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
這感覺,
就像是中學生說祖國尚未統一,我實在讀不進去書一樣。
他們是這樣解釋的,
然而:
老道在開直播,猴子在給他拿手機,不停地感謝老闆的飛機火箭!
許清朗躺在吧檯後面,臉上覆轍面膜,聽著歌曲,哼哼唧唧愜意得不行。
白鶯鶯在樓上吃雞,最近她買了一個ka服的號,據說沒什麼外掛,玩得正嗨。
就連一直坐在樓底的死侍,也回到房間裡繼續坐著去了。
看著自己的員工,周老闆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他兩天沒睡覺了,所以直接上了二樓,回到自己臥室後,就躺在了床上。
一想著自己腳上有一根生銹的鐵鏈纏繞著,他就覺得很不舒服,很不自在,不停地左傾右翻。
白鶯鶯很知趣兒地結束了遊戲,也躺倒了床上,讓周澤把頭枕在自己的大腿根部,
然後她開始給周澤輕輕地按摩頭。
周澤也終於感受到了睏意,慢慢地閉上了眼了,入眠。
………………
滴答…………
滴答…………
滴答…………
這是水聲,
很清脆,
也很空幽。
周澤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水面上,熟悉的水潭,熟悉的遠處的道路,以及道路上,密密麻麻踮著腳走路的亡魂。
又回到這裡了?
好久沒做夢了吧自己,
尤其是在有白鶯鶯陪睡之後,自己的睡眠質量,確實比以前好得太多太多。
周澤下意識地往水潭下面看了一眼,故地重遊,總是想要看看那位老冤家到底還在不在。
水潭裡的水很清澈,是那種真正意義不帶絲毫誇張的清澈見底,一眼望下去,看不見無面女存在的絲毫痕跡。
她看來是真的死在蓉城了。
周澤長舒一口氣,
卻在此時,他在水潭倒映中看見自己身後的影子,他馬上轉過身,卻發現在自己身後不到一米的位置,站著一個女人,一個頭髮將自己的臉完全覆蓋住的女人。
「你沒死?」
周澤有些疑惑地問道。
女人沒回答,而是繼續站在那裡。
「你這是要去哪裡?」周澤問道。
女人緩緩地抬起頭,雖然她的眼眸在濃密的頭髮之下,但周澤能夠感覺出來,對方在盯著自己看: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你…………你這是要…………去哪裡?」
「咕嘟…………咕咚………………」
周澤只感覺自己身下原本像是冰面一樣堅固的水潭忽然翻湧了下去,自己整個人也跌落進了水潭之中。
一時間,
磅礡的窒息感蜂擁而至,像是有無數只手,正在拚命地摀住他的眼耳口鼻,讓他失去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唯一的印象,還是耳朵裡殘留的對方最後的問話。
「呼…………」
周澤下意識地坐起來,夢醒了麼?
可能是因為自己是「鬼」的原因,所以做夢時,總是會夢迴地獄,但之前那個和無面女一樣裝束的女人又是誰?
聽對方的聲音,似乎不是無面女。
蓉城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細節上周澤並不清楚,小蘿莉把那一天當作了禁忌,她不願意多說,周澤也嘗試問過,但小蘿莉當時的反應就是哪怕殺了她她也不願意再回憶一遍那一晚的情況,周澤也就作罷了。
「鶯鶯…………」
周澤開口,
想讓鶯鶯給自己倒杯水,
但他整個人愣住了,
他不是躺在自家書店二樓臥室的床上,
而是躺在破舊的草蓆上,
在他身邊,密密麻麻地或靠著牆壁或躺在那裡穿著破爛衣服的人,當自己發聲的時候,其他人也在看著他。
夢還沒結束,
自己還沒有醒來,
不,
當周澤抬頭看見自己前面那一根根鐵欄杆時,
他才意識到,
不僅僅是夢還沒結束,
而是這個夢,
才剛剛開始。
「嘩啦啦…………嘩啦啦…………」
遠處,
傳來了鐵鏈拖地摩擦的聲音,
是那麼的熟悉。
張燕豐說他自從那一個夢之後,自己二十多年來,每一個夢裡,自己腳上都纏著鎖鏈。
周澤下意識地低下頭,
掀開自己身下破爛的衣服,
鎖鏈呢?
我的鎖鏈呢?
為什麼我沒有鎖鏈???
第兩百零七章 大佬!
周澤默默地觀察四周,他知道這應該是夢,但這次,他也算是體會到了張燕豐之前在描述那個夢時所做的形容真實。
是的,
這個夢真的很真實,
一切的一切,你都可以看得真真切切。
它的真實體現在細節上,
溫度,
濕度,
光亮,
沒有絲毫屬於夢的朦朧感,甚至,顯得有些過分地清晰和明瞭了,你明明只是很隨意地掃一眼,但是你連那裡有幾塊磚包括那上面的紋路摩擦痕跡似乎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冰冷,潮濕,壓抑,這裡,像是噩夢的最深處,深淵內的一個角落,環境的要素其實還是次要的,最關鍵的還是在這個狹窄空間裡或坐或躺著的人。
他們的神情,
他們的目光,
那種麻木,那種渙散,
給這裡增添上了最濃厚的絕望。
空氣裡,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你已經沒辦法去具體分析這臭味來自於哪一個單一的東西,這是一種混合,讓你頭皮發麻難以想像的混合。
尿騷味,膿水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其他惡臭包括屍臭等等雜糅在了一起。
周澤低下頭,
這個環境,
真的讓他很不舒服,待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哪怕這是夢,
他也希望醒來。
去尼瑪的線索,
去尼瑪的痕跡,
去尼瑪的真相,
讓老子待在這個地方,哪怕是夢,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