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6節
待到了城外,秦羿在地上畫了一個八卦,滴血三滴,默念法咒,八卦豁然閃爍著金光,迅速的游離起來,不多時便指向了附近的極陰極煞之地。
那是在一座荒僻的小廟,就在酆都城外,這倒是有些超出秦羿預料之外。
吱嘎!
雷魔一腳踢開了廟門,裡面滿佈灰塵,蜘蛛網與青苔到處都是,顯得極為荒廢。
「真是奇了怪,這地方就在城牆腳下,怎麼會如此陰邪,難不成這城裡管事的都是睜眼瞎嗎?」
「擺這麼一地兒,這不明顯影響王城風水嗎?」
雷魔一進廟裡,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嘴裡咧咧道。
「是挺奇怪的,這地方像是很久沒有人來了。」
秦龍附和道。
秦羿站在那尊斑駁的石像前,打量著神像,神像早已面目全非,但秦羿的神識往裡一透,隱約像是感應到了少許氣息,是什麼氣息他也說不上來。
「主公,一尊破石像有什麼好看的?」
雷魔好奇問道。
「沒什麼,準備法事。」
秦羿沒再多想,在最陰之地畫地為牢,右手一揮,一道金光沒入,直直在地底扎出個數十丈深的直徑一尺來深的洞口,將童男童女的血水灌入了進去。
血水一入,地底活躍的一些陰靈之物紛紛奔著血水氣息來了,引的廟宇裡鬼哭狼嚎不絕,破損的地皮像是波浪一般翻騰著。
「主公,這些傢伙好像在底下打起來了。」
「這樣不會驚到『尯』吧?」
秦龍皺眉道。
「無妨,若是尯,連這些小玩意都對付不了,還怎麼用他來破封魂咒?」
「走,先退下,你們這一魔一龍的氣息太獨特了,那傢伙怕你們才是真的。」
秦羿笑道。
三人出了廟宇,秦羿腦海中依然回想著那尊石像,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哪怕是一絲絲的蛛絲馬跡,只要是異於與常,並是他認知的,都會特別的敏感。
「主公,在想什麼?你放心,只要那東西敢出來,我分分鐘搞定他。」
「就算不出來,我就算鑽到地底,也要揪他出來。」
雷魔還以為秦羿在擔憂尯不現身,拍了拍胸脯,豪氣道。
秦羿揉了揉太陽穴,頗是苦惱道:「我在尋找一種感覺,只可惜摸不著線索,我感覺這個背後黑手就像是幕後的幽靈,只要掀開這塊幕布,我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誰,只可惜,到現在為止,我都沒能摸到門路。」
「嗨,我還以為啥事,他要是這麼簡單就被咱們揪出來了,這戲還有什麼意思?」
雷魔笑道。
「嗯,有點道理,既然是捉迷藏,自然是有點難度的好。」
秦羿點頭笑道。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尯
正說著,整座廟宇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地底一片騷亂,像是有什麼厲害的東西現身了。
「是尯,這傢伙終於現身了!」
雷魔大喜。
舉起雷錘的錐子,照著廟宇橫中劈去,唪!大地以廟宇為中央,生生被劈開裂成了兩半,地底慌亂的陰魂、陰物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一窩蜂的湧了出來。
雷魔雷錐一敲,數千道雷電轟然而出,那些陰靈盡皆化為了灰燼。
於此同時,他猛地跳入地底裂縫中,連連發出生生爆喝,硬生生揪出了一頭怪物。
但見那怪物,長的有點像一個牛頭,頭生雙角,獠牙如刀,身子圓不溜溜的,約莫有三丈來長,但它的腳卻奇怪的很,如同蜈蚣一般,密密麻麻,每條腿都鋒利如刀,都帶著幽藍的光芒,顯然含有劇毒。
秦羿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對於這種東西,也是頭一回見!
