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觀音石就不能滅梅攬月了？」他有些失望。
「真正的觀音石當然能。」葉玄機安慰說，「別亂想了，你的觀音石也是無價之寶，它是你父母給的附身符，父母的愛，別人搶不走，也買不走，是不是無價之寶？」
「我明白了。師父。」風俊揚長歎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那我也不用去找口訣了。見到青靈子，也好有個合理的解釋。你說說，你有什麼妙計可以置梅攬月於死地？」
葉玄機不說話，風俊揚急了：「你不是要反悔吧！師父，梅攬月昨天已經動手了！劫走了鎮上三個男人！」
「不會的！」葉玄機肯定的說，「她現在，還沒有開始吸食活人的血，你看見她吃的那些血淋淋的東西，是野鹿的心臟。因為，她還沒有具備一個人獨自出來覓食的能力。」
「不會吧！」風俊揚不信了，「她那麼厲害，還有六個鬼和花奴幫忙。」
「吸血鬼不能見陽光，你知道嗎？」葉玄機解釋說，「她還在暖玉上修煉，晚上更是不會出來活動，因為……反正我告訴你她不會出來吸食活人就是了。」
風俊揚感覺到師父明顯在躲閃，她白天不能出來，倒可以置信，晚上不是一個吸血鬼最活躍的時候？她為什麼不能出來？看葉玄機的話裡有話，一定有他不想說的原因。
「那六鬼和花奴呢？他們能幫忙。」
「六鬼有多傻你不是沒看見。他們喜歡在墳墓裡尋剛下葬的屍體，他們叫做『捉魚』。而且，說了你不信，六鬼還不具備傷人的能力。至於花奴，他是人。這個不用給你解釋了。」
「那到底是誰劫了馬奔父子和蕭河？」風俊揚心裡想著，師父現在也不可能袒護著梅攬月，既然不是梅攬月，會不會還有一股自己看不見的勢力？
「俊揚，將船掉頭。」葉玄機命令道，「到西邊停下。」
「你不是說跟我商量對策嗎？」風俊揚說，「你要去哪裡？」
「西南方向，天下第一莊。」葉玄機一字一句的說，「金梅山莊！」
第四十五章 魂飛魄散
「你不是說跟我商量對策嗎？」風俊揚說，「你要去哪裡？」
「西南方向，天下第一莊。」葉玄機一字一句的說，「金梅山莊！」
風俊揚大驚：「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去金梅山莊幹什麼？你不是說現在的金梅山莊就是一片廢墟，方圓百里沒有人煙？你……難道你是去尋找你們曾經的美好回憶？哈哈哈……師父，你也太……」
「住口！現在不是和你開玩笑。」葉玄機正色說道，「要想毀滅梅攬月，必須到西南金梅山莊，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對策。」
西南？青靈子不是托張鳳舞給自己帶話，西南方向有猛鬼突圍，他也去了西南方向。怎麼這麼巧？會不會都是去一個地方？
「啊？不會吧。金梅山莊離這裡幾千里，你這不是隔山打虎嗎？」他半信半疑地說，「等我們到了金梅山莊，說不定千佛鎮這一帶都成了殭屍鎮了。」
「那你知道梅攬月是怎麼死的嗎？」葉玄機突然問這個問題，讓風俊揚不知道如何作答。金梅山莊遭遇滅頂大火的時候，自己還在娘肚子裡沒有出生呢。
「我怎麼知道。」他嘟囔著，「不是燒死的嗎？」
「燒死？你看她的肉身，不，能看見的皮膚，比如臉……」葉玄機有些侷促不安，好像自己說錯了話，「不，不都是完好無損沒有燒傷的痕跡嗎？」
風俊揚大笑：「師父，你說肉身就得了！你說她身上完好無損，難道，難道師父你已經去驗證過？哎呀師父，我說你怎麼臉色蒼白精神不振，原來這幾天你在和梅攬月洞房花燭啊！透支，透支啊！」
葉玄機愈發的侷促不安，口上卻說：「你這孩子！幾天沒有管教你，你就開始油腔滑調，流里流氣！這些天你都跟什麼人在打交道？我覺得你變了一個人！」
「我也覺得你變了一個人！」風俊揚振振有詞的反駁著，「你變得讓我琢磨不透，以前你冷漠淡然，現在呢！我覺得你處處都在掩飾什麼，你的言語還不是變得甜言蜜語起來，只是，這些都是虛偽的，你在掩飾什麼？」
曙光裡，葉玄機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風俊揚，他還是那張俊臉，不過這幾日多了些密密匝匝的小鬍鬚，讓他看起來變得硬朗，像一個突然長大的男子漢。他開始懷疑起來，這個人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在自己面前耍潑撒橫的「小賴皮」，他開始頂撞師父，懷疑師父，毫不留情面的發表自己的意見，推倒師父的理論。他不再是自己的小跟屁蟲了，他長大了，翅膀硬了……
