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節
……
太子宮內。
明天早上就是登基的吉日良辰,宮裡的人忙著佈置新的王宮,謝延昭已經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龍袍,在幾個心腹的馬屁聲中,得意洋洋的在大殿邁著方步。
「各位愛卿,大家覺的本王這氣勢、這威武比起先王如何啊?」謝延昭一揮袖在金燦燦的龍椅上坐了下來,笑問道。
「太子之威如皓月當空,遠在新王之上,明天過後,天下間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王才是當今雄主。」
「那是,我無生地獄素來就是兵強馬壯,我王登基以後必定可以開疆拓土,直問九鼎啦。」
幾個太子黨的奸臣又是一通狂吹。
「吁,現在還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不過各位放心,本王登基後,你們的功勞是少不了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父王的大印,還有守住各大關口。謬大中,你的人準備的如何了?」
謝延昭並沒有完全被沖昏頭腦,冷靜問道。
「太子爺放心,我的一百多個殺手已經悉數潛入玉函關,化妝成村民,只要到時候令一下,便可教關外的諸侯有來無回。」
一個留著八字鬍須的中年人,一別鬍鬚陰冷笑道。
他正是繆家人,與繆正屬於同宗,謝延昭這次弄回來個安然公主,就是有他在一旁力證。此人心胸狹小,奸猾如鬼,手下養了大批的死士,這次刺殺行動全權由他負責。
「嗯,繆大人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趙將軍呢?還沒到嗎?」
謝延昭四下看了一眼,沒見到自己的死黨趙統,不禁有些詫異。
按照約定,趙統今晚是會來跟他會面的。
「呵呵,如今人心思變,趙將軍年少掌握著四門的兵力,權力太大,無論是諸侯,還是謝王手下那些跳蚤一直虎視眈眈,萬一他們在這時候遊說趙將軍反水,大王可得三思啊。」
繆大中呵呵道。
謝延昭面色一沉,顯然被他說動了,沖身邊的血影道:「你,立即去把他給我叫來,不管是病了、死了,就是抬也得給我把人帶過來。」
血影領命,剛要走,門口傳來一聲長宣:「趙統將軍到。」
趙統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拱手拜道:「趙統見過王。」
見到趙統,謝延昭暗自舒了一口氣,他還是比較信任趙統的,當下忙道:「趙統,明日大典至關重要,四門你佈置的如何了?」
「王放心,我接到消息確實賊人有想過玉函關攻打王城的打算,東門防衛森嚴,兵力最多倒是不用擔心,我已經調令虎賁大營在南北西三大門佈防,只要城門不破,大王的典禮就能如期舉行,安然登基。」
趙統肅然道。
「嗯。」
謝延昭並沒有反對,顯然對這個安排極為滿意。
「王,真正厲害之處在王城內部,僅憑親衛怕是不足以應對真正的高手,最近王城並不太平。王不僅僅要拿到大印,更要增強自身的防衛,如此一來才是萬全。」
趙統又道。
「我有鬼手、勾魂二老,又有安然公主保護,安全問題,應該無虞。」
「而且,整個王城的命脈都掌握在我手上,趙將軍不用擔心。」
謝延昭比較自信道。
趙統也就是此時的精魁十七,聽到這話眼神頓時一黯,他早就懷疑謝延昭會留有這一手,如今看來這個瘋子確實有玉碎的打算。
謝延昭又佈置了一番,這才令眾人散去。
趙統一走,血影就以跟蹤為名緊追了出來,小聲問道:「將軍,謝延昭連你都沒透露嗎?」
「嗯,這事,他當命一樣惜著,再者他未必就真信我。你接下來一定要多加小心,盡可能的搞到控制王城命脈的晶石。」
趙統吩咐道。
兩人又悄然合計了一番,這才離去。
……
月色漸濃,地獄的月亮昏昏沉沉,永遠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霾,那天際就沒放明過。
一輛香艷的馬車踏著月色在使館門前停了下來,安然公主未帶任何隨從,盈盈下了車,門口的守衛連忙通報,徐放親自迎了過來。
「不知公主駕到,徐放有禮了。」徐放拜道。
「徐將軍不用多禮,秦先生在嗎?」安然溫婉問道。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章蛇蠍公主
