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龐方聽我說完後,卻很淡定,說:「一切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原計劃進行,在這之前你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我愣了一下,自己都被那西裝男給看見了,還要按原計劃進行?這特麼不是去自投羅網麼!
龐方見我不太放心,胸有成竹的說道:「放心,就算他真的看見你了,認出你了,你也不用怕,你只要照之前我們說好的計劃去做就行,絕對不會出事。」
我沉默了。
看他這樣子,似乎勝卷在握,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
我不好拒絕啊。
而龐方所說的原計劃就是,他打算派我到白事喜事上向張富水和村民們認錯,然後保證自己送母親進丘子墳後就老老實實離開坐牛村,當然,期間我要想盡辦法弄到張老和張富水的親筆字。
原本計劃就是這樣的,可我昨晚卻在寺廟裡偷聽被西裝男看見了。
計劃若還是按原先的進行,可能會出現一些變數。
這是我主要擔心的。
「你說你睡覺聽見女人哭的事情,多半是幻聽,就算不是也無需擔心,這裡是我家,聽見什麼也不用怕,我家人的陰靈就算還在,他們也不會害你的。早點睡吧。」
龐方留下這句話,便出門走了。
我歎了一口氣,躺到了床上,看著天花板開始思考,到時候的應對方案。
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假如到時候張富水出手報復我的話,我該怎麼做……
想著想著我就昏昏欲睡過去。
或許是龐方的話給了我一顆定心丸,整夜過去睡得特別安穩,再也沒有聽見女人哭的聲音。
一夜過去,白天到來。
我早早的起了床,然後溜出了龐方家,鬼鬼祟祟的往張老家走去。
雖然昨夜睡得很安穩,但我還是一直放心不下張老。
我在山林裡看見的血跡,毛髮,使我寢食難安。
來到張老家外後,我一如既往的利用翻牆本領進到了院內,然後到正屋門前,伸手敲門。
「咚咚咚」,門被敲響。
接著,我沉住氣,呼吸有些粗重的問了一句:「張老,您在裡面嗎?」
「……門沒鎖,進來吧。」裡面緩緩傳出張老有些微弱的聲音。
我聞聲大喜,馬上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張老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纏著白紗布,身上敷著一塊藍色濕巾,臉色無比蒼白。
我走上去,十分疑惑的問道:「張老,您怎麼受傷了?」
張老雙目掃了我一眼,歎氣道:「昨晚我們遇見了不乾淨的東西,老頭我年紀大了,跑得太慢,被它們追上了。」
我心裡一咯登:「昨晚您看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聽張老的語氣,他這身傷應該就是被昨晚的東西給弄傷的。
張老揉了揉眼睛,說:「它們四五成群,渾身烏黑,體壯如牛,長有利爪,生著鋒利的獠牙,速度極快,將我咬得渾身是傷,可天太黑了,我跑的時候又眼鏡掉了,光顧著逃命,沒仔細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事後為老頭療傷的那位張大夫說我是被野狗咬的,可我明明看見的不是狗……」
我心急如焚:「不是狗?那您到底看見的是什麼啊?」
張老搖頭,還是那句話:「天太黑了。」
「好吧,」我有些遺憾,「當時你喊了一聲我馬上就跑了,事後才發現您沒跟上來,於是又原路返回,但還是沒找著你,只見了一地血和怪毛。」
張老嘴角抽了抽,驚訝的問:「你這傻孩子,當真是又原路跑回去了?」
「是啊。」
「那你可真的得給老祖宗燒高香了,祖宗在上,保佑你沒遇到那些怪物,不然也得落得像老頭現在這一身傷。」張老說著,鬱悶的晃了下頭,嘀咕道:老祖宗為啥保佑你卻不保佑我呢?
「聽張老您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真的是被老祖宗保佑了。」
我心中暗暗想道:不然的話我怎麼稀里糊塗的去到了祖墳廟呢?
張老擺了擺手,神色鄭重的說道:「村後山本就怪事多,大半夜的我們上山本就是危險無比,但所幸大難不死,想必將來必有後福,不虧不虧。」
我佩服張老的這副心態,臥病在床還能說得好像自己中了彩票一樣。
「張老,昨晚我們大半夜上山的事情您不要對外說出去。」我想到自己昨晚被西裝男看見一眼,為了免得被追究到頭上來,便只能出此下策。
張老目光微妙的看了我一眼,問:「你這孩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老頭?」
我聳了聳肩,也不去隱瞞昨晚發生的事情:「我說我昨晚在山上看見張富水和一個西裝男勾肩搭背的,您信不?」
張老眉頭一皺:「西裝男?」
「嗯,咱們坐牛村應該沒有這一號人吧?」我問。
張老搖頭。
看來西裝男果然不是當地人。
我繼續說道:「我偷聽他們講話的時候被那西裝男給看見了,所以才請你不要把昨晚我們上山的事情說出去,不然肯定會被對方懷疑到我頭上來。」
張老沒有問我偷聽到了什麼話,而是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老頭我倒是想保密,可這一身傷總不能對外說是在家摔的吧?」
《丘子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