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哦,你當過兵?什麼部隊?」
戴家郎沒有出聲,從一個包裡面拿出了退役證遞了過去,祁菲接過來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還給了他,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們要監控對面房間的一個犯罪嫌疑人,可能需要幾天時間。」
「幾天時間?那我住哪裡?我在這裡可是舉目無親。」戴家郎哭喪著臉說道。
祁菲擺擺手說道:「我們已經打聽過了,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住,我們只有兩個人在這裡工作,你還是住你自己的臥室,他們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不過,你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正說著,剛才出去的那個男人回來了,手裡拿著好幾張尋人啟事說道:「整個小區到處都是,我看肯定是周繼堯的傑作。」
祁菲給男人使個眼色,說道:「先不管這事,你們還是先把設備架起來,兩個人輪流值班,每人十二小時,吃飯就在前面的小吃店解決。」
戴家郎見女人只管安排人手幹活,絲毫都沒有理會自己是不是已經答應了,雖說市民有配合警察破案的義務,可兩個大男人要在家裡住好幾天,起碼也要好好商量一下吧,怎麼能把自己當空氣呢?
再說,這房子可是自己每個月二百五租來的,並不是白住不要錢的,既然他們要徵用,起碼也應該出點費用吧。
「警官,你們徵用我的房子,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償啊,這房子我可是租來的。」戴家郎大著膽子問道。
沒想到祁菲狠狠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你知不知道每個公民都有協助警察破案的義務?虧你還是個當兵的,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竟然好意思要錢?
對了,你們退伍的時候領導是怎麼說的?是怎麼教育你們的?即便離開部隊,也永遠不能忘記自己曾經是個軍人。」
說完,打開房門自顧走掉了,而戴家郎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雙腿併攏,一隻手已經抬起來準備敬禮了,這才意識到女人並不是部隊的首長,只是一個警察,根本沒必要向她敬禮。
靠,錢錢錢,你要是知道老子家裡的情況,就不會坐著說話不腰痛了。
至此,戴家郎也沒有辦法,只好跟兩個男人同處一室,好在自己有單獨的臥室,倒也沒怎麼受影響。
當天晚上就這麼過去了,雖然心裡有數不清的疑惑,但卻並沒有多想,因為在缺乏某個環節的時候,任憑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然而,當第二天那個負責監視的警察吃完飯去衛生間小便的時候,戴家飛快地湊到架在窗口的望遠鏡鏡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吃驚的躲進了自己的臥室,半天都沒有敢出來。
女財主;五萬塊;銷毀監控記錄;警察;鴻雁賓館;小白臉;監控小組;對尋人啟事敏感的警察;
警察為什麼要監視小白臉陶亞軍?難道僅僅是因為他上了「局長」大人的老婆?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出氣的話,應該找上門去把小白臉痛扁一頓啊,或者乾脆把他綁到沒人的地方一刀了結,有什麼必要拍兩個警察沒日沒夜地監視呢?
再說,一個局長權力再大,也不可能動用這麼多力量替自己報私仇吧,很顯然,這個吃軟飯的還牽扯其他的案子,並且應該還不是小案子。
一想到女財主的情夫有可能牽扯到別的案子,戴家郎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因為那天女財主收買自己的時候,就總覺得讓自己辦的事情和出價不相符。
如果僅僅因為擔心姦情敗露的話,給個一萬塊錢已經足夠了,可女財主一出手就是五萬,可見那天的監控記錄不僅對女財主事關重大,恐怕還牽扯到小白臉的什麼案子,所以,他們才肯出這麼大的價錢。
現在看來,警察在鴻雁賓館雖然沒有發現監控記錄,但他們顯然從登記材料中發現了陶亞軍,雖然還不清楚警察是怎麼發現女財主和陶亞軍在鴻雁賓館幽會的,但顯然已經肯定小白臉就是女財主的姦夫。
只是,警察跑到五塘區的一個破舊小區監視一個小白臉,絕對不會是僅僅因為他睡了局長的老婆,而是因為還有更加深層的原因。
只是好像還缺乏一點素材,或者缺乏一點靈感,暫時還無法斷定這更深層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不過,從女人稱呼對面的陶亞軍為犯罪嫌疑人來看,這個深層次的原因肯定應該是犯罪,而不是偷情。
第31章 拼湊的碎片
忽然,一個名字突然出現在腦海裡,那是因為剛才出去查看尋人啟事的男人跟那個女人說的一句話「整個小區到處都是,我看,肯定是周繼堯的傑作。」
周繼堯?聽男警察的說法,好像這份海報是這個周繼堯發出來的,這麼說這個被人販子擄走的小男孩應該應該跟他有關,也許是他的兒子,或者是其他什麼親人,只是先前女人看見尋人啟事的時候為什麼會這麼激動呢?為什麼馬上派人下去查看呢?
