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節
在他看來,秦羿今晚是必死無疑了。
於此同時,黑珍珠領著秦羿進了鬥獸場的偏門,來自東西兩島的黑白護衛在搜查了秦羿週身,確定沒帶任何武器後,示意可以入內。
「秦羿,晚上這一戰凶險萬分,你進去後好好準備,放心吧,有白衛在,他們不敢耍手腳的。」
黑珍珠心中莫名一緊,叮囑道。
「等我出來,我給你做最好吃的鮮花餅。」
秦羿笑了笑,昂首走了進去。
黑珍珠咬著牙花子,心頭塞的厲害,眼眶莫名一陣泛酸,目送秦羿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後,這才返身快步往看台去了。
秦羿進了狹長陰森的甬道,鼻翼間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耳際時不時傳來野獸凶殘的怒吼聲,一種令人恐懼的死亡瞬間席捲了過來。
待出了通道,裡邊有一間小屋,兩個衛士把秦羿在秦羿胸口上掛了一個7號的標牌,往裡邊一推,關上了大門。
秦羿盤腿坐在漆黑的小屋中,隱約可以聽到鬥獸場上傳來的鐘鼓之聲,知道鬥獸即將開始了。
約莫等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漫長無比,以至於秦羿渾身的血液都快涼了。
「7號,輪到你上場了。」
兩個護衛走了進來,左右押著秦羿,穿行過通道。
驟然間,眼前一陣刺眼的亮光,四周傳來無比嘈雜的尖叫聲。
秦羿瞇著眼四下打量,看台上坐滿了奴隸,見了他無比的狂熱,紛紛拍打著座椅,口中發出一陣陣尖叫。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興奮的笑意,很久沒有這種生死相拼的氛圍了,他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感覺。
場地裡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兩個護衛在收拾地上散亂的器官,其中還有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遭了難。
秦羿抬手望去,黑珍珠坐在二層與胡靜、玉蘭幾人在商量著什麼,一層沙虎等人捏著拳頭,在瘋狂的為他吶喊,只是那微弱的吶喊聲,很快就被四周嘈雜的諷笑給淹沒了。
他微微一笑,平靜的邁著步子,走到了最中間。
今晚的輝煌時刻注定是屬於他的,他要那些冷眼與嘲笑,全都化作妒忌、恨與敬!
這是強者的舞台,重走一遭,依然刺激!
「王,到!」
隨著門口侍衛的大喝聲,只見在白衛簇擁下,牡丹盈盈而來,今晚的牡丹一襲高領白色寬袍羽衣,裙擺拖地,頭戴皇冠,那美艷的臉頰光芒萬丈,頗具王者傲氣之風。
「王!」
白衛以及半數衛士同時起身相敬,奴隸們則全部跪地相拜。
雖然兀遜、松濤這些人並不受架空的女王管制,但在這種莊嚴場合,尊卑是必須分的。
牡丹在萬眾矚目下,在三層最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微微抬手,眾人起身。
她剛坐下,門口再傳來一陣更高亢的報號聲:「國師,到!」
只見一個帶著金色鬼面面罩,渾身包裹在斗篷風衣的男子雙手攏在袖子裡,緩步而來。
這位女兒國真正的執掌者走的很慢,那滿身的黑,彷彿與夜色渾然天成,只要多看上一眼,就會有一種令人的死亡子寒,透遍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恐懼。
「這是來自地獄的氣味!」
「曼陀花本是第三層地獄無生地獄之物,莫非國師是來自第三層地獄的人?」
秦羿心頭暗道。
他曾經深思過這個問題,既然他能從輪迴隧道逃出來,那麼旁人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除非他恢復修為,開了金身或可一戰,否則怕難以除掉繆正。
唰唰!
除了牡丹以外,全場所有人同時起身,包括黑玫瑰在內。
原因很簡單,繆正是女兒國的救世主,又身居高位,即便是女王派系,也不敢公開得罪。
面對滿場的起立,牡丹臉上的寒霜更盛了兩分,女兒國王不如國師的局面,終究還是擺到了明面上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發生了什麼?
繆正走到牡丹跟前,微微點頭行禮道:「王,許久不見。」
「是啊,國師這派頭是越來越大了,請坐。」
牡丹淡淡道。
繆正在一旁坐了下來,對身邊的老鬼道:「可以開始了。」
老鬼親自走到一旁的大鼓旁,掄起繫著紅綢子的鼓槌,砰砰狂錘了起來。
在鼓點聲中,衛士同時放下了所有可以通往一層看台的洞門,看台與擂台相隔足足有一丈多高,奴隸沒有內勁,身無外物,除非長上一雙翅膀,否則是絕不可能離開擂台的。
一入擂台,人命由己,不由天,唯有血戰一條生路!
吼!
