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節
兩個孫子大喊大叫地到處亂跑,蔣碧雲拿著飯碗追在後面給他們餵飯,再看看挺著大肚子的唐婉和周玉冰以及正在給嬰兒餵奶的周玉婷,一瞬間戴家郎覺得自己好像走錯了地方。
「哎呀,總算是回來了。」蔣碧雲見戴家郎走進來,似乎鬆了一口氣,埋怨道:「讓你去二道河接玉婷,沒想到自己卻失蹤了。」
戴家郎瞥了一眼周玉婷,雖然剛剛死了丈夫,可看不出好像有多悲傷,全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似乎都沒有看他一眼。
「先吃飯吧,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再說。」周繼堯擺擺手說道。
戴家郎注意到周繼堯面前有一瓶茅台,心想,今天對鄧家來說是個悲痛的日子,但對於周繼堯來說也許是高興的日子。
鄧家死了繼承人,可他卻得到了一個外孫子,並且周玉婷母子還可以繼承鄧老二一大筆家產,要不了多久,憑著周玉婷的才能,成為鄧家的掌門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周繼堯自然要喝上一杯了。
媽的,如果現在告訴他正在坐牢的鄧老大就是他的親生兒子的話,不清楚他還有沒有心思喝酒了。
周繼堯好像也急著想跟手機裡單獨談談,剛吃過晚飯,他就把戴家郎叫進了自己的書房,遞給他一支大雪茄,一臉不滿地說道:
「你在那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叫了幾遍都不回來?還好鄧俊吉進了醫院,否則我還真擔心你回不來了。」
戴家郎驚訝道:「什麼?鄧俊吉住進醫院了?」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他一聽鄧老二死在了監獄裡就昏過去了,一家人都守在那裡,要不然按照鄧寶瓶的火爆脾氣,馬上就會幹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白天我讓碧雲和婉兒去醫院探望了一下鄧俊吉,人是醒過來了,一時半會兒可能還出不來。」
戴家郎點上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盯著周繼堯說道:「鄧老二都已經坐牢了,為什麼非要殺了他呢?」
周繼堯一愣,隨即冷笑了一聲道:「你肯定以為是我幹的吧?」
戴家郎沒出聲,好像是默認了。
周繼堯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像是自言自語道:「我就知道,只要鄧老二一死,全世界的人肯定都認為是我幹的,所以我才讓你趕緊從二道河回來,因為鄧家的人肯定也把我當兇手了,鄧寶瓶現在肯定正準備找我報復呢。」
戴家郎驚訝道:「難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鄧老二會死的話,為什麼急著接二小姐回家?」
周繼堯一聽,瞪著戴家郎罵道:「混賬東西,我接玉婷回家跟鄧老二的死有什麼關係?這不過是一個巧合。」
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我要宰了鄧老二的話,有必要去監獄裡下手嗎?我再沒人性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外孫子剛出生就沒爹吧?」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吃驚道:「那還有誰想要鄧老二的命?」
周繼堯站在窗口盯著外面看了好半天,最後嘟囔道:「我也說不上究竟是什麼人幹的,不過,目的是顯而易見的。
這個人就是想挑起我跟鄧家的爭鬥,因為鄧老二死後,最大的受益者是玉婷,所以,誰都會懷疑是我暗中下的手。
實際上他們也達到了目的,現在鄧家上下都把我當成了兇手,除非警方能查清真相,否則我有口難辯,不過,我也不打算辯解,難道我還會怕鄧家?」
說實話,戴家郎雖然知道周繼堯詭計多端,但卻相信他在這件事上不會對自己撒謊,既然他說不是他幹的,那殺死鄧老二的肯定另有其人。
「肯定是我們的仇人暗中做的手腳,我聽說鄧老二死的很慘,被人活活淹死在了廁所裡,這分明是想激起鄧家的憤怒。」戴家郎說道。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能在監獄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絕非一般人所能為,鄧俊吉懷疑我也不奇怪,眼下也只能等警方說法了。
不過,在這件事沒有查清之前,我們要格外小心,據說鄧寶瓶已經糾結了十幾個亡命之徒伺機報復呢。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碧雲準備明天帶著你的兩個孩子去海南度假,我看,你也一起去吧,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戴家郎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道:「我就沒必要去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鄧老二的死跟我們沒有關係,幹嘛要躲躲藏藏?」
周繼堯焦急道:「可鄧俊吉會相信我們的話嗎?他可是認死理的人,並且正在起頭上,跟他說什麼都沒用,還是讓他自己冷靜冷靜再說。」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二小姐呢?鄧家人可能把她也恨上了吧?」
周繼堯遲疑道:「鄧俊吉應該還不至於對自己的孫子下手吧?不過,在事情沒有平息之前,我不打算讓玉婷去鄧家,他們要想讓玉婷回去,那就必須讓鄧俊吉親自來接。
否則,我寧可讓玉婷不當他鄧家的兒媳婦,不是有傳言說我通過玉婷想霸佔他鄧家的財產嗎?我要讓這種謠言不攻自破。」
戴家郎聽了覺得有點可笑,他覺得現在的周玉婷有點像當年的唐婉,在丈夫死後,兒媳婦的身份幾乎名存實亡。
可最終唐婉還是得到了周建偉的遺產,並且在公司佔有了一席之地,這其中當然有唐斌的因素,但周玉婷將來在鄧家應該也和唐婉的情況差不多。
一方面周繼堯肯定會幫她謀劃,另一方面,周玉婷可不像唐婉,她給鄧家生的孫子可不是野種,而是鄧家純正的血脈。
所以,等到鄧老二的死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成為往事之後,周玉婷母以子貴,即便看在鄧老二的兒子份上,周玉婷也絕對不會吃虧,所以,周繼堯表現出的大度顯得有點矯情。
第536章 避重就輕
戴家郎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到了這次在二道河瞭解的情況上面,不過,經過再三斟酌,他決定暫時對周繼堯隱瞞喻剛當年報復的事情。
一方面他擔心周繼堯在怒火攻心之下找喻家的人報復,另一方面,喻剛臨死前的所謂醫囑無非是想在周繼堯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所以,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替喻剛了卻這種不地道的心願,不過,這件事最終可能也瞞不住,眼下也只好瞞一天算一天了。
只是,他倒是想試探一下周繼堯對當年張亮的案子究竟知道多少情況,既然張亮被害死的那天晚上周繼堯陪著唐斌在外地,顯然不可能親自作案,很可能是他安排手下的馬仔干的。
「對了,我這次去二道河跟齊真見了一面。」戴家郎似不經意地說道。
周繼堯急忙問道:「那份名單給她看過了?」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畢竟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齊真知道的情況也不多,不過,她答應幫忙查查。」
「沒什麼線索嗎?」周繼堯問道。
戴家郎沒有回答周繼堯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認識二道河喻家的人嗎?」
周繼堯一愣,茫然道:「喻家?哪個喻家?」
戴家郎一聽就明白周繼堯可能壓根就不清楚張亮的老婆是什麼人,或者以前知道,後來早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