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節
第441章 違心的抉擇
馮少剛對戴家郎複印自己的戶籍證明絲毫都沒有懷疑什麼,很快就讓戶籍警從電腦上打印了一份,看都沒看就在上面蓋了一個章交給了戴家郎。
戴家郎拿著複印件只是掃了一眼,就震驚的合不攏嘴,他果然發現自己突然大了三歲。
按照這份戶籍材料上的出生年月日,原本應該是二十九歲的他居然變成三十二歲了,而上面那個出生年月日壓根就不清楚怎麼來的。
不過,他今天特意來這裡打印這份戶籍只是為了驗證自己的一個猜測,結合這份戶籍資料,以及唐婉提供的情況,他基本上已經確定周繼堯為了讓自己「合法化」確實用心良苦。
並且,他相信偽造這份戶籍資料只是讓自己「合法化」的一部分,周繼堯肯定還在暗地裡做了其他的努力。
而所有這一切都必須是在母親的配合下完成的,如果沒有母親的配合,周繼堯不可能瞞天過海,蔣碧雲也不可能被他蒙在鼓裡。
也許,父親的死也是周繼堯為了讓自己「合法化」的一個組成部分,因為他的存在阻礙了這一計劃的順利實施,並且還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因素。
所以,他成了犧牲品,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母親在整個計劃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究竟參與到了何種程度,會不會和父親的死有直接關係。
難道母親真的會和自己的仇人合作害死自己的丈夫?
也許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對於母親來說,如果讓她在兒子和丈夫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肯定會選擇兒子。
另外,也許在母親的眼裡,周繼堯並不是她的仇人,她真正恨的應該是楊釗,也許她把自己和周繼堯的關係只是看做是一樁無奈的交易。
對她來說,雖然周繼堯佔有了她的身體,但同時也給了她自由,可恨的是楊釗白白佔了她的便宜。
當然這是讓人羞恥的事情,所以她把這件事藏在心裡幾十年,連自己的丈夫都沒有說過,並且打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
可誰曾想當年跟周繼堯的交易的時候,不僅獲得了自由,還懷上了他的種,並且在幾十年之後不得不面臨艱難的選擇,要麼毀掉兒子的前程,要麼犧牲自己的丈夫,並且必須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
看來,母親最終做出了選擇,讓自己成了周繼堯計劃中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周繼堯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在逼著母親做出選擇之後,為了防範於未然,同時也給了自己一個選擇題,並且吃定自己肯定會按照他的意願來做出選擇。
這個選擇題就是當自己得知父親死亡的真相之後,要麼保持沉默,要麼交出母親,並且在母親這一邊還附加了一個誘人的籌碼,那就是自己的前程。
當然,周繼堯可能也明白,如果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就把這個選擇題交給自己的話,他並沒有把握讓自己會按照他的意願來做出選擇,所以,他乾脆就先下手為強,先讓人殺了父親,等於把生米做成了熟飯。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自己明明知道誰是殺父仇人,但也只能保持沉默,否則,難道自己還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人跟母親過不去?跟自己的前程過不去?
到時候不僅會保持沉默,甚至為了母親和自己的前程,還不得不幫著周繼堯隱瞞殺人的真相。
可笑的是自己現在不是已經開始這麼做了嗎?否則今天跟肖磊見面的時候為什麼不敢把那個女人說出來,為什麼不敢去找母親問那個女人的來歷?
因為,在潛意識中,自己在父親死的第一天就隱約猜到事情的真相了,並且本能地對擺在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要不是段一峰多事,自己恐怕永遠也不會再提這件事。
這天晚上,戴家郎和馮少剛在縣城喝得酩酊大醉,連母親打來電話都沒接,而是由馮少剛告訴王美娟,她兒子喝醉了,今晚就不回去了。
不過,第二天早晨,戴家郎也沒有回家,而是開車來到了戴明的墳前,坐在那裡接連抽了四五支煙,最後跪在那裡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然後鐵青著臉鑽進車裡,回來時候雖然路過了村子,但並沒有回家,而是一腳油門就衝了過去,此刻,他把母親恨上了,同時也對自己感到無比的厭惡。
中午時分,戴家郎如約來到了馬達鄉政府,儘管心裡充滿了痛苦和不安,可生活還要繼續。
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也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出家當和尚,徹底脫離苦海,一了百了,要麼就繼續幹下去。
畢竟現在不能只考慮自己一個人了,即便不管母親,還有兩個兒子呢,難道就這麼拋下他們不管?
再說,他總覺得有點不甘心,不甘心被周繼堯玩弄於股掌之間,雖然已經證實,周繼堯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很清楚,自己跟他雖有父子之名,卻無父子之情。
而戴明雖然無父子之名,但卻有父子之情,只是他已經不在了,這個時候硬要讓他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毫無意義,他只能選擇繼續幹下去,至於最終會是一個什麼結果,那只有老天知道。
楊鈺的朋友劉香很講信用,準時趕到馬達鄉迎接戴家郎,並且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車,因為馬達鄉沒有這種高檔車。
「你是戴家郎吧?」劉香見戴家郎從車裡面鑽出來,走向前去問道。
戴家郎雖然不認識劉香,可不用猜應該就是楊鈺介紹的朋友了,看年紀劉香好像比楊鈺小幾歲,張著一張圓圓臉,雖然不是太漂亮,可挺耐看的。
「是啊,你就是劉香了?辛苦你跑一趟。」戴家郎伸手跟劉香握握,笑道。
劉香把戴家郎打量了幾眼,說道:「楊鈺說你瞭解三十多年前的一個案子,我父親今年都快八十了,雖然身體還硬朗,可不清楚他還記不記得。」
戴家郎笑道:「試試吧,實在記不起來也沒辦法。」
劉香說道:「那好吧,羊澗村離這裡也不遠,開車去的話只要半個來小時就到了,乾脆開你的車吧,我就把車扔在這裡算了。」
戴家郎打開車門讓劉香上車,伸手指指左前方一條路說道:「從這裡走,前面有個十字路口左拐就行了。」
戴家郎一邊開車,一邊問道:「你爸怎麼住在農村?」
劉香說道:「以前住在城裡,我媽去世之後就住到了鄉下,他喜歡擺弄點花花草草,還養了幾隻雞。」
「就一個人生活嗎?」戴家郎問道。
劉香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一個大伯一直在鄉下,他們住在一起。」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管你找他打聽什麼,但絕對不要說你是楊鈺的朋友。」
戴家郎驚訝道:「為什麼?」
劉香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爸跟楊鈺他爸是死對頭,自從我爸從看守所調到公安局之後,他們幾乎就沒有任何來往。」
戴家郎楞了一下,奇怪道:「那你跟楊鈺怎麼成了朋友?」
劉香笑道:「上一輩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們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有什麼矛盾,實際上我和楊鈺是校友,我們以前一起做服裝生意,時間長了就成了朋友,我聽楊鈺說你是她的老闆?」
戴家郎笑道:「什麼老闆?我們是合夥人,她才是公司的總經理呢。」
劉香瞥了一眼戴家郎,說道:「你們生意做的挺大嘛,上個星期我還去過南召市,楊鈺說你們正準備投資一家酒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