戴家郎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在網上搜索周繼堯的名字,他斷定能出得起巨額賞金的人肯定不是會是一般的老百姓。
老天爺,果然是個大人物。
戴家郎一陣興奮,沒想到光是周繼堯三個字的搜索結果就顯示出好幾千條信息,有文字介紹,有照片,有視頻,內容之豐富讓戴家郎不到十分鐘就已經知道周繼堯是何方神聖了。
華豐投資集團董事局主席、上市公司華豐科技董事長、市政協委員、省立大學名譽校長、教授,國內排名前十的頂級大富豪,個人資產超過一千一億人民幣。
我操,沒想到一張小小的尋人啟事後面竟然站著這麼一個重量級的人物,相對於他的身價來說,尋人啟事上的那點賞金算個屁啊。
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難道女財主和小白臉陶亞軍竟然是人販子?所謂的出軌只是一個謊言?如果是這樣的話,女財主豈不是也已經進入了警察的視線,說不定已經被警察控制了。
不對,不對,說不通,肯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戴家郎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神情,摸出一支煙點上,隨手點開了一個有關周繼堯的視頻,視頻好像是在一個大客廳裡拍攝的,畫面中只有周繼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不見記者,不過能聽到記者的提問。
戴家郎對記者採訪周繼堯沒興趣,正想關閉視頻,可就在這時,只見畫面中忽然跑進來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採訪被中斷了。
只見周繼堯伸出雙手把小男孩抱在腿上逗弄了一會兒,然後就看見一個女人走過來把小孩抱走了。
儘管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可戴家郎已經察覺到抱走小男孩的女人有點面熟,沒等重新播放視頻,心裡已經一聲驚呼。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看見什麼人了,等到視頻回放,把女人抱走小孩的畫面定格,一瞬間,一個簡單甚至有點模糊的畫面帶來的巨大的信息量讓戴家郎的腦子暫時一片空白。
女財主難道是周繼堯家裡的保姆?不可能,一個保姆出手不可能如此闊綽,只有一種可能,女財主多半是周繼堯的老婆,那個所謂的公安局「局長」肯定是她編出來嚇唬自己的。
戴家郎拿起尋人啟事,把上面小男孩的照片和視頻中的男孩進行了仔細的比較,最後得出結論,億萬富翁周繼堯和女財主的兒子被人販子拐走了。
再看看尋人啟事上面的時間,事情就有這麼巧,小男孩被拐走的這天正好是女財主跟小白臉陶亞軍在鴻雁賓館鬼混的日子。
根據尋人啟事的說法,小男孩是在天福商城的兒童娛樂中心被人拐走的,也就是說,當小男孩被人販子拐走的時候,他的母親正在距離天福商城好幾條街距離的一家小賓館裡快活呢,而做為億萬富翁的老婆,小孩的母親,在丟失了孩子之後,哪裡有臉承認自己的醜聞呢?
所以,她接下來的行為也就不奇怪了,眼下唯一不解的是,警察為什麼反倒盯上了陶亞軍呢?難道他們懷疑陶亞軍拐走了孩子?
可他當時一直在賓館的客房啊,後來也是跟女人一起離開的,按道理應該沒有作案時間,當然,也不能排除這是一個陷阱。
也許女財主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這起案子與其說是拐賣兒童,還不如說是綁架呢,目標當然是周繼堯口袋裡的錢。
戴家郎躺在床上閉目沉思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最後終於把一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人物和事件串聯在了一起,並且每一個環節都有令人信服的邏輯。
雖然還未經驗證,但他相信自己的推斷絕對不會錯,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馬上就可以通過微信從女財主那裡得到驗證,他相信,到了這個地步,女財主應該再也沒法在自己面前裝逼了。
不過,有一點似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周繼堯應該還沒有發現自己老婆和小白臉的風流韻事,但那個女警察顯然應該已經知道女財主那天跟陶亞軍在賓館鬼混過,可不明白她為什麼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周繼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