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戴家郎沒好氣地說道:「我倒是早想走了,不過是想交代一聲。」
「交代什麼?」祁菲問道。
戴家郎心裡憤憤不平,心想,自己剛才幫著救人,沒想到這婆娘不僅沒有一句感謝話,甚至連個好臉色都不給,好像自己欠她什麼似的。
「我的意思是我房間的那些設備你們還要不要,不要的話就送給我算了。」戴家郎一臉不快地說道。
祁菲瞪著戴家郎訓斥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老是想著佔別人的便宜,那些設備好幾萬塊錢呢,難道說給你就給你了嗎?」
戴家郎一臉不信道:「沒這麼誇張吧,一個望遠鏡要好幾萬?你們吃了多少回扣啊。」
祁菲擺擺手說道:「我懶得跟你囉嗦,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我可沒時間送你了,對了,你可給我安分一點啊,下次再落到我的手裡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戴家郎氣哼哼地說道:「這深更半夜的,你讓我怎麼回去?打的你報銷嗎?」
祁菲走了幾步,停下來,朝戴家郎招招手,戴家郎還以為女警要給他出打的錢呢,急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你剛才看完我同事的傷口之後就斷定他死不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祁菲問道。
戴家郎一聽是這事,沒好氣地說道:「這還不簡單嗎?流出的血是鮮紅的,證明沒有傷著肝臟,否則流出來的血是黑的。」
祁菲怔怔地楞了一會兒,然後擺擺手說道:「自己回去吧。」
賊婆娘。戴家郎嘴裡咒罵了一句,然後離開了醫院。
已經是夜裡十二點鐘了,街上雖然還是車來車往,可早就沒有去五塘區的公交車了,出租車倒是通宵達旦都有,可餓到五塘區起碼要五十塊錢,這對戴家郎來說未免太奢侈了,猶豫了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走回去。
不過,等到心情漸漸平定下來之後,忽然就想起了陶亞軍,不用說,他現在已經落到了周繼堯的手裡,就算他跟拐賣周繼堯的兒子沒關係,但肯定會招出跟女財主的風流韻事。
雖然自己已經對女財主死心了,可畢竟用小白臉換了三十萬塊錢,等於變相地洩露了女財主的醜聞,心理上總有點內疚。
怎麼說也要給人家報個警吧,起碼也好讓她有點思想準備,好在他們已經決定離婚了,這段醜聞基本上算是過期作廢了。
不過,猶豫再三,戴家郎最後還是拿出手機給唐婉發了微信:小白臉已經被陌生人綁架了,初步估計人已經落到了你丈夫的手裡。這是最後一次聯繫了,前面的條天記錄全部刪掉。
戴家郎發完微信之後心裡輕鬆了許多,一邊往五塘區的出租房跑步前進,一邊心裡盤算著怎麼問房東把房租費全部要回來。
因為現在有理由問他退錢了,試問,誰敢租這種警察隨時衝進來,並且深更半夜還槍聲大作的破房子呢,不問房東要精神損失費就算便宜他了。
晚上十二點鐘,周繼堯聽完孫乾的匯報之後陰沉著臉好一陣沒出聲,喻後紅小聲道:「還是先派個人去打聽一下,那個警察死了沒有?」
周繼堯這才沮喪地說道:「死不死能有什麼區別,大不了又多欠了一筆賬。」說完,瞪著孫乾質問道:「該死的,怎麼會碰上警察呢?」
孫乾苦著臉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剛開始還很順利,沒想到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兩個警察,一男一女,並且朝著我們的人開槍,沒辦法,我們只好還擊。」
周繼堯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陰測測地說道:「會不會這個提供線索的人就是警察,他們利用陶亞軍給我設下了一個陷阱,今晚如果有人落入他們的手中,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喻後紅搖搖頭說道:「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這真是一個提前佈置好的陷阱的話,孫乾的人不可能走得掉,他們不可能派兩個人在那裡埋伏。」
