眼,我感覺我的眼睛都被染綠了。
二號大棚裡種的是茄子。
三號大棚種的是西紅柿。
四號大棚種的是四季豆和豆角……
在七號大棚裡,我們終於見到了周小船。他正在為新種的菜秧施肥呢,這麼冷的天氣光著膀子,幹得熱火朝天,而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名中年女人正在拔草,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周小船看到了我們,放下水勺,取過一旁的衣服披在肩膀上,走了出來:「兩位後生,要買菜嗎?」
「我們不買菜!」方圓說道。
「不買菜啊!」周小船抹著額頭的汗水道:「那你們隨便看看也行,下次想買了就來我家,比別處新鮮,實惠!」
我醞釀了一下說道:「周小船老大哥,我們是縣裡下來的,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周小船楞了楞,走出了帳蓬,又向後看了幾眼,感覺離得足夠遠了,這才搓著手道:「兩位同志,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醫院鬧,也沒有上坊啦……」估計周小船以前因為醫鬧與上坊,沒有少被人找上門來,這才會一聽說我們是從縣裡來的,立即就上道了。
我點頭說道:「嗯嗯嗯,這個情況我們已經瞭解到了,我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其它的事情!」
「哦!」周小船見我和方圓語氣都比較溫和,放心不小,問道:「什麼事啊?」
「你知道嗎?馮高馮醫生死了!」我突兀地說出這個消息,然後死死地盯著周小船。
如果你想要試探一個人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奇不意,人在突發情況下會下意識地表現,因此,這時候的表情是最真實的,三到五秒這後,就很難說了,因為通常這個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最後一個趕屍人(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