那怪物一吃土,氣力便增長,就像是水鬼在水中一般,力大無窮。
雷魔這般修為,運足了全力,竟是卡在洞口,死拉不出來。
「好傢伙!」
「雷兄,我來助你。」
秦龍大叫一聲,也是跳入了進去,龍目金光大作,手如金剛杵般扣住另一隻角,兩人合力何止千萬,尯實在是吃不住勁,砰的一聲巨響,兩人連同尯一同從土裡而出,由於發力過猛,二人一怪摔了個大跟頭。
尯的雙角被硬生生拽斷了,流出了綠色腥臭的血氣。
它知道這是遇到厲害的狠茬了,雙眼瞪的滾圓,張開並不算大的圓形嘴,如同煙筒一般,猛地噴出一股綠色的氣體。
那氣體端的是腥臭無比,當場把雷魔熏得淚流不止,差點沒暈死過去。
秦龍畢竟是萬毒不侵,還好點,但對這股臭氣,也是極其反感。
尯趁著這個機會,發出一聲怪叫就要往土裡鑽,逃回自己的老巢。
「來了,還想跑?」
秦羿在一旁掠陣已久,手中久違的魔斧攔腰劈出,他這一斧頭半邊山頭都能削掉,饒是尯渾身堅硬如鐵,也是不堪一擊,頓時硬生生被斷成了兩截,口中發出一陣陣的淒厲慘叫。
「五昧真火!」
秦羿大法一施,尯被火符包裹,一眨眼的功夫就燒為了灰燼。
秦羿拾起幾捧灰燼,灰燼不同於其他的活物,散發著一種刺手的冰冷,並讓人心頭有一種不詳的忐忑之感。
這正是至煞至厲之物的特點!
秦羿估摸著,就算這東西不是彭安說的尯,也是足夠陰煞、晦氣之物了。
用灰燼合了罈子裡的紅血,用於破法的紅泥便煉製而成了。
「這東西可真厲害,老雷一個人居然制不住它。」秦龍心有餘悸道。
「喂喂,誰制不住它了,要不是這鳥東西噴臭氣,我就一雷錘砸碎了它的腦袋。」雷魔很沒面子的叫道。
秦龍聳了聳肩,懶的跟他爭吵。
「我活了數百萬年,就從沒見過這麼臭的玩意。」
雷魔問道。
秦羿也說不明白,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地獄相對於凡間來說,便是地底神秘之地,而在地獄的腳下又有什麼,誰人能知道呢。
誰也沒有真正洞穿整個地層的本事,如果真有,那也是鴻蒙之外級別的了。
搞定了尯,接下來便是要尋找上次的那個瘋子了。
知道線索的人很簡單,白無常!
……
白無常很無趣的躺在豪華府邸的籐椅上,喝著茶,旁邊是兩個按手按腳的丫鬟。
他最近是真閒了,閒的他不知道該幹嘛,甚至隨時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錯覺。
他在地獄橫了這麼多年,深知當權力成為無用物的時候,就是毀滅之時。
他現在雖然是四城防衛統領,但廣王早已不知去向,他的主子又因為惹了這麼樁麻煩,冷落了他,如此一來,他除了每天喝茶,便再無任何可為了。
他那個乾兒子謝斌反正也不成器,瞎了一隻眼還不消停,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到哪去泡妞了。
他也懶的管了!
說真的,秦侯與黑無常一戰確實嚇到他了,這讓他意識到不管地位有多高,不管多牛逼,一步棋走錯,便是萬劫不復。
如今,他甚至有隱退的想法了,畢竟,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呢?
「謝爺,謝爺,來人了,來人了。」管家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大叫道。
「慌什麼慌,誰來了。」白無常沒好氣道。
「是秦侯,他上門了,說要見你。」
管家道。
「什麼?」
白無常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不是離開王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老爺,那到底是見還是不見。」管家問道。
「都上門了,還怎麼躲,見。」
「我就不信,他還敢上門殺了我不成。」
白無常緊了緊衣服,走進了大廳。
果然,秦羿正站在大廳等候,一見面,白無常客氣拱手道:「侯爺,聽聞你已經離開王城,什麼風,又把你吹回來了?」
「謝大人,我知道你跟黑無常是在給背後的人賣命。」
「上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的主子明明就在人群中,他寧願去救一個瘋子,也不願意施救你的兄弟。」
「如此看來,你們兄弟倆還真不如一條瘋狗。」
「可悲,可歎,堂堂外城都統,萬人之上的權臣,就這麼作踐自己。」
秦羿笑歎道。
「侯爺,你到這來就是為了奚落謝某的嗎?那好,我洗耳恭聽就是。」
白無常抬手示意他喝茶,然後坐了下來,端起茶杯,氣定神閒道。
「我是來告訴你,如今你只有兩個選擇。」
「繼續跟著你的主子丟命,又或者棄暗投明,為自己搏個好前程。」
秦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