周繼堯的神情稍稍鬆弛了一下,問道:「那這兩個警察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乾猶豫了一會兒,謹慎道:「只有一個合理解釋,也許這兩個警察的任務是在哪裡監視陶亞軍,所以,我們的行動被他們發現了,這才出面阻止。」
喻後紅點點頭說道:「我同意這個分析,並且得出了另一個結論,很顯然,你的親家瞞著你報警了,警察搶在我們前面找到了陶亞軍。」
周繼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嘴裡罵了一句「該死的」,然後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掐滅,一揮手說道:「走,先去看看那個王八蛋再說。」
孫乾組織道:「老闆,你還是別去了吧,我們肯定會讓他開口的。」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有時候光靠力氣是沒用的,我必須親自跟他談談。」
此刻,位於市郊的一座廢棄的搾油廠的地下室裡,陶亞軍被扒光了衣服,整個人被懸空吊在了一個橫樑上,腦袋上罩著一個黑頭套,從身體上的傷痕來看,已經吃過不少苦頭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喘息了幾口,說道:「沒想到骨頭還挺硬的,不過,我們的手段還沒有全部使出來呢,如果你扛得住,咱們就把十八般武藝全部讓你嘗一遍,到時候你還不開口的話,我就敬你是一條漢子。」
陶亞軍身體不時抽搐幾下,顯然內心也充滿了恐懼,喘息道:「你們折磨我也沒用,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綁架的事情。」
話音剛落,嘴裡就發出了一聲慘叫,站在他身後的一個男人直接把煙頭按在了他的屁股上,罵道:「死到臨頭還嘴硬,難道我們會無緣無故找上你?」
說完,沖滿臉橫肉的男人吩咐道:「老三,給他來點真格的,先把這混蛋給我閹了,讓他今生今世男不男女不女,下輩子投胎做畜生。」
滿臉橫肉的男人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嘴裡嘿嘿笑道:「小子,忍著點,這裡可沒有麻藥,老子也不是外科醫生,只能將就了。」說完,先用匕首在陶亞軍的腿間來回蹭了幾下。
陶亞軍的身子忍不住一陣痙攣,嘴裡一陣劇烈喘息,整個身子在空中晃來晃去,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喝道:「給你五秒鐘,再不說的話可就沒機會了。」
陶亞軍似乎扛不住了,喘息道:「好好,我承認,確實有人綁架了那個兔崽子,但不是我幹的,我只是,只是給他們創造了機會。」
站在陶亞東身後的男人伸手拍拍他的屁股,說道:「這就對了,說實話,我也不太喜歡血性的場面,只要你願意跟我們談談,剛才的罪就不用受了。」
說完,沖老三吩咐道:「把他放下來。」
陶亞軍已經站不住了,雙腳剛落地就倒在地上,捲縮著身子哆嗦個不停,那個男人蹲在他身邊,問道:「那麼,現在告訴我,誰綁架了那個小孩,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陶亞軍喘息道:「我不知道,我說了,我沒有參與綁架,我也不知道他們把人帶到了什麼地方。」
男人沉下臉來,說道:「怎麼?你這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嗎?」話剛說完,一把拿過老三手裡的匕首,直接扎進了陶亞東的一條大腿上。
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叫。
「說不說?難道非要讓老子活生生閹了你嗎?」老三沖陶亞東吼道。
沒想到陶亞東不但沒有交代,反而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死了,那個兔崽子也別想活,你們怎麼折磨我,最後都會加在兔崽子的身上。
不信你們等著,如果明天我還沒有回去,你們就會收到那個兔崽子的一隻耳朵或者一根手指頭,如果我死了,你們就準備替他收屍吧。」
男人跟老三對視了一眼,很顯然,陶亞東的威脅好像真的有點為難了,畢竟,人家手裡也掌握著人質呢,並且那條命在他們眼裡可比陶亞東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