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節
陸濤再次打斷了廖明亮的話,擺擺手說道:「我對你老婆的這個案子沒興趣,我也不想打聽你是通過什麼渠道擺平的,說實話,我甚至也不關心你是不是在唐書記那裡是不是出賣過我,實際上我也沒有什麼可出賣的。」
頓了一會兒,盯著廖明亮嚴肅地說道:「我今晚只想知道一件事,並且需要你親口告訴我。」
廖明亮見陸濤神情嚴峻,呆呆地楞了一會兒,疑惑道:「還有什麼事?」
陸濤慢慢摸出一支煙,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廖明亮,然後緩緩說道:「你告訴我,在羅玉梅意外死亡這件事上,你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廖明亮一聽,吃驚的幾乎從椅子上跳起身來,臉色都變了,瞪著陸濤大聲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難道你懷疑我害死了羅玉梅?」
陸濤盯著廖明亮注視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現在,我們都應該清楚當年羅玉梅緊急找我匯報的事情並不僅僅限於二道河拆遷工程的中的案子,實際上她有更加重大的案情要向我匯報。
但那天我在市委匯報工作一直到半夜了,把手機關掉了,後來又忘記了開機,羅玉梅接連給我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打通,所以,她最後就把電話打到了你這裡。
而你只是轉告我羅玉梅第二天要來南召市,但止口不提她匯報工作的內容,你老實告訴我,羅玉梅在電話裡跟你說了什麼?你把她說的話告訴過什麼人?」
廖明亮怔怔地楞了一會兒,似乎慢慢明白陸濤今晚找他開誠佈公的意圖了,頓時一張臉脹的通紅,不怒反笑道:
「你的意思是羅玉梅在電話裡裡跟我說了什麼秘密,然後我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了某個人,所以導致了她的意外死亡?」
陸濤沒有出聲,好像是默認了。
廖明亮坐在那裡喘息了一會兒,然後也摸出一支煙點上,藉以平息一下內心的波瀾,等到稍稍冷靜了一點,盯著陸濤說道:
「也難怪你會懷疑到我的頭上,畢竟,那是羅玉梅生前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不過,我可以發誓,羅玉梅在電話裡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她只是說第二天一大早想跟你親自見個面,我當時也以為是二道河拆遷補償款的案子,所以也沒有多問。
其實現在想想,如果羅玉梅當時把知道的秘密告訴我的話,那她就不一定會死了,老陸,你懷疑我什麼都可以,但不能懷疑我出賣自己的同行,因為這是對我幾十年職業生涯的羞辱。」
陸濤盯著廖明亮注視了一會兒,問道:「那還能有誰會提前知道羅玉梅要匯報的內容呢?」
廖明亮反駁道:「難道你現在知道羅玉梅找你匯報的內容嗎?你不過也只是推測而已。」
陸濤擺擺手說道:「不是猜測,我現在基本上能夠斷定羅玉梅當年緊急找我匯報的事情肯定跟唐書記有關。」
廖明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羅玉梅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唐書記的人,如果是關係到唐書記的犯罪證據,她會跟你說?」
陸濤緩緩搖搖頭說道:「你跟我搭檔這麼多年,難道你覺得我是唐書記的人嗎?唐書記只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下屬,我找他匯報工作時職責所在,怎麼就成了他的人?羅玉梅也是我提拔起來的領導,難道她就是我的人?」
頓了一下,又說道:「即便羅玉梅有這種想法,她找我匯報唐書記的案子也正常,也許,她是想通過我向唐書記報警呢,但我相信她不是這種人,她的死就是證明。」
廖明亮好一陣沒出聲,最後低聲道:「羅玉梅案發之後,你當時責成我和段一峰查這個案子,但案子一直沒有進展,最終成了一樁懸案,我想這應該也是你對我疑神疑鬼的原因吧。」
陸濤搖搖頭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把羅玉梅的案子當成懸案,破案只是時間問題,事實上齊真一直在暗中查這個案子。
並且通過大量的走訪調查,眼下基本上已經確定,羅玉梅就是因為掌握了當年二道河發生的一系列案子的證據而被人滅口了,這些案子肯定牽扯到唐書記。」
廖明亮猶豫道:「但現在誰也不清楚羅玉梅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說實話,我以前對唐書記涉案也不太相信,可這一次齊波的案子發生之後,似乎又不得不信,如果這個案子跟周繼堯沒有關係的話,那唐書記有可能……」
陸濤搖搖頭說道:「周繼堯殺齊波的可能性不大,如果齊波手裡掌握著周繼堯當年在二道河作案的證據的話,難道還會一直保持沉默?
周繼堯不過只是個商人,於公於私,他都沒必要替周繼堯保密,真正讓齊波沉默幾十年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唐書記。
而唐書記心裡應該也很清楚齊波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只是苦於無法排除,所以,他試圖通過讓齊真擔任二道河公安局局長來穩住齊波,但不清楚後來究竟出了什麼事,以至於鋌而走險對齊波行刺。」
廖明亮小聲說道:「會不會是齊波想反水?你為什麼不直接找齊波談談呢?在遭遇了大難不死之後,他有可能會開口。」
陸濤搖搖頭說道:「那你就太小看他了,齊波這老東西的城府比大海還要深,他連自己的女兒都隱瞞,怎麼會告訴我呢?
實際上,他現在還處在觀望期,只有在斷定唐書記氣數已盡的時候,他才有可能站出來。
所以,我現在不會去找他談,畢竟,除了社會上的一些閒言碎語之外,唐書記還安安穩穩都住在老干所裡,事實上,我是希望齊波在嚥氣之前能夠主動向他女兒揭開當年二道河的真相。」
廖明亮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你就這麼相信齊真?這可是一招險棋啊。」
「那你有什麼好建議?」陸濤問道。
第620章 逼上絕路
廖明亮猶豫道:「唐書記當年在二道河如果真涉案的話,肯定跟周繼堯脫不了干係,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先拿下周繼堯,只要拿下了周繼堯,唐書記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關鍵是這對你也有好處,如果你直接拿下了唐書記,恐怕會引起流言蜚語啊。」
陸濤沉默了好一陣,盯著廖明亮說道:「難道我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我們查了周繼堯這麼多年,查出什麼名堂了嗎?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正是因為唐書記這把傘還一直撐在那裡,所以,包括周繼堯一夥在內的犯罪分子都得意避風遮雨,以至於我們整天都在白忙活,俗話說,擒賊先擒王,眼下也顧不得了,我也不瞞你,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廖明亮一臉擔憂道:「你覺得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
陸濤瞇著眼睛想了好一陣,說道:「實際上我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廖明亮楞了一下,不解道:「有這麼嚴重嗎?大不了丟烏紗帽。」
陸濤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拿過酒瓶子說道:「你不是還不過癮嗎?咱們繼續喝。」說完,斟滿了兩隻酒杯,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廖明亮好像反倒沒了酒興,並沒有端杯子,而是一臉凝重地盯著陸濤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解除了對我的懷疑,如果你還信得過我的話,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野心,也沒有指望過接你的班,乾脆咱們兩一起解甲歸田算了。」
陸濤重新點上一支煙,坐在那裡遲疑了好一陣,才盯著廖明亮說道:「你剛才說到了你老婆的事情,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
廖明亮一愣,隨即沮喪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具體細節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當時我以為只是替我老婆拉了一個大客戶,至於他們後來具體是怎麼操作的,我也說不上。」
陸濤奇怪道:「難道你就沒有問問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