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節
紀文瀾急忙問道:「性質不同?什麼意思?」
戴家郎盯著紀文瀾說道:「很簡單,我這一次只是做你個人的臥底,但跟你們公安局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紀文瀾笑道:「這有什麼不同?以前也是我一個人跟你負責聯繫。」
戴家郎認真道:「那可不一樣,以前你屁股後面不是一直跟著祁菲嗎?段一峰也是其中之一,還要讓我去見你們領導。
以後這種事我統統不管,有什麼事情只有我們兩個自己商量,說白了,我只是給你吹吹枕邊風,有用沒用、或者最終能不能把周繼堯繩之以法我就不管了。」
紀文瀾怔怔地瞪著戴家郎,隨即就撲進他的懷裡一陣捶打,嘴裡罵道:「你這混蛋,我就知道你是裝的,怎麼突然什麼都想起來了?哎呀,我算是被你騙的一點都不剩了。」
事到如今,戴家郎覺得也沒必要再隱瞞紀文瀾自己偽裝失憶的勾當了,一臉擔憂地說道:
「我也不是誠心騙你,說實話,我是擔心我們兩個都會因為這個臥底計劃深陷泥潭,最後不但不能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反而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你在擔心什麼?難道你受到了什麼威脅?」紀文瀾驚訝道。
戴家郎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暗地裡在二道河做了一些調查,雖然獲得的也只是一些破碎不全的信息。
可我基本上可以斷定,幾十年來,二道河的歷史實際上就是以唐斌、齊波為首的一個利益集團以及黑惡勢力只見互相勾結、互相爭鬥的歷史,並且這種關係一直延續至今。
絕對不僅僅是周繼堯一個人違法亂紀這麼簡單,扯出周繼堯,必然要扯出唐斌,試問,陸濤敢動唐斌嗎?
如果連陸濤和唐斌穿一條褲子的話,這個臥底計劃還有什麼意義?最終倒霉的可能不是周繼堯,而是我們兩個做犧牲品。」
紀文瀾吃驚道:「唐斌?難道你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我可沒這個本事拿到唐斌的犯罪證據,但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如果沒有唐斌,周繼堯和鄧俊吉一夥能熬到今天嗎?
所以,要想清算周繼堯的罪行,首先要打掉他頭上的保護傘,否則,我們基本上只能白忙活。」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瞪著戴家郎質問道:「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害怕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切都是借口吧。
我看,你多半是捨不得周繼堯給你的好處,另外,你現在和唐婉已經有了孩子,所以更不敢招惹唐斌,所以這才裝瘋賣傻想退出臥底計劃。」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好處誰不想要?你一門心思把賭注壓在我身上,難道就沒有私心?無非是想扳倒周繼堯之後得到陸濤的獎賞嗎?
我跟唐婉的關係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又不打算談婚論嫁,跟她的家庭沒有任何關係。
事實上,陸濤自己整天跟一個大貪官不清不楚,有什麼資格追究周繼堯的犯罪事實,如果他真是為了正義的話,有本事先跟唐斌撇清關係。
說實話,如果周繼堯沒了唐斌這把保護傘的話,自然也蹦躂不了幾天,再說,唐斌完蛋了,周繼堯和鄧俊吉難道還能獨善其身?
所以,陸濤整天盯著周繼堯不放,完全就是捨本逐末、脫褲子放屁,我看不見任何光明的前景。」
紀文瀾不出聲了,猶豫了好一陣,才小聲說道:「即便你沒有拿到唐斌的犯罪證據,但起碼聽說了什麼吧?要不然你怎麼這麼肯定唐斌跟周繼堯鄧俊吉穿一條褲子?」
戴家郎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盯著紀文瀾低聲道:「好吧,那我就把在二道河聽到的傳聞向你透露一點,就看你敢不敢去向陸濤匯報了,事實上,我懷疑陸濤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只是不敢摸唐斌的老虎屁股而已。」
「你聽到了什麼?說來聽聽?」紀文瀾有點緊張地問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我就給你一點乾貨吧,據我瞭解,周繼堯的違法亂紀行為基本上都發生在二道河,其中涉嫌好幾個命案。
但這些案子最終之所以不了了之,跟唐斌有很大的關係,當然,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齊波,但齊波只是二道河的公安局長,沒有唐斌的默許,他不可能一手遮天。
事實上,據我瞭解,齊波和鄧俊吉是親戚,而周繼堯在二道河期間跟鄧俊吉算得上是仇人,那麼齊波為什麼要幫周繼堯掩蓋真相呢?
很顯然,齊波在二道河是一個黑白通吃的人物,他親自抓了周繼堯,又親手放了他,當年的這場鬧劇基本上證明了唐斌在其中的作用。
當然,他救周繼堯當然不是學雷鋒,肯定有不少好處,同時可能也是為了自救,好處最後自然落進了歐陽家的口袋。」
「但只要齊波不開口,那你說的這些就等於空穴來風。」紀文瀾說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但當年在二道河的那幾件命案應該跟周繼堯有關,齊波為什麼沒有繼續查下去而匆匆結案呢?」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然,這件事不僅牽扯到唐斌,有可能還牽扯到方方面面的關係,所以要想有人說出當年的真相,可能性不大。但另外一件事業跟唐斌有關,並且現在還有知情者。」
「哦,什麼事?」紀文瀾急忙問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不得不說到我母親當年的案子,事實上,楊釗當年強暴我母親在二道河看守所並非個案。
據我瞭解,當年楊釗在看守所搞了一個淫樂俱樂部,凡是那些有點姿色的女犯幾乎都沒有逃過他的手掌心。
據知情者反應,當年二道河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是楊釗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他們在楊釗的看守所裡滿足變態的慾望。
而那些女犯也得到了楊釗的好處和關照,出來之後都三緘其口,有人親眼看見唐斌半夜三更出現在看守所裡,難道他去那裡是為了視察工作嗎?」
紀文瀾吃驚道:「你是說這個知情者能夠指證唐斌?」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出面指證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曾經把這些情況都向齊真的前任羅玉梅反應過,事實上我懷疑羅玉梅也一直在暗中調查這個案子,並且可能已經掌握了某些證據,這才讓她送了命。」
「這個人是誰?」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說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事實上他當年跟楊釗一起在看守所工作,並且曾經把他掌握的情況向當時的公安局局長齊波舉報過。
而齊波也做了調查,但所有牽涉其中的女犯都矢口否認,最終不了了之,實際上我懷疑齊波本人就是楊釗這個俱樂部的成員,或者是知情者。
所以,這個舉報者受到了楊釗的排擠,沒多久就調到公安局工作了,正因為他在二道河公安局工作多年,所以知道不少事情,但因為唐斌的官越做越大,他一個小人物自然只能閉嘴了。」
紀文瀾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問道:「齊波的女兒現在是二道河公安局的局長,她在那裡也工作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你覺得她掌握這些情況嗎?」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不久前跟她見過面,起碼她對當年跟周繼堯有牽連的幾件命案耳熟能詳,很顯然,她關注過這些案子,只是不清楚她的態度。」
紀文瀾問道:「你說的那個知情者叫什麼名字,既然當年他曾經舉報過楊釗,後來又向羅玉梅反應情況,證明他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也許我可以找他談談。」
戴家郎哼哼道:「你可別把人家害死了,自從羅玉梅死後,他也不想再提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