西邊的一扇門傳來一聲野獸的巨吼,整個鬥獸場都是為之一震。
但見兩個黑衛牽著一頭渾身漆黑如墨,頭上頂著一頂紫金王冠的怪獸自甬道中走了出來,這怪獸身長兩米有餘,豹頭虎身,體格健壯如牛,四肢頎長,尖牙、利爪,咆哮間,那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秦羿,散發著可怕的凶光。
一見到這頭怪獸,一號館麻子等人同時激動的叫了起來:「哈哈,是獸王『門神』,秦羿死定了,死定嘍!」
一時間,大部分奴隸緊握著拳頭,個個變的狂熱起來,彷彿秦羿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必死無疑。
就連衛士們,也是一臉的錯愕,誰也沒想到第一關鬥獸,就派出了大殺器。
「怎麼會這樣?」
「這不公平,不公平!」
黑珍珠率先站起來,惶然大叫道。
門神是島上陸戰第一凶獸,由使者老鬼一手訓練,平時以吃人肉與同類生肉為主,凶殘無比,力大無窮,就算是一般白銀級、黃金級鬥士都不敢挑戰。
在鬥獸場開設以來,門神祇出戰過三次,在它尖牙利爪下堅持最長的奴隸,也不過是三秒。由於太過殘暴、兇猛,從那以後,門神再也沒有出現在鬥獸場上。
因為,在老鬼看來,奴隸們已經沒資格挑戰門神。
平日裡奴隸們為了取得鬥士資格,為了降低門檻,也多是與其他虎豹獸決鬥。
秦羿今晚至少要打到白銀鬥士,也就是說至少要戰四場!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慘烈了,如今第一關還放門神來鎮關,這擺明了是不想給秦羿活路。
「珍珠總管,這話就不對了吧,門神就不是戰獸了,有哪條規則說過,不允許門神出戰了?」胡靜冷笑道。
「你們太欺負人了!」
「王!」
黑珍珠柳眉一蹙,看向了牡丹。
「國師,這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牡丹沉默了片刻後,還是覺的應該爭取。
「王,是說門神頭上戴的王冠跟你的同款不合規矩,還是出戰不合規矩?」
「若是後者,老鬼呀,鬥獸場有特例說過門神不能出戰嗎?」
繆正陰笑了一聲,寒眸看向了老鬼。
事實上,他也沒想到老鬼會派出門神來打頭陣,老鬼那點保位心思他一目瞭然,不過既然要玩,刺激點也未嘗不可,他也想知道秦羿的極限在哪,也就默認了。
「沒有任何規矩說過門神不允許出戰。」老鬼冷冷道。
「王,聽到了嗎?」
「如果你覺的它因為帶了跟你同款的王冠而不高興,這個簡單,老鬼,令人把門神的冠摘了。」
繆正一語雙關,諷笑道。
旁邊的白衛一個個面露慍色,敢怒不敢言。
「不用了,畜生就是畜生,不管它從什麼地方來,不管它尾巴翹的多高,頭上頂的是什麼,終究還是畜生,國師你說呢?」
牡丹平靜笑道。
外來畜生,罵的不就是他嗎?
繆正沒想到牡丹言辭如此鋒利,被反將了一軍,不禁雙目一沉,殺機隱露。
「嘿嘿,二十年了,王終於成長了,本師心甚慰,老鬼,開始吧。」
繆正乾笑了一聲道。
老鬼擊鼓三聲,黑衛同時撤手,閃電般的退回到了甬道中,關上了石門。
吼!
門神眼中散發著嗜血的光芒,繞著場地緩緩探步,警惕的打量著對手。
秦羿心頭很平靜,鬥獸這一關本就沒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對付這畜生是分分鐘的事。
但他不能把底子給漏了,這才是難處!
所以,秦羿像其他的奴隸一樣,故作一副惶恐之態,撒腿就跑。
「哈哈,我還以為他多有本事,原來也不過是個慫貨罷了。」
看台上,胡靜露出兩排雪白的貝齒,笑的花枝亂顫。
黑珍珠提著心眼子,死死的盯著看台,「秦羿不會輸的,他,他不會輸的。」
「瞧你這話,說的好沒底氣啊。」
「這樣吧,他要是能堅持三秒,我這個月的祿米全部給妹妹如何?」胡靜不屑道。
黑珍珠沒接茬,她的心神已經緊張到了極致,暗罵秦羿傻,與門神這種凶獸搏鬥,迎頭搶先手或許還有希望,這一上來就逃,無疑是自尋死路。
難道真是自己高看了他?
與她一樣,女王、松濤等人無不是一臉的不解,未戰先衰,秦羿的表現簡直慫的不能再慫,連尋常的奴隸都不如啊。
果然,畜生最好獵殺軟弱之輩!
門神見秦羿逃跑,獸性頓起,咆哮狂追而來。
好個畜生,騰躍之間,快若奔雷,那利爪、尖牙透漏著寒光,只一撲,就罩在了秦羿身上,一人一獸翻滾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