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節
戴家郎安慰道:「這次拆遷政府的補償標準挺公平的,你媽的生計應該不用擔心。」
吳奎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錢的問題,畢竟是骨肉分離啊。」
戴家郎一時也挺感慨,心想,即便再凶狠的罪犯,最終也有良知回歸的一天,尤其是死刑犯,這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第300章 最後托付
「你這點事也算不上什麼,如果家裡人幫你活動的話,隨時都可以從這裡出去。」沉默了一會兒王奎說道。
戴家郎故作憂慮道:「誰知道呢,既然進來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王奎站起身來在放風圈裡來回走動,伴隨著叮叮噹噹的聲音,過了好一陣,突然在戴家郎面前停下腳步,有點急促地說道:「我看你這人也不像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我能不能求你幫我一個忙?」
戴家郎一愣,倒是沒有感到驚訝,從王奎刻意對他示好的時候起,他已經預感到這種禮遇肯定是有條件的,否則那個煙屁股壓根就輪到他。
只不過不清楚王奎究竟讓自己幫什麼忙,該不會讓自己給他外面的同夥通風報信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也好了,自己倒是可以通過紀文瀾讓他們難兄難弟早日在看守所相會。
「幫忙?我能幫上你什麼忙?」戴家郎一臉驚訝地說道。
王奎搖搖頭說道:「不是現在,我是說你出去之後。」說完,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說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畢竟我們也是萍水相逢。」
戴家郎說道:「你先說說什麼事,如果我能辦到的話自然不會推辭。」
王奎急忙說道:「你出去以後能不能去看看我媽。」
戴家郎一愣,忍不住有點失望,隨即問道:「就這事?」
王奎點點頭,說道:「就這事。」
「那你有什麼話要帶給她嗎?」戴家郎問道。
王奎仰頭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就說我對不起她,如果還有來世的話,我還做她的兒子,保證孝順她一輩子。」說著,聲音好像有點哽咽。
戴家郎也唏噓不已,寬慰道:「你也沒必要這麼悲觀,不是還沒有判下來嗎?也許你們母子還有見面的日子。」
吳奎擺擺手說道:「你不用多說了,我自己心裡有數,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我自己倒也沒有什麼遺憾。」
戴家郎怔怔楞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這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你就一定會辦到,我肯定會把你的話告訴你母親。」
吳奎一臉感激的樣子,說道:「我只能說聲謝謝了。」
戴家郎擺擺手說道:「舉手之勞,有什麼可謝的。」
吳奎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你也是在外面替人打工,南召市應該也沒有多少朋友吧。
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如果你今後遇到什麼難事的話,倒是可以去找我一個朋友,他在南召市很有人脈,應該能幫得上忙。」
戴家郎心中一動,臉上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我倒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
吳奎說道:「人在外誰還沒有個難處,多個朋友多條道,我倒不僅僅是為了感謝你,就憑你昨晚制服洪濤的身手,他說不定會收留你呢,說實話,如果能跟著他的話,總比你替人打工強多了。」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問道:「怎麼?你這個朋友是大老闆嗎?」
吳奎點點頭說道:「也算是吧,錢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並且人也很仗義,我進來兩年多了,他每個月都準時給我打兩千塊,原本我是可以住進的,可王管教非要把我調到20號當學習員。」
戴家郎猶豫道:「畢竟是陌生人,就怕你那個朋友看不上我。」
吳奎擺擺手說道:「應該沒問題,只要是我介紹的,他會考慮的。」
戴家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給我一個聯繫方式,我出去看情況。」
吳奎說道:「不需要聯繫方式,你知道南召市丹霞大道吧,那裡有一家川味餐廳,你找他們老闆,就說有事找東哥,你就說是我的獄友,他肯定會見你。」
戴家郎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東哥見了我的話,你有什麼話要帶給他嗎?」
吳奎仰著腦袋想了好一陣子,說道:「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你就說我在這裡挺好的,不用為我操心。」
頓了一下,又說道:「對了,你就說看在昔日兄弟的份上幫我盡點孝心,清明的時候去給我父親燒點紙錢。
我進來之前在我父親的墳前種了兩顆柏樹,也不知道活了沒有,如果死掉的話,讓他再給我種上兩顆。」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我記下了。」
正說著,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鈴聲,吳奎站起身來沖號子裡大聲道:「下課了,下課了。」
這天,戴家郎一直等到晚上睡覺,也沒有等來周繼堯說的那個「內應」,也沒有搞清楚徐瑞軍究竟被關在幾號。
儘管心裡焦急,可也明白這種事不能急於求成,好歹才進來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想必那個「內應」也不能做的太明顯,或者還需要等個一兩天。
這麼一想,戴家郎只好耐著性子等下去,好在吳奎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號子裡倒也沒有人找他的麻煩。
周繼堯的消息確實靈通,戴家郎被抓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到了消息,當然,並不是某個警察直接向他「告密」,而是趙宇首先得到的消息,並且第一時間給他打了電話。
不過,周繼堯並沒有馬上著手處理這件事,而是第三天中午才把喻後紅和趙宇叫到了自己辦公室,喻後紅倒是沒有得到消息,還以為是周繼堯有什麼工作上的急事呢。
不過,等她知道周繼堯急急忙忙把她叫到辦公室只是為了戴家郎酒駕被抓的事情,忍不住一陣惱火,抱怨道:
「我早就知道,留著他早晚招惹禍事,他居然還有臉說出公司的名字,這不是成心損害公司的形象嗎?別忘了我們可是上市公司,任何醜聞都有可能對股價造成影響。」
周繼堯阻止了喻後紅的抱怨,說道:「我把你們叫來就是商量一下怎麼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並且盡快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喻後紅驚訝道:「怎麼?難道你還準備利用關係把這件事擺平?」
周繼堯楞了一下,問道:「難道你的意思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