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你之前看鋪子時,沒發現麼?」周澤問道。
許清朗搖搖頭,一副生無可戀。
「到時候再看吧,你先把你書店搬過來,實在不行,我就在書店裡做做咖啡賣賣小點心。」許清朗說道。
「你之前就是這麼打算好的吧?」周澤可沒這麼好糊弄。
「作為一個有著二十幾套房的男人,
讓自己的雙手和皮膚繼續受到油煙的摧殘,這是犯罪!」
「那掛誰的牌子?」周澤問道。
「掛你的『深夜書屋』吧。」
「這個可以。」
「餓了沒有?」許清朗問周澤,同時從自己口袋裡取出了一個保溫杯,「去吃碗麵吧,我想先去看看這裡的面好不好吃,如果很難吃的話,我就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打個擂台。」
保溫杯裡裝的是酸梅汁。
周澤沒拒絕,他起來後還沒進餐,也就跟著許清朗進了這家雲吞麵館,叫了兩碗麵,兩個人就在一張小桌邊坐著等面上來。
「哎呀,一想到要搬到這個鬧市區來做生意,還真有些激動呢。」許清朗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然後他看見周澤似乎沒在專心聽自己說話,而是微微抬頭,向上看。
頭頂上就有一個吊扇,正在快速地轉著。
最近氣溫明顯升高,陽光也很大,而且因為這家麵館的後廚其實就在店舖裡,沒有隔間,炭火和水汽就在店裡徘徊,如果不開電風扇的話,裡面就有些悶熱難當。
「這有什麼好看的?」許清朗問周澤。
「小時候上學時,夏天坐在教室裡經常抬頭看這些吊扇,生怕它什麼掉下來砸到自己。」周澤說道。
「嘿,還真巧,我小時候也擔心過。」
「對可,你會看風水麼?」周澤問道。
「半桶水的水平。」許清朗倒是毫不掩飾,然後繼續道:「其實很簡單,你如果沒覺得在這裡住的特別舒服,就意味著這裡風水還不錯。」
反正你是鬼。
周澤深思了一下,發現許清朗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二人的面上來了,
許清朗挑了一根,慢慢地吃。
周澤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酸梅汁,然後吃下一大口面。
看看自己狼吞虎嚥,再看看許清朗一根一根吃的姿態,周澤搖搖頭道:
「作。」
「你懂什麼,我這是在細細品味我競爭對手的味道。」
周澤聽了,推開自己面前的面,吃不下了。
「…………」許清朗。
就在這時,隔壁桌一個男青年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對電話道:
「我在雲吞麵館,我早到了,你到了沒有?」
男青年看起來像是在校大學生的樣子,很青澀。
這時,店門口跑來一個背著挎包的女生,女生站在店門口手裡拿著好像是通知單一樣的東西,對著男生激動地喊道:
「我考過啦!考過啦!」
然後女生直接跑向了男生,
張開雙臂,
求抱抱。
「真羨慕大學生的生活。」許清朗羨慕道。
女孩跑向了男生,直接跳到了男生懷裡,男生習慣性地接住,然後將女孩抱起來,這應該是這兩個年輕情侶之間習慣性地熱戀方式。
這是青春的味道,
是年輕的美好。
然而,
吊扇很低,
在男孩將女孩習慣性抱起來後,
女孩的頭正好撞到了上面的吊扇,
「噗通……」
一顆頭顱,
落到了周澤和許清朗面前的桌上。
第八十三章 白日追兇
警方來了,救護車也來了;
當然,救護車來不來已經意義不大了。
周澤和許清朗蹲在馬路對面,四周擠滿了圍觀群眾。
許清朗還沒從剛剛那一幕中回過神來,現在手還有些抖,他不怕鬼,也經常見鬼,但很多東西不能以單純地怕不怕來衡量,而是當時的畫面感,到底有沒有真正地刺激到你。
對於之前還在細細品味競爭對手味道的許清朗來說,那畫風突變得,真刺激。
「這太嚇人了。」
少頃,許清朗才算是回過神來,點了一根煙,同時又問道:
「這吊扇真能把人的頭給割下來?」
周澤搖搖頭,「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至多割傷。」
「那這次就是超出理論範疇了?」
「算是吧,我之前當醫生,倒是處理過被吊扇砸傷的傷者,但沒聽說過誰真的被吊扇割掉了頭。
事實上就是古代的劊子手,想一刀砍下死囚的頭,也得好好練練功夫,經常有人砍頭刀口嵌進去頭沒落下刀也拔不出來的。」
「得勒,這地方風水,看來真的不是很好。」
「挺好。」周澤說道。
「呵呵。」許清朗翻了翻白眼。
「其實,生活中到處都有危機,這件事目前來看只能是他們運氣不好。
比如拿書頁蹭一蹭自己的嘴唇運氣不好也會割開一個大口子,又就比如番茄中的番茄鹼也是一種名叫生物鹼的毒素。」
「那我平時經常吃番茄怎麼沒死啊。」
「吃四噸的話,毒量就夠致死了。」
「…………」許清朗。
「什麼東西吃四噸都要死的吧!」許清朗壓低了聲音呵斥道。
「好了,店舖也看了,我們也該走了,再不走警察叔叔又要叫我們去做筆錄了。
前陣子跳樓已經去做過一次了,再做一次萬一碰到個熟人真得把我們當柯南看。」
「今天真倒霉,本來興致沖衝來的,誰知道發生了這種事兒。」許清朗丟下了煙頭,伸腳踩了踩。
「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減少了一名競爭對手而覺得有些開心。」
「你說這話過分了啊,人家小女生才剛死沒多久。」
「哦,那你告訴我,剛死沒多久的人,她的靈魂能飄出來麼?」
周澤指了指前面的店舖門口,在那裡,站著一個身穿著黃色毛衣的女孩。
和死去的女孩穿著不同,但這位女孩身材婀娜,體格修長,尤其那一雙長腿,簡直銷魂到無以復加。
當然,如果她能有一個頭,就更好看了。
「這…………」許清朗愣住了。
哪怕是再大的冤屈,也得等到頭七的時候才會成型變成厲鬼,不可能一死就變,而且這得靠運氣講概率,一千個人死了可能只有一個人的靈魂會逗留在陽間。
「我就說,電風扇怎麼可能直接把頭割下來。」周澤站起身,開始向那個方向走去。
那個女孩死了,總得給她討回個公道!
「嘶……」
周澤一隻手下意識地摀住胸口,又開始疼了。
為了業績,為了業績,我這是為了業績!
昨天收走陳澤生,業績從百分八上漲到了百分十,收一個鬼才漲一個點或兩個點,這要轉正得等到猴年馬月!
這個好,還能殺人,能殺人的鬼,
值錢!
念頭一轉,換個思路,
胸口不疼了。
許清朗也跟著一起過來,只是才剛剛走進人群,許清朗就覺得自己眼前忽然一花,有點暈頭轉向,整個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
掌心位置因為摔倒時撐著地面,摩擦出了一條口子,破了皮,還流出了血珠。
許清朗馬上爬起來,四周到處都是圍觀群眾,還有警察佈置下的警戒線,但卻找不到周澤和那位無頭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