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那肯定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老刀沉思著,忽然眼睛一亮,「難道——他其實是想要我們將兩本《黑鎮》都毀掉?如果被余雅詩偷走的三頁找不到,他便無法一次性借助我們的手,將兩本《黑鎮》全部毀滅了?」
老刀的猜測已經非常接近於我的思路。
我試著描繪出了一條大致的時間線,按照這條時間線,無數事件才得以串聯起來,而當這些事件被正確的串聯起來後,我才得以有一窺全貌的機會。
有道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從竹管的小孔裡看豹,只能看到豹身上的一塊斑紋,儘管所見不全,卻還是可以略有所得,我們可以從我們已經觀察到的部分,推測整個事件全貌。
喬洛寫出《黑鎮》的目的,是要借助這本的具現化力量,為自己尋得一條生路,但是,幽冥之力不會讓喬洛如願。
喬洛最終失敗,並且變為活僵。
但喬洛沒有放棄,他畫了一幅自畫像,創造了大槐樹村,並且讓已經變成活僵的那個自己,永遠困在了那幅畫裡——確切說來,那是喬洛的替身之一。
因為在這之後,喬洛一直在不停創造著自己的替身——喬家老宅的主人、兩本《黑鎮》中的主角,甚至包括喬振邦,都是喬洛自己創造出來的替身,他們進行這各種嘗試,在被黑暗籠罩的領域中,留下了各種伏筆和提示,以期之後的某一個自己,能夠最終在和幽冥之力的爭鬥中獲勝。
喬洛拯救的不是太平鎮(或者黑水鎮),他需要拯救的,是自己的靈魂。
可惜,我想他的靈魂早已經如蠶繭一般,被虺紋層層纏繞,困在這座鎮子的某處。
一路之上,我手裡的這本《黑鎮》一直在給予我指引和提示,而各種幻境之中,卻不停有人提示我要最終毀掉《黑鎮》,甚至連喬振邦也親自出場——但當時的喬振邦已經成為「夜影」的一員,我不會完全聽信他的話。
兩本《黑鎮》,就是我們最後的依仗,很幸運的是,幽冥之力也無法毀掉這兩本喬洛寫下的《黑鎮》,而要借助於外人之手,用某種特殊方法的毀掉。
余雅詩之所以會來到黑水鎮,恐怕也是幽冥之力的安排,但她沒有令幽冥之力如願。
現在,輪到我們幾個了。
聽我解釋完,所有人臉上都是恍然,唯獨程城臉上依然顯出疑惑:「既然想要借助我們的手毀掉兩本《黑鎮》,那蔡智恆又為什麼不讓我們得到另一本《黑鎮》?」
現在已經毫無懸念了,蔡智恆(甚至包括何君),都可能是幽冥之力的僕從,但我在之前,確實沒看來他有什麼異樣,因為他和那些怪物還是有著本質的不同。
面對程城的疑惑,我微笑道:「太容易得到,怎麼會珍惜?就是要讓我們覺得得之不易,這樣,才會令我們對『毀掉書本才能得救』的說法深信不疑啊。沒猜錯的話,將我們逼到這座小洋樓來,恐怕也是幽冥之力的計劃的一部分。」
「第二本《黑鎮》就在這棟樓裡?」老刀反應很快。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揚起了頭。
我的視線,停留在了客廳牆壁上掛著的那幅巨大肖像畫上。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陰冥血籍
我們將牆上的肖像畫拆了下來,果然,在畫框的背後,有一個小小的暗格,打開之後,裡面正是另一本《黑鎮》。
老刀拿著這本《黑鎮》,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阿吉,真的和你那本一模一樣,只是這本裡面全部有字。」
我將手裡的手電交給老刀,接過書來一看,確實如此。
依舊是槐木的外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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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格局
我對眾人分析道:我們已經得知了第二本《黑鎮》的結局,主角喬洛在進入幽冥之後,飲下黃泉之水,得到了一個從噩夢中甦醒的機會——雖然從事件之後的發展來看,最終喬洛沒有成功,但這對於我們而言,卻可能是最後的機會。零點看書
「可是,到哪裡去找黃泉之水?」程城問道。
「按照第二本《黑鎮》的說法,是要『進入幽冥之中』……可是,怎麼進去?」老刀也皺眉。
我在幾次的幻境之中,都看到了有關「幽冥地宮」的提示,這個「幽冥地宮」和《黑鎮》中的「幽冥」是否同一個地方?
還有,最終兩本《黑鎮》融合而成的《陰冥血籍》,又是否還是和「幽冥」有關?
這一切暫時都沒有確切的答案,可我隱隱覺得,「幽冥地宮」不會是在黑水鎮裡,我挎包裡那本根本沒法打開閱讀的《陰冥血籍》,也沒有那麼簡單。
只是基於邏輯來推理的話,喬洛利用「虺紋」和死去的妻兒在幽冥黃泉相會,導致整個鎮子陷入了生死之間的模糊地帶,隨後他才創造出「墓鬼」——我敢斷定,去往黃泉或者「幽冥」的路,一定和「墓鬼」有關。
「墓鬼……就是那些掘墓的白衣小人,難道,幽冥是在地下?」老刀摩挲著下巴上的鬍渣,問春子:「整個黑水鎮裡,有類似墓地之類的地方嗎?」
春子認真的想了一會,還是搖搖頭。
我卻道:「其實是有的。你們都還記得那間教堂吧?就是黑水鎮的臨時警務局。」
那間教堂,在我初次看到其外形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有些明白了。
那座天主教堂是歐式的尖頂造型,主體呈半紡錐形,頂端的尖頂是鐘樓,這裡還沒什麼,問題是主體建築的修飾——教堂的大門前是一排高台階,兩邊是長條的窗戶,兩側有護牆拱衛,最誇張的是,門前台階之前,居然還有照壁!
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中歐結合的建築設計,但現在才明白過來,這根本就不該是一座教堂的建築格局。
這是墳地的格局。
門前照壁,是墓碑;兩側對稱的護牆、窗戶,都呼應了墳墓的格局設置。
天主教堂的大門之內,即是這座大墓的入口,而棺穴的所在,應該在教堂的祭台之下。
我這麼說的時候,老刀和程城都是低頭沉思,等我最後的結論出來,他倆臉上浮現的已經是「情理之內、預料之中」的表情。
其他兩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我們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便立刻離開了小洋樓,由春子指路,直接經由最近的路線,往天主教堂趕去。
一走出小洋樓,外面的天色竟然陰沉如深夜一般,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錶:現在的時間,實際是上午11點半。
按照常理來說,現在正該是一天之中最為明亮的時分,但我們抬頭望去,濃重的黑霧遮天蔽日,天幕也被這黑霧壓得極低,彷彿天空中有一隻碩大無朋的怪物,張開雙翼遮蔽了整個天空,令人感覺到那種如泰山壓頂一樣的巨大壓迫感,就連呼吸都莫名艱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