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節
我因為身上有傷,被雙生拉著坐在了正央,雙生抱著狼崽子坐在我左右,右邊是西猜,西猜旁邊則是戚宏敏還有薄書歡。沈妖精下車的時候已經被秘密接走了,我們沒敢讓他的小助理帶我們走,就擔心會出什麼蛾子。到時候連累了他我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而且這廝有必要去檢查一下,他的心臟不知道有沒有出問題。
我們首先是要到戚宏敏的家裡去,為了不讓房子有貴氣,我還要去做一場法事,消除一下那房子的霉運。
而且有必要跟戚宏敏這廝說一下,這房子的朝向很不錯,但是擺設不對,讓他哪天給找一下風水師看看,做好擺設,不然白瞎了這麼好的房子。
車子在四平八穩的開著,偶爾會晃蕩一下,在這樣的頻率下,一個人十分容易造成疲憊。
我自己就特別想睡覺。我們到戚宏敏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雙生是個話不多的,西猜不到必要的時候也不會跟我說話,
戚宏敏這人有時候話很多有時候就是個啞巴,薄書歡就更不用說了,性子和雙生簡直不能再像,剩下我一個想說話的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找誰開口。只好憋著。
又到了一站,車上突然湧上來不少的學生還有上班族,還有一些跳廣場舞的大媽。
那些大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簡直不能再精神了。然後一上來,就各種的站在那些疲憊的上班族身邊,用一種撲閃撲閃堪比動畫片兒裡面的星星眼看著他們
好像是讓他們看看自己頭上的白髮臉上的皺紋,最後他們不得不站起來。我們也算是年輕人,最後是不得不離開了座位。
雙生不讓我站起來,硬是壓著我坐在了位置上,「阿白,你腳上手上渾身都是傷,別逞強。」
我也只能坐著。手還纏著繃帶,腿上也都是,不過因為太冷了,我加了衣服,坐下來的時候遮蓋住了倒是什麼都看不到。
我靠在座位上,稍微瞇起一些眼睛。;之前圓框眼睛找回來,不過就是旁邊有些裂開了,還掉漆,顯得髒兮兮的。
地鐵上其實也不是那麼乾淨,總有些不願意走的小鬼留在這裡,東扯西扯的,我都看見有個來回摸了好久對面廣場舞大媽的腦袋。
我身體痛的厲害,雖然困倒是睡不著,只好四處張望一下,分散一些自己的注意力。
戚宏敏和薄書歡都站著,薄書歡的氣質本來就很好,再加上戚宏敏的殼子,更是錦上添花,穿了一件大衣,高領毛衣,黑色的頭髮,皮相特別能欺騙人。薄書歡是泰混血,五官十分立體,而且帶著一種異域風情。
投頭髮又長又順,同樣是穿了一件高領黑色毛衣,外面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長款外套。
雖然內裡是戚宏敏佔著,卻也還無違和感。相反竟然還多了一份嬌憨。
薄書歡很擔心自己的殼子受傷,所以不管是怎麼樣都用眼睛緊緊看著,戚宏敏則是百無聊賴各種看,看那些學生,還有穿著很好看的那些準備去玩的女孩兒,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變成女人這件事。
車子這會又停了,戚宏敏沒有握住車子扶手,身體一下不平衡就朝著那邊傾斜,時刻注意著她的薄書歡眼疾手快,一把把人給撈了回來,摟在懷裡。
我聽見有些小女孩在竊竊私語,說這個男人很帥啦,很體貼,然後說女孩也很漂亮,總之就是郎才女貌在秀恩愛。
不知道她們如果知道這兩個其實女的是男的男的是女的會是一個什麼表情?
第559章 我來了
被糊了一臉狗糧的我默默轉頭,雖然知道薄書歡就是想要自己的殼子過的好,所以才會那麼在乎。
但是不明真相的吃瓜觀眾看見男女親密的互動總是會腦補很多,更別說是這樣高顏值的。
坐了不知道多久的地鐵,我只覺得自己屁股都要坐扁了,才終於的下了車。下車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腿腳都是軟的。
原本我覺得我自己都沒什麼事情,但是雙生堅持讓我去醫院看一下,然而我現在就是個通緝犯,根本就流不敢去好嗎。
於是戚宏敏很仗義的給我掛了電話給他爸,還好後來我及時把電話搶過來塞給了薄書歡。薄書歡的腦子就是好用過戚宏敏的,言簡意賅的就把該說的說完了。
當天晚上,醫生就過來給我做了檢查,重新開了一些藥,包紮傷口,說了注意事項,我的身體因為和=朗動,和雙生有契約,所以恢復能力也比常人的要快的多。
我們晚上就給那個藍色的房間做了法事,裡面的衣服還有一些什麼東西都給丟了。在大折騰下我還找出來了一份報告書。
報告書裡面夾了病歷,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便簽,泛黃了,但是記錄還是挺詳細的。
說的是光頭強,原名蔡立強,距今已經四十多歲了,他有一個女友叫做李柔兒,不過因為一場車禍死了。
後來跟著當時乘車露過的戚宏敏的身上,並且強佔了戚宏敏的身體,因為戚宏敏的身體當時還太小,所以她沒辦法完全進去,不得不捨棄一部分,她是不完整的魂魄。
後來被戚宏敏的身體排斥擠出體外,她當然是不甘心,找到了蔡立強托夢,再之後,就有些現在這些事情了。
再說了這個蔡立強花了那麼久的時間,也是因為時機不合適,合適了之後又遇上了我。看來我們還真是算撞槍口上。
他擔心李柔兒會因為他衰老的長相嫌棄他還跑去整容了……
其實他整不整容真是沒什麼區別。難怪我會覺得他的眼睛變得非常奇怪,這恐怕就是原因所在。
現在也是塵歸塵土歸土,並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我在院子裡面用一個鐵皮的小盆燒那些病歷還有日記本的時候,心裡突然升騰起來一種莫名的惆悵。我沒有戴眼鏡,看著那些燒出來的絲絲縷縷黑氣,它們上升到了天上,又被吹散在這初春的夜風之,再也尋不著蹤跡。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那天死了,會不會執著人事,變成厲鬼。」
我講一張病歷丟進去,那上邊有蔡立強的照片,被火舌舔上去,然後燒成一團,亮的我眼睛都要微微閉上。
在我旁邊安靜的坐著的雙生,蒼白的臉在火光跳動下閃閃爍爍。「阿白不會變成厲鬼的。」他這樣說。
「你說人的一輩子,還真是挺短的。執著一件事,並沒有什麼不好,對不對?」
我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把日記本一張張的撕掉,上邊或許有一個人的執念,記憶,然而被這一把火給燒了,一乾二淨。
「這大概是她留下來的唯一的痕跡。雙生啊,你說多可怕。一個人,只能活不過兩百年。」
「是一百年。」
雙生面無表情的糾正我。我不以為然的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說是兩百年嗎?」
雙生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皺,「不知道。」
「一個人真正死了,是所有人都不記得了,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了。我們這樣的人,就好像是普通的石頭,丟進水裡,都不會濺起水花,只會默默的沉入水底。如果壽終正寢,一百年,足以讓我們在別人的心裡淡化,或許都用不到一百年,就沒有人記得你了。」
我伸手摸了一根煙出來,就著那冒著一絲絲黑氣的火光點了,吐出一口煙來。
「世間萬物都是這樣的。」
雙生好像不太同意我這話。就是惆悵,想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