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節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本來是早回來了,可我家裡正在蓋新房,我父親突然又病倒了,我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我只好在家裡幫了幾天忙。」
周繼堯聽戴家郎提到了他母親,急忙問道:「你母親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戴家郎遲疑道:「也說不上有什麼問題,畢竟上了年紀,身體肯定不如以前了。」
周繼堯坐在那裡好像有點失神,過了好一陣才說道:「你們那邊的醫院畢竟條件有限,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帶你母親來南召市的醫院做個檢查,既然上了年紀,有什麼毛病最好能夠及時治療。」
如果是以前,周繼堯的這些話肯定會讓他感激涕零,畢竟,並不是每個董事長對下屬都會這麼關心,可現在聽起來不但不會感激,反而覺得有點刺耳。
心裡這麼想,嘴裡卻說道:「我也這麼想,等家裡的新房改好以後再說吧,眼下她可離不開。」
周繼堯終於放下了手頭的文件,臉色好像也沒有剛才那麼陰沉了,拿起抽了一半的雪茄點上,深深吸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公司出了點事情,想必你應該聽說了吧。」
「董事長是指酒店的事情嗎?」戴家郎問道。
周繼堯點點頭沒出聲。
戴家郎說道:「前幾天就聽說了。」
周繼堯盯著戴家郎一臉疑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玉冰攜款潛逃了,可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啊。」
戴家郎知道周繼堯早就從周玉冰那裡得知自己把四千萬獎金入股的事情了,只是一直沒有跟自己當面提起過,所以自然明白他這句話的潛在含義。
「這件事我正要向董事長匯報呢,其實,周總並不是攜款潛逃,她只是受了刺激,又缺乏安全感,所以暫時想清靜幾天,等她恢復平靜之後自然會回來的。」
周繼堯一臉驚訝道:「怎麼?她給你打過電話?」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不錯,她臨走之前確實給我打過電話,事實上,我們不僅通過電話,這幾天我都一直陪著她。」說完,臉上帶著一絲挑釁的神情看著周繼堯。
周繼堯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平靜地問道:「你在什麼地方見到她?」
戴家郎說道:「在w市,不過現在已經離開了。」
周繼堯緩緩點點頭,說道:「這就不奇怪了,原來你已經見過她了,這麼說,她肯定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了?」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她並沒有什麼話讓我轉告給你,不過,她倒是有幾句話讓我轉告給夫人。」
「什麼話?」周繼堯問道。
戴家郎一臉為難道:「她說這些話只能說給夫人聽。」
周繼堯有點惱火道:「怎麼?難道我就不能聽嗎?」
戴家郎一臉遺憾的樣子,搖搖頭,說道:「她就是這麼交代的。」
周繼堯倒也沒有逼問,哼了一聲道:「你對她倒是挺忠誠。」
戴家郎不鹹不淡地說道:「也說不上忠誠,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罷了。」
周繼堯悶頭吸了幾口煙,盯著戴家郎問道:「既然你們在一起待了三天,肯定免不了談論玉冰的身世和酒店的事情,你說說,這件事我該怎麼處理呢?」
戴家郎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是董事長的家事,我也不好參與,不過,既然董事長問我,那我就斗膽提個建議吧。」
周繼堯瞇著眼睛問道:「什麼建議?」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一句話,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周繼堯一拍桌子怒道:「這是你的建議還是她的意思?盡想好事,難道捲走酒店幾個億就這麼算了?如果我放任不管的話,豈不是每個人只要有機會都能捲走公司的錢了?」
戴家郎挑釁道:「那董事長為什麼不報警呢?」
周繼堯一愣,隨即怒道:「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報警,完全是想給她一個悔過的機會,只要她乖乖回來,把事情說清楚,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執迷不悟的話,那就休怪我不講父女之情。」
戴家郎低垂著腦袋沒出聲。
周繼堯稍稍緩和了語氣問道:「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她也沒有說具體要去哪兒,只是說心裡很亂,想到處逛逛。」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那你應該能跟她聯繫上吧?」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她確實給我留下了一個手機號碼,董事長如果想親自跟她談的話,我可以把號碼給你。」
周繼堯盯著戴家郎注視了一會兒,然後瞪著他說道:「你老實說,玉冰銷毀酒店的賬目然後攜款潛逃,這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後幫她出主意?」
戴家郎一臉震驚道:「董事長,你怎麼會這麼想?如果我提前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會勸她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實際上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周繼堯哼了一聲道:「難道你沒有提前知道嗎?有人知道玉冰離開酒店之前跟你通過電話。」
戴家郎辯解道:「我承讓周總給我打過電話,但她並沒有說要離開酒店,她只是心裡焦慮,跟我閒聊了幾句。」
「閒聊?」周繼堯一臉不信地盯著戴家郎說道:「難道我不知道嗎?你在玉冰那裡有幾千萬的投資,你很清楚如果她被查出私吞公司資產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戴家郎一臉無辜地說道:「董事長,我既然把這筆錢放在周總那裡,那肯定是對她百分之百的信任,相信她不管是走是留,總會給我一個交代。
但我的這筆投資是合法的,即便你查出周總私吞公司資產,也跟我這筆錢沒關係,所以,我沒必要讓她鋌而走險。
實際上我去見她也並不是為了自己的這筆錢,而是想瞭解一下她的意圖,看看能不能有挽回的機會,這可是安全為了公司和整體大局考慮,並沒有私心。」
周繼堯好一陣沒出聲,最後說道:「既然這樣,那你說說,她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覺得她什麼意圖都沒有,只是受到自己身世的困擾,在擔心失去一切的情況採取的一種自保行為,對你對公司都沒有惡意。
至於今後究竟怎麼辦,她自己也沒有想好,當然,她第一件事就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但這件事對她來說也不容易。
所以,我覺得眼下讓她靜靜心也是一件好事,不管怎麼說,三十多年養育之恩她是不能忘記的,不過走到哪一步,肯定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