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他，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看你的樣子，你確實是聽出來了一些什麼，對吧？你趕緊說吧，你到底聽出來什麼了？」
老狗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目光躲閃的說道：「其實，其實我有一次聽到吳順半夜裡打電話給他的女朋友，除了他每次都會叫她親愛的以外，有時候還會叫她小玲……」
我右眼皮跳了跳，吳順的女朋友……也叫小玲？……臥槽，和高小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老狗咳嗽了一聲，又接著說道：「我也不太記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反正好像是有一次聽見他喊小玲小玲啥的……」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我打斷老狗，然後雙手死死的摀住了腦袋，剛才好像有什麼念頭一飛而過，但是突然又想不起來了。
那個念頭至關重要，就好像一瞬間知道了真相一般……
過了幾分鐘，老狗看著我，試探性的問道：「想到了嗎？」
我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想不到了，剛才突然有一個想法，但只是一閃而過，現在想不起來了，我到底剛才一閃而過的在想什麼呢……」
老狗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的念頭就是突然間產生的，也是突然間就忘記的，這就是人類的大腦，時不時就會抽筋幾下，很正常，別太較真就行。」
我抬頭看著老狗，沉默了半天後，問道：「你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意思就是說，你認為那具無名女屍，就是吳順的女朋友？」
老狗臉色一變，趕緊壓低聲音說道：「兄弟，這話可不要亂說啊，傳謠可是犯法的，再說了，到底是不是，等警察一調查，不就知道結果了？」
結果？
聞言，我愣了一下，然後突然一瞬間，念頭通達了。
是啊，真相是什麼，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時間一到，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也是這個時候，我腦海裡剛才消失的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又重新閃現了。
「王水鐵和吳順從審訊室裡出來之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他們就好像如釋重負了一樣。」
「按照彭俊國的話來講，就是僥倖心理。」
「當時我就在想，他們明明就要被判刑了，為什麼會感到僥倖……現在我查到了無名女屍的身份，是一位一個月前失蹤的女子高小玲，剛好老狗又說曾經聽見吳順稱呼自己的女朋友為小玲……」
「假設王水鐵和吳順的僥倖，是因為他們殺了人，但沒有被警察所知道，只是判處了他們其他的罪行，那麼一切是不是就解釋得通了呢？」
「殺了人，和故意殺人未遂，這兩個罪名可是相差太大了，如果他們只被判了一個故意殺人罪，不僥倖才怪！」
「是了，真相原來是，王水鐵和吳順殺了高小玲，然後將屍體藏在停屍房的一間冷藏櫃裡，對外宣稱這是一具無名女屍，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在人眼皮底下藏屍，卻沒有人感到奇怪去調查……」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恍然大悟的看著老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我好像，知道真相了！」
老狗一臉迷糊的看著我，問：「什麼真相？」
「一個悲劇的真相。」
我魂不守舍的喃喃了一下這七個字。
第五百九十八章 蛋糕
幾天後，案件徹底判決了。
吳順，王水鐵兩人的罪名成立，犯故意殺人，及辱屍罪，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法院台下的兩人，再也沒有僥倖的表情露在臉上了，只剩下滿滿的絕望。
法官最終判處的刑罰是，死刑！
……
走出了法院，宋奇跟在我的身邊，遞過來一支煙。
我接了過來，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
「誰能想到，高小玲，居然就是吳順的女朋友。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得到了。」宋奇感到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他們的手段實在是高明，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沒有故意將屍體藏起來，而是直接大搖大擺的冷藏在殯儀館的停屍房裡，他們是殯儀館的主要負責人，日夜看管，真是世風日下，無法無天了，如果不是鬧鬼的事情出來，恐怕這樁案子還要沉很久。」我皺眉道。
「是啊。對了，你說，他們為什麼要在停屍房裝神弄鬼嚇人呢？難道不知道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嗎？」
宋奇作為一個處理刑事案件數年的警察，也沒有搞明白這一點。
我想了一下。
據說，老狗有一次夜間巡邏停屍房，看見了一具新運來的女屍倒在地上，很是滲人，緊接著『女鬼』就出現了……
「這個問題就要歸根到這兩個罪犯的惡癖上面了，殺了人，還有對屍體這方面的癖好……他們被判處了死刑，簡直死有餘辜。」我如是說道。
宋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瓜子：「你不提醒我，都差點忘了，那兩個社會敗類，居然還有戀屍癖！你的意思就是說，他們正在作案的時候，被人撞見了，於是只好以裝神弄鬼來將事情掩蓋？」
我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
沒過多久，蔡楚全出院了。
我和老狗親自過去接送。
蔡楚全一副感慨的表情，站在殯儀館的門口沉思良久。
之後，他請我們去吃了一頓大餐。
只是用餐的時候，蔡楚全不怎麼開心，灌了自己好幾口白酒，喝著喝著就哭了，罵自己是一個廢物，連個殯儀館館長都當不好，弄出了這麼丟人的事兒，他聲稱自己把他父親經營了一輩子的臉面都丟光了……
飯後，老狗負責護送醉得不省人事的蔡楚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