葉玄機開始害怕起來，害怕他會離開自己，害怕他去轉身而去；他更害怕，自己的一切被他發現之後，會不會……
「你的徒弟不是一個好東西，他會成為你我成功的絆腳石，怎麼做，你明白了？」梅攬月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俊揚，我們不爭這個。」葉玄機壓了壓心中的火氣，不愧是長者，旋即就換成了另一種平和的語氣，「梅攬月，不是被那場大火燒死的。雖然，那一天她也在金梅山莊。」
「她既然在裡面，怎麼會逃出來的？難道她就是傳說中，協助梅逸君剿滅天下英雄豪傑的人？不然她怎麼活著跑到了千里之外？」
「不。她生前不是那種狠毒的女人。她整日吟詩作畫，專心女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是呆在自己的閨房裡，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葉玄機好像進入了美好的回憶裡，「我第一次見她，是和師父一起去給金梅山莊送藥。那一陣子春夏交替，風寒嚴重，金梅山莊上下都感染了風寒，老太太和幾個女眷最嚴重。」
「老太太召集女眷們到她的梅香別院，我一眼就看到了梅攬月，驚為天人。她真是美若天仙，在一眾的女眷中，她靜若處子，一直在那裡聆聽老太太講話，半低著頭，羞澀地不敢看一眼我和師父這兩個陌生男子……」葉玄機的臉上，浮現著風俊揚少見的柔情。
「師父，那時候，你一定也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吧。她是不是也看上了你？」
「正好，梅逸君要給大院的少年們請一個私塾先生，當時梅家的大少爺皓月，二小姐追月，都喜歡我，非要我留下來做私塾先生。」
「二小姐追月？」風俊揚詫異的說，「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這個名字。梅家不就只有兩個孩子，一個皓月，一個攬月？」
「不，還有一個乖巧伶俐的二小姐。叫追月。」葉玄機慢慢說，「她是梅逸君與髮妻吳亞竹的女兒。」
「既然是髮妻，生的女兒怎麼排成了老二？」
「吳亞竹多年不孕，心下著急，老太太與梅逸君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明裡暗裡都表現出對梅家子嗣的渴望。再說，這麼大的梅家，不可能沒有子嗣來繼承家業，傳承精神。於是吳亞竹勸說梅逸君再娶。梅逸君就娶了一個二房，名叫郭淑碧的富家女子。就是攬月的母親。」
「怪了，師父。」風俊揚越聽越糊塗，「那長子梅皓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比攬月和追月都大，誰生的？」
「這個，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葉玄機解釋說，「皓月是把亞竹叫母親的，據我所知，皓月也是梅家的子嗣，只是，這母親到底是誰，外人都不知道，明眼人也不會問這些人家的家事。不過，梅逸君把梅皓月視如己出，梅家的繼承權都給了皓月。」
「那一定是梅逸君在外面的私生子!」風俊揚笑嘻嘻的肯定，「大戶人家的男人在家裡有個三妻四妾，在外面也少不了花蝴蝶……」
「你以為都是風問柏嗎？納了一屋子的小妾不說，還到外面招花蝴蝶。」葉玄機反擊著，「梅逸君一生只有兩房，二房都是不得已才納的……」
「你幹嘛又說我爹？」風俊揚生氣了，「你好端端說話就說話，你說風問柏幹什麼？」
「他沒把你娘氣死你還在袒護？」葉玄機說，「好了好了，我們言歸正傳，這一段跳過。我們說正事。我說到哪兒了？」
「跳過就跳過！說到梅攬月不是被燒死的。你自己非要回憶那麼一長串！」風俊揚氣呼呼的說。
「她的確不是被燒死的！至於怎麼走出了金梅山莊，這個我們到了金梅山莊慢慢查看調查。我只告訴你關鍵的。」葉玄機加重語氣，「可以肯定的是，攬月出山莊之前並沒有死，她是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才死的。」
「到了攬月山莊？」風俊揚說道，馬上又改口，「攬月山莊不可能，她去了之後才該有的攬月山莊。不過這個山莊可能是梅攬月給我們製造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