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聽到這裡,朱銘凡撇了撇嘴,「老警察有一定的辦案嗅覺,確實厲害。」
古籐倒是比較在意這個老警察到底是誰,為什麼對十年前的那件案子那麼在意,難道當年案件和他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魯擎蒼一行人趕到時,當地公安局的人已經騰出一間會議室作為他們專門辦案辦公室。
古籐到了之後,二話沒說便讓人帶他去看了那具屍骨,到瞭解剖室之後,古籐徑直走到放白骨的檯子前,「骨骼上的脂肪已經消失,也就是說死亡已經十年以上。」
站在解剖台旁的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已經五十多有些肥胖的男人,雖然不知道古籐的身份,聽到他的話,知道應該是同行,不過對於他的無禮,他倒是有些不高興,「沒錯。」
古籐聽出老法醫語氣中的不悅,心想也對,他年紀比自己大,閱歷自然比他厲害,「死亡原因是什麼?」
老法醫透過眼鏡看著古籐,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是誰?」
「我是省局來的法醫,古籐。」古籐不喜歡和活人有身體接觸,自然也沒有伸出自己的右手,而是站在那裡做自我介紹。
聽到古籐的自我介紹,老法醫一聽果然是同行,對於之前古籐的不禮貌也就暫時放到了一邊,剛要伸出手去握手,發現古籐並沒有要握手的意思,也只好把手放下來。
古籐見狀說道:「不好意思,多年習慣,不喜歡和活人過多接觸。」
老法醫點了點頭,做他們這一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他倒沒有放在心上,「趙慶瑞,是這裡的法醫,你可以叫我老趙。」
「老趙,您好。」古籐禮貌的點了點頭。
趙慶瑞將掛在鼻子上的眼鏡重新戴好,「死者張全鐘,死亡時間應該是十年,死亡時的年齡12歲,也就說當年他失蹤之後不久便遇害,死亡原因為顱骨骨折。」
「對於十年前的案子,您知道多少?」
十年前,一夜之間一家三口全都被害,這在當時確實是十分轟動的案子,即便影響很大,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當年一家三口驗屍工作就是我做的,一家三口中毒而死,沒有任何掙扎、抵抗傷,應該是在不知情或者自願情況下服下毒藥,毒藥是當時很普遍的毒鼠強,死亡時周圍沒有人,所以沒有人聽到任何聲音或者見到任何人。」
古籐看過案卷,張明軒他們一家住的地方不是太過於偏僻,如果當時有人注意的話,一定能看到他們家的情況,「當時調查了有一年之久,最後沒有找人任何目擊證人,確實有些奇怪。」
趙慶瑞說道:「還有一點奇怪的就是兇手當時為什麼沒有當場毒死張全鐘,而是將他帶走。」
「所以你們懷疑一個12歲的男孩殺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對於這一點,古籐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雖然這個設想有些太大膽,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根據走訪,鄰居們都說他們夫妻二人極為疼愛自己的女兒,對於自己的兒子則是非打即罵,也許是孩子心理不平衡毒死了他們,畢竟三個人的死沒有任何掙扎的樣子。」
對於張全鍾殺死全家這件事情古籐有保留意見,他覺得調查的出發點不應該在一個孩子身上,「難道張明軒夫妻二人沒有什麼仇家嗎?」
十年前趙慶瑞跟著警察也出過現場調查,「調查過,張明軒是一個福利院的副院長,平時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福利院,妻子李夢華是一個家庭主婦,主要的工作就是照顧兩個孩子,社會關係很簡單,沒有什麼仇人,所以可以排除仇殺。」
「情殺呢?」
趙慶瑞很確定的擺了擺手,「更不可能,兩人結婚雖然十多年,但是一直很恩愛,即便是平時拌嘴都很少。」
「他們為什麼不喜歡兒子張全鍾?」十年前,很多家庭還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古籐覺得一個家庭不疼愛兒子卻疼愛女兒確實有點奇怪。
這個鎮子是一個很傳統的鎮子,很多家庭都盼著兒子延續香火,所以對於兒子很看重,趙慶瑞也不是很明白張明軒兩口子是怎麼想,「可能是因為調皮吧,張全鍾是一個特別調皮的男孩,經常闖禍,還被學校開除過一次,對自己的爸媽也是口出髒言,是這個小鎮上出了名的小流氓。」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壞到哪裡去?」古籐對於小孩有些過於執著的偏袒,他認為每一個孩子本性不壞,而是某些環境或者某些人在他心理發育時期給他產生了極壞的影響,使他在心理還不成熟的時候接受到了不正常的思想,使其人生觀、價值觀產生了扭曲。
