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我微微皺眉,她們說話的語氣,總令我產生一種不太可信的感覺,但這種事情,似乎也什麼必須隱瞞的原因吧?
現場的秩序漸漸恢復,但由於展廳內部收到了一定程度的毀壞,展會只能暫時停止。
參觀者們當然是怨聲載道,但除了口頭牢騷之外,倒也沒有人起哄搞亂,在博物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所有人正被有序地帶出展廳。
「你好,感謝幾位的見義勇為!我是錦官城科學博物館的保安科長,劉季雲!」
迎面而來的這位身穿保安制服,四十出頭、身材敦實的中年人,朝我伸出了手。
我伸手與之相握:「劉科長,你好。我是城南警務局刑偵科特聘顧問兼吉光偵探事務所會長,吉光,這位是城南警務局法證科科長,沈棠之,還有這位是霧島心理咨詢所社長,霧島熏。」
聽到我們有擔任城南警務局的相關職務,而且沈棠之還是法證科科長,這位保安科長頓時肅然起敬,我問起其他的情況也容易了很多。
劉科長說,博物館的領導決定今日臨時閉館,具體的重新開放的時間,可能要到晚些時候的媒體見面會才會正式通知。
至於羅恩等人,保安科的人將會先將他們關在博物館內部的某個儲藏間內,等候警務局的人到了之後,再進行轉交。
但正在此時,劉季雲突然臉色劇變,我注意到,似乎他的的步話機突然響了起來。
由於他的步話機連接了耳機,所以我們無法得知通話的內容。
只聽得劉季雲最後說道:「知道了!你們多派人手,加緊巡邏,同時將情況報告給警務局,讓警察處理吧。」
肯定有事發生了。
我問道:「怎麼回事?」
劉季雲臉色很難看:「這場騷亂的主事者,剛才突然在外面打倒了我們的幾個保安,逃出了博物館……」
我和沈棠之他們互望了一眼,頓時猜到,那個叫做羅恩的傢伙,原來心思如此縝密:他並不是不能打,但在看見霧島熏絕倫的戰鬥力之後,選擇了隱忍,然後在陡然發作,果然給他鑽了空子。
「還以為他只是個傻愣愣的狂信徒……居然被他騙了,真可惡!」霧島熏握緊了小拳頭,一副氣不過的模樣。
沈棠之卻道:「吉光,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剛才似乎在是尋找展廳裡的某件東西?」
我點點頭,沈棠之的話提醒了我,對她道:「沈科長,你趕緊給程隊打個電話,申請一下調查權限。」
然後,我沉聲對劉季雲道:「劉科長,我現在以城南警務局特聘顧問的身份,向貴館提出兩點要求,請貴館務必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第一,我們要繼續進行參觀,請給我們找一個導遊——可以的話,剛才那位名叫謝蘭的女孩就行。」
「第二,請立刻安排我們和王諾博士會面。」
短暫的溝通之後,劉季雲傳達了博物館領導的意見:他們將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
沒一會兒,在博物館當臨時兼職的謝蘭,再次來到了我們面前。
她還有一些驚魂未定,但在沈棠之和霧島熏兩人的安撫下,謝蘭慢慢鎮定了下來。
在劉季雲的陪同下,我們一行人繼續進行展會參觀。
整個展廳分成了八個區域,第一區域,展示了早期的蒸汽原形機,這一區域受到了羅恩一夥人的毀壞,但慶幸的是,關鍵展品都還完好無損。
謝蘭解說道:「這是喬治·史蒂芬森的蒸汽列車,它在1829年贏得了最快的列車稱號,被用在利物浦到曼徹斯特的鐵道線路上。在1814年史蒂芬森製造了第一台蒸汽動力的火車頭,他是鐵路的先驅者。」
展廳中的展品,包括歷史上第一台蒸汽列車的完全複製品,以及許多其他鐵路公司的小古玩。
「顯然,他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裡。」沈棠之悄聲道。
第二展廳的主要展品,是一些早期多軸紡織機的複製品:包括理查德·阿克萊特的紡絲機和塞繆爾·克朗普頓的走錠細紗機,以及其他改進型號,一共五台。
謝蘭解說道:「這些機器革命性的改進了紡紗工藝,每台機器都在前一個上進行了提升,直到蒸汽動力和動力織布機的出現。它們讓手工仿製者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工廠。最早的紡紗機是1765年發明的,這些發明家中大多有著不同的早期經歷——比如說,理查德·阿克萊特以前是個理髮師。」
霧島熏分別看了看我和沈棠之,像偵探一般摸著下巴:「唔,看你們的表情,那東西也不在這裡嘍?」
我和沈棠之都笑著點點頭。
第三展區,展示的是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著名的發明家:埃德蒙德·卡特賴特的作品。
展品中包括了一台制繩機,一台羊毛精梳機,和一台動力織布機的。
第四展區,展示了詹姆斯·瓦特帶有凝結室的蒸汽發動機原型機,瓦特發明了「馬力」這個單位,被認為是蒸汽動力之父。
接下來,一連幾個展區,我們都沒有找到「那件東西」。
羅恩要找的東西,必然具有某種程度上的特殊性,但我們一路看下來,都是一些笨重的機械複製品,或者是發明家們的黑白老照片和生平傳記。
這些在第一次工業革命中大放異彩,並最終改變了整個世界的發明創造,固然是值得令人震撼和讚歎,但時代的局限性是無法迴避的——以現代的眼光來看,這些曾經的工業奇跡也免不了流於粗劣和笨拙。
直到我們來到了最後一個展區。
這個展區的大標題是:
【被遺忘的夢想家】
異夢 第十三章 危險的福利事件
這個展區的展品,大多被放置在一排排玻璃陳設櫃中,隔著玻璃,我們看到了一系列奇形怪狀的機器模型,同時,展品中還包括了一些頗有時代印記的肖像畫。
謝蘭說,這些肖像畫的原形,都是生活在十八世紀的機械發明家。
「這些是被時代遺忘的發明家,他們的作品要不是被人無視,要不是被人據為己有。」謝蘭這麼說著的時候,語氣帶著幾分傷感。
罩在這些肖像畫展品的玻璃護罩下方,都貼著有一張白色的標籤,上面標注著這些發明家的名字和生卒年代。
而這些表情嚴肅的、被遺忘的發明家,即是這個展區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