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
媽的,
自從附身進徐樂的這具身體之後,周澤還沒去醫院做過全身檢查,現在想想忽然有些後怕,萬一徐樂這傢伙有什麼遺傳性疾病,自己豈不是虧大發了?
渠明明離開很久了,還沒回來,周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單純地喝酒也覺得有些無聊,況且,他也不是什麼嗜酒的人。
強忍著胸口位置的絞痛,周澤站起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
是熱鬧的網咖,
白鶯鶯和渠真真坐在一起,正在很開心地玩著遊戲。
看到白鶯鶯的背影,周澤下意識地笑了笑,似乎胸口位置的絞痛也沒那麼難受了。
這種感覺,
就像是丈夫看見自己的妻子在做家務,父母看著自己的小孩在玩玩具,老農看著自己地裡沉甸甸的莊稼在隨風搖曳一樣。
是一種發自內心很純粹的喜悅,
看見她快樂,
你的心情也不會不自覺地好起來。
沒有喊白鶯鶯倒茶或者一起走,她既然玩得這麼開心,就讓她多玩一會兒吧。
周澤一隻手撐著牆壁,走出了網咖,過了街道,在推書屋門的時候,周澤看見在街道的遠處,一個穿著道袍的老傢伙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掃著馬路。
一隻可愛的小猴子還停留在老道的肩膀上,像是在剝著花生之類的東西。
一人一猴,在這個晚上,倒是其樂融融。
周澤搖搖頭,既然他喜歡,就由他去吧。
推開門,走入了書店。
死侍靜坐在那裡,和往常一模一樣,如果書店裡沒有髒,他能坐在那裡一整天動都不動。
周澤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氣喝了下去,胸口的絞痛還在繼續,但已然有些麻木了。
任何的痛楚,任何的不適,當你開始漸漸習慣它之後,它的存在感也會慢慢地降低下去。
走上樓,推開了二樓臥室的門。
「解毒成功了麼?」
周澤對靠在浴桶裡的許清朗問道。
許清朗背對著他靠在浴桶邊緣,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周澤看見在牆壁角落位置,有一隻通體發黑的蟲子。
那蟲子體內,全都是屍毒,應該是解毒成功了,老許也累了,睡得正香。
沒過多的打擾,周澤輕輕地關上臥室的門,他又走回了一樓,選了一本雜誌,坐到自己最習慣也是最熟悉的位置,靠在沙發上,橫躺了起來。
熟悉的姿勢,
熟悉的氛圍,
熟悉的書屋輕音樂背景,
但不知怎麼的,
周澤心裡總覺得像是缺少了一些什麼,
往常,
他能這樣躺一整天,動都不想動。
他享受這種靜謐,享受這種美好,享受這種懶散,
但今兒個,似乎有點不對勁。
鶯鶯在網咖玩遊戲,
老道跟猴子在壓馬路,
老許在樓上睡覺,
沒什麼不對勁啊?
………………
「這具身體被滋養得這麼好,也真是難得,到底是誰花費了這麼多年的功夫去滋養一頭殭屍?
呵呵,所以,將你的皮剝下來的話,應該能非常好用。」
白鶯鶯被玉簫吊了起來,她的雙臂頹然地垂放在身體兩側,整個人低沉著頭,看起來很是可憐。
「你們這些邪魔歪道,身上也都還有一點點價值,這也算是你們為這個世界贖罪的方法吧。
我代表正道,
從你們身上取走東西,也算是在為你們積德,若是有來生,別投錯胎了。」
黑影伸出手,依舊是那種很鋒銳很窄的手掌,像是一把鋸子。
但他很快就遲疑了,
「在取皮之前,還是先把你的內丹取出來吧,這個,應該更有用。」
說著,
他的手放在了白鶯鶯的脖頸位置,
慢慢地刺了進去,
白鶯鶯原本堅固強悍的肉身,在此時,顯得是如此的脆弱,就像是用筷子剖開嫩豆腐一樣簡單。
應該是傷勢太重的原因吧,
這具體魄,
本就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如同風中殘燭,
又像是殘破的落葉,只能被風欺凌。
黑影的手開始慢慢地往下拉,
傷口從脖子位置,
也在慢慢地被繼續切開,
像是一條魚,
被剖腹,
好進行深層次的清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鶯鶯抬起頭,
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書屋裡,
周澤忽然疼得全身開始瘋狂痙攣起來,
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撞碎了身邊的一個茶几。
「疼…………好疼…………心好疼…………」
周澤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勁,
肯定有地方不對勁,
他看向了死侍,
在心裡喊死侍過來,
但死侍卻依舊坐在那裡。
周澤馬上衝出了書店,喊著在馬路盡頭掃馬路的老道,
但老道卻繼續唱著自己的歌,繼續掃著馬路,連老闆的喊話都能當作耳旁風!
周澤馬上又衝入對面網咖,
他像是瘋了一樣衝上了二樓,衝到了正在玩遊戲的白鶯鶯面前。
「鶯鶯!鶯鶯!」
周澤伸手抓住了白鶯鶯的肩膀。
「老闆……怎麼啦……需要鶯鶯給你倒茶麼?」
白鶯鶯扭過頭,
看向周澤,
周澤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他眼前的白鶯鶯,
渾身是血,
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可怖的傷口,
而且在她脖頸位置的傷口,
還在不斷地往下拉,
不斷地延長著,
這是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而白鶯鶯似乎渾然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