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
戴家郎急忙走過去看了一眼,頓時一顆心差點跳到嗓子眼裡,只見孫浩仰躺在床上,嘴角流出大量的白沫子,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就像是天花板上有什麼令人恐怖的東西。
老吳只是瞥了一眼,然後急忙衝到門口大聲道:「快叫管教,快叫管教,出事了,出事了。」
戴家郎站在那裡怔怔地盯著徐瑞軍,憑他的經驗,徐瑞軍已經嚥氣了,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沒法集中精力思考,根本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本能地以為徐瑞軍是犯了什麼病,因為剛才還看見他在自己身上扎針呢。
不一會兒,只見一名管教跑了過來,沖老吳說道:「嚷嚷什麼?出什麼事了?」
老吳急忙說道:「老徐好像不行了。」
那名管教探頭朝著裡面看了一眼,然後二話不說就往回跑,一邊大聲道:「愛玲,愛玲,快拿鑰匙,5號的犯人好像不行了。」
不一會兒,愛玲和陳管教以及兩名管教都跑了過來,號子的門打開了,愛玲走到徐瑞軍床前看了一眼,臉上也是一副震驚的神情,然後伸手在徐瑞軍的脖子上試探了一下,回頭說道:「已經沒有脈搏了。」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救嗎?」陳管教說道。
愛玲一根手指頭伸到徐瑞軍的鼻子底下試探了一下,又拿起他的胳膊試探了一陣脈搏,搖搖頭,說道:「已經沒氣了。」
陳管教慢慢轉過頭來盯著老吳,老吳一臉吃驚地說道:「怎麼可能呢?十幾分鐘之前還好好的,張醫生親眼看見的……」
「你怎麼不早點報告?」陳管教質問道
老吳一臉驚懼道:「我們也是剛才發現。」
陳管教大聲道:「難道他發病前就沒有什麼症狀?」
老吳說道:「剛才外面下雨,我們三個人在放風圈裡待了一陣,不過,出去的時候也沒有發病的症狀,等我們進來打飯的時候見他躺在床上,也沒有太在意,還以為他睡著了,於是我就讓孫浩叫他,這才發現不對勁,我第一時間就向管教匯報了。」
陳管教驚疑不定地楞了一會兒,大聲道:「趕緊給李所長打電話,關上所有號子的門,關閉放風圈的門,所有做勞務的在押犯全部回自己的號子。」
一時間整個看守所亂成了一鍋粥,只見走廊上的管教跑來跑去,一邊大聲下達指令,一邊響起一陣陣匡當匡當的關門聲。
第306章 毒針
真正感到恐懼的是戴家郎,他本能地意識到徐瑞軍的猝死肯定不會是因為得了什麼病,而是有人在他和徐瑞軍做交易之前把他滅口了。
可問題是,有誰知道他進入看守所是為了跟徐瑞軍做交易呢?這件事除了梅向月。紀文瀾、祁菲之外只有周繼堯和自己知道。
對了,唐婉也知道,難道是她透露了自己來看守所的目的?不太可能,徐瑞軍是綁架小徐的嫌疑人,難道她不想搞清楚真相?
也許,有人猜到了自己來看守所的目的,剛才徐瑞軍突然要求調號子,顯然也猜到了自己可能是周繼堯派來的。
他的同夥自然也能猜到,也許,他們擔心徐瑞軍會被周繼堯收買,所以在他開口之前乾脆來個殺人滅口。
只是看守所戒備森嚴,外人怎麼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呢?最重要的是,時間竟然拿捏的如此精準,自己剛剛住進5號僅僅幾個小時就突然猝死了。
「這下倒霉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的號子多半保不住了。」老吳憂心忡忡地說道。
徐瑞軍的屍體被抬了出去,所有號子的鐵門包括探視窗口都被封閉了,只能聽見走道裡管教急匆匆的腳步聲,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孫浩也一臉擔憂道:「如果是自然死亡倒也罷了,萬一有其他原因的話,我們每個人都要過堂。」
老吳說道:「操,即便沒有事,我也不想住在這裡了,還是去8號,這裡不吉利。」
戴家郎一直沒出聲,這時問道:「他是不是有什麼病啊。」
老吳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我們只知道他有糖尿病,每天吃飯之前都要打上一針。」
孫浩說道:「糖尿病也不會要人命啊,何況他每天都打胰島素。」
老吳說道:「別想這麼多,反正我們連他的身子都沒有碰到過,不管是什麼原因,跟我們可沒關係,還是睡覺吧,他們肯定會做法醫鑒定,具體什麼情況明天就知道了。」
在忐忑不安中5號的三個人度過了一個夜晚,第二天早晨剛吃完早餐,5號的鐵門被打開了,老吳被陳管教帶了出去,半個小時之後又被送了回來,然後輪到了孫浩。
「到底是怎麼回事?法醫鑒定有結果了嗎?」孫浩剛被陳管教帶出去,戴家郎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吳一臉嚴峻的神情,點上一支煙說道:「肯定不是病死的,否則市局刑警隊的警察就不會來了,也沒必要一個個找我們出去問話,警察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才徐瑞軍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戴家郎一臉震驚道:「可昨天他都沒有出過號子,怎麼突然就死了?」
老吳小聲道:「可能跟那支胰島素針有關係,張醫生好像已經被隔離了,這裡所有犯人家裡送來的藥品都歸他管。」
戴家郎吃驚道:「你的意思是那是毒針?」
老吳說道:「我也只是這麼猜,不過,昨晚徐瑞軍打針的時候突然提出想見李所長,後來又想跟陳管教談談,他會不會意識到了什麼危險?
張醫生當時說等吃過晚飯再說,沒想到徐瑞軍竟然都沒能熬過晚飯,奇怪的是這個情節張醫生好像並沒有告訴市局的警察。」
「她為什麼不搞塑警察?」戴家郎問道。
老吳說道:「你想想,徐瑞軍臨死之前想見領導,可張醫生沒有及時匯報,這可是天大的責任,她能說嗎?」
戴家郎問道:「那你告訴警察了嗎?」
老吳瞪了戴家郎一眼,說道:「我腦子有毛病啊,我可不想沒事給自己找事,我勸你也別說,省的惹是生非,不管徐瑞軍是怎麼死的,反正跟我們沒關係。」
正說著,鐵門打開了,孫浩走進了號子,陳管教站在門口大聲道:「戴家郎出來。」
戴家郎急忙走了出去,陳管教鎖好門之後帶著他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屋子裡坐著四個人,除了李所長之外,還有三名來自市局的刑警,其中一個正是祁菲。
「他叫戴家郎,昨天下午剛剛從20號轉到5號,也是徐瑞軍死亡的見證者。」陳管教說道。
祁菲裝作不認識戴家郎的樣子,問道:「你仔細回憶一下,從你進入5號開始,一直到徐瑞軍死亡,這期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的事情?」
戴家郎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沒有任何異常,我進去的時候,他一直躺在床上看書,也沒怎麼說話。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打過一針胰島素,然後就在床上躺下了,當時正好外面開始打雷,我跟老吳孫浩一起去了放風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