「實不相瞞,先生病了,今日在城中遊玩回來,就再也沒出過府門。」
「公主如果實在想見他,我可以去通報一聲。」
徐放道。
「安然恰好也懂點皮毛醫術,徐將軍快快引路。」
安然眉眼中藏著喜色道。
她跟謝延昭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隨著明天大事將定,安然一晚上也是睡不著,直覺告訴她,秦羿是個很危險的人。
而且兩人原本約定今日再暢聊的,結果秦羿整整一天沒現身。
安然懷疑秦羿是否真中了魔心散,更對他暗中很可能玩弄的各種詭計表示擔憂,所以,決定親自來這走一趟。
「公主,秦先生就在館中歇息,請吧。」
徐放指著裡邊的一所宅子道。
「徐將軍,有一句安然一直想問將軍,還望如實回答我。」
安然並沒有急著進去,轉過身看著徐放道。
「公主請問。」
徐放道。
「據我說知,你才是十七獄的使臣,而非是秦羿。為何你如此禮讓?這似乎與禮制不合啊。」安然嫣然笑問。
雖然是笑靨如花,但徐放卻明顯感覺到了無數刀劍加身的壓迫,微微一笑,徐放道:「公主,十七獄素來羸弱,禮制什麼的重要嗎?秦先生是我請來的貴賓,有勇有謀,有棟樑之才,徐某打心眼裡敬佩他,莫說是使臣的上座,就是徐某的性命,也可一併交付。」
「而且只要有任何人敢傷害秦先生,徐某絕對不惜血濺五步,捨命相護。」
徐放在回答的同時,也提醒安然公主少耍花樣。
「久聞徐將軍是猛士,今日算是見識了。」
安然微微一笑,不再多問,往宅子走去。
到了宅子口,大門緊閉著,安然推開門進去,秦羿正盤腿坐在床上,面若死灰,神情極是痛苦。
「秦先生,聽說你病了,人家特意來看你,你還好吧。」安然一臉擔憂的加快腳步走到秦羿身邊,愛憐安撫道。
「還是老毛病,氣血逆行,經脈痙攣,渾身無力,今日原本想去公主府邸的,不料大病突然就患了,實在是痛苦不堪,還望公主恕罪。」
秦羿滿臉苦笑道。
「我還以為你是惱安然這幾天沒陪好先生呢,哎,也是最近事情太多,父王之事太過憂心,所以一直沒有興致,先生放心,等新王登基,天下大定了,安然一定好好陪先生。」
安然靠在秦羿身側,無比溫柔道。
「對了,我這裡有一味藥,是從王宮御醫那討來的,或許可以治療你的病症。」
「以開水沖服就好,要不安然現在伺候先生服藥,以免耽誤了明天的大典。」
安然起身,從袖口裡掏出一個藥包。
「公主不用擔心,我挺一挺也就過去了。」秦羿故作警惕道。
「先生是信不過安然嗎?」安然公主蹙眉問道。
「當然不是,也罷,那就有勞公主了。」
秦羿點了點頭道。
他知道安然帶來的肯定不是解藥,但那又如何,一株狗尾巴草,無毒不克,要不吃下安然這味「解藥」,這女人怕是不會死心。
在安然的服侍下,秦羿很坦然的喝下了湯藥。
湯藥一入喉,秦羿立即感覺到了一種異樣,這是用來控制魔心散的,安然這娘們不是要殺他,而是掌控。
「吁!」
「公主這藥還真好使,我感覺好多了。」
秦羿臉上有了紅潤,欣然笑道。
「太好了,以後你想要求藥,隨時找我就好。」
「時間不早了,秦先生早點歇息。」
安然得逞,更加確定秦羿中了魔心散,心情大好,也不想再在秦羿身上浪費時間,起身告別。
對她來說,秦羿已經成為她掌中的螞蚱,橫豎都難逃她的五指山,已經完全構不成威脅了。
待安然一走,徐放走了進來,小聲道:「侯爺,小舞、米雪兩位小姐已經送到了玉函關,在許琛的府邸,有黑三照顧,令外關口的守將隨時都能搞定,您請放心。」
「嗯,明天將會是最後一擊,無生城能不能翻天,關鍵還在玉泉宮,一切看天意吧。」
秦羿目光落向玉泉宮方向悵然道。
他已經做到了一切的極致,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是給了謝遠橋解藥,但王爺能否發現,又是否會及時給謝無生餵藥,以及謝無生能恢復幾成,這些都是未知數。
謝無生要不恢復,全城之中無人能是安然的對手,這一戰,秦羿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而且,到現在為止,秦羿還沒能摸清楚安然的底子,這個女人很可能來自妖族,更可能是神秘的天魔宗高手,但有一點很清楚,安然很可怕,很可怕。
全城一夜無眠!
次日,大街上掛上了新王的王旗,四處張燈結綵,隨處可見遊街敲鑼打鼓的王宮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