趙慶瑞摘下老花鏡沖古籐擺了擺手說道:「你可不要把他當一個小孩子看待,他做的事情你可沒有辦法想像。」
古籐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趙慶瑞指了指旁邊的兩張椅子讓古籐坐下,他現在年紀也大了,站不了太長時間,工作幾個小時候就要坐下來歇一會,「之前我說過張明軒是在一家福利院當副院長對吧?」
古籐見趙慶瑞走路有些吃力,於是將椅子拉過來讓趙慶瑞先坐下,他又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沒錯。」
趙慶瑞揉了揉有些僵直酸疼的腿說道:「張明軒會半夜跑到福利院,有的時候會在他爸的辦公室外面放火,有的時候會跑到女孩子住處搗亂,有的時候會和男孩子打架,有一次被他爸爸訓斥之後,他竟然拿起煙灰缸砸了他爸爸的頭,聽說當時還挺嚴重。」
「張全鍾為什麼那麼做?」如果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的話,張全鍾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他變成那個樣子。
003章 奇怪的男孩
趙慶瑞是一名老法醫,雖然不是兒童心理專家,但是對於人的心理他還是要懂一些,當時他並不怎麼關注張全鐘,「誰知道呢,所以當時有人說他就是頑皮搗蛋不聽話,不管別人怎麼說,他權當沒有聽見,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確實有些奇怪。」對於張全鐘的這種行為,古籐確實有些難以理解,所以他決定要好好調查一下張全鐘。
古籐從趙慶瑞辦公室出來之後便來到會議室和魯擎蒼他們會合,看到古籐回來,魯擎蒼問道:「怎麼樣?」
古籐搖了搖頭,「張全鍾十年前便已經被殺,死亡原因是顱骨骨折,凶器沒有在拋屍現場發現。」
「十年前就被殺了?」朱銘凡以為是最近被殺,沒有想到已經被害那麼久。
顏如玉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奇怪了,既然兇手在十年前殺死了張全鐘,為什麼沒有在第一現場毒死他,而是將他帶到別處,改用暴力殺死他?」
伏蓉符合道:「沒錯,這點確實太可疑。」
「你說兇手是不是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打算殺死張全鐘,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殺了他。」說完朱銘凡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劃。
伏蓉聽朱銘凡這麼一說,她也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還有一種原因,張全鍾是兇手中的其中一位,另一個兇手擔心張全鍾有一天會把他供出來,所以才把他殺了。」
聽到兩人說的話,曾博士本能的縮了縮脖子,「你們是不是也太恐怖了,一個12歲的小男孩能有那麼狠的心?」
朱銘凡看到曾博士害怕的樣子,往他面前移了移椅子,在他耳邊鄭重地說道:「怎麼沒有那種可能,也許當時他並沒有想害死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只是想教訓他們一下,讓他們也多關注一下他,誰知道毒藥那麼厲害,把他們都毒死了。」
朱銘凡的聲音在曾博士聽來有一種讓他起雞皮疙瘩的感覺,他本能的往後挪了挪,想離開朱銘凡控制的範圍,不過可惜,他的背後是椅背,被朱銘凡抓在手中,他動彈不得。
顏如玉不理會朱銘凡的小動作繼續說道:「或者說他並不知道那是毒藥,被別人騙了,騙他說那是拉肚子的藥,或者說其他的什麼藥。」
曾博士見朱銘凡的臉一點一點靠近自己,他無處可躲,只好伸出手將朱銘凡推開,看到曾博士的模樣,朱銘凡一股惡作劇得逞的樣子。
魯擎蒼看著手案發現場的照片,敲了敲桌子說道:「腦洞大開啊,不過也不是沒有這些可能,要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那麼就要找到證據去證明。」
伏蓉拿過一張照片說道:「怎麼找,已經過去十年,沒有目擊者,現場也早就沒有,從哪裡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