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
「醒了?」
周澤開口道,這兩個字,有顫音,是激動的,鶯鶯終於醒了。
「嗯。」白鶯鶯回應了一聲。
周澤忽然有了一種雨過天晴的感覺,彷彿一周前的那一晚的千鈞一髮包括昨天傍晚的壓抑,
在此時全都一掃而空!
想要抱抱她,
但看她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自己,
周澤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在這個時候任何的動作都是一種多餘。
真的,對小蘿莉那種類型的,周老闆能抽就抽能罵就罵,無所畏懼,但對此時一臉呆萌看著自己的白鶯鶯,周澤反而覺得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餓了麼?」
周澤問道。
「老闆,你怎麼撒敷敷的。
人家不吃飯的。」
周澤點點頭,他忘了。
從床上坐起來,周澤點了根煙,陽光透過窗台曬了進來,帶來屬於清晨的朝氣和溫暖。
白鶯鶯掙扎著要起來,但她身體上的傷勢還沒完全復原,人雖然醒來,但軀體還處於自我修復的關鍵時刻。
她想坐起來給周澤拿衣服,就像是她以前每天所做的一樣。
但她起身後,又不得不仰頭倒了下去。
她有些生氣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嘟著嘴。
「怎麼了?」
周澤把掛在床頭的衣服拿過來穿上。
「嚶嚶沒用,伺候不了老闆了。」
「安心靜養吧。」
周澤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
然後自己又愣了一下,
這個動作,
怎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要。」白鶯鶯嘟著嘴,很不滿地說道,「老闆太懶了。」
「…………」周澤。
「鶯鶯不能伺候老闆,老闆肯定忍不住,會再找一個女僕;
然後老闆肯定還會繼續忍不住,
她下面應該是熱乎乎的。
然後鶯鶯就要被取而代之了。」
周澤聽了這些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他上輩子當醫生時倒是見過不少孕婦產後抑鬱症的,但還真沒見過受過傷之後導致抑鬱的。
這丫頭,應該是前陣子看《女僕的自我修養》看傻了。
當下,周澤伸手放在白鶯鶯的肩膀上,很認真地道:
「你要相信你老闆。」
「嗯哪,老闆,我懂你的!
嚶嚶嚶!」
周澤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話裡頭的味道怎麼怪怪的?
「想出去走走麼?」周澤問道,「散散心。」
「…………」
「我帶你去。」
「好的,老闆。」
伸手,把白鶯鶯抱起來,周澤走出了臥室,下了樓。
讓周澤有些意外的是,店門已經打開了,老道正坐在沙發上,旁邊放著一副枴杖,顯然,昨天遭受了「小毛驢」事件的老道抓緊時間訂購了一副枴杖,堅決不給周澤再讓他去「嘟嘟嘟」的機會。
「早啊,老闆。」
老道正坐在沙發上吃著油條,猴子在旁邊給他倒著豆漿,老道行為還是很不便的,但他在能自己行動之後還是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早早地把店門打開了。
「喲,鶯鶯也醒了啊,醒了好醒了好,大家都好好的,書店就不寂寞了,對了,老闆,你們這是打算去?」
「出去走走。」
「那感情好,貧道那輛輪椅正好可以…………」
「不用,我背著她出去走走。」
「…………」老道。
憑什麼!
為什麼!
………………
白鶯鶯其實不重,至少周澤背起她時不感覺多少累,大早上的街上人其實不多,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一些趕著上班的人,也因此對於這對組合也沒什麼人去過多的在意。
就算是注意到的人也只認為是妹妹腳崴了哥哥背著她在走。
二人也沒走太遠,在附近的一家公園停了下來,白鶯鶯被周澤放在長椅上,周澤坐在旁邊,點了一根煙。
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二人之間的關係相當於主僕,也是互相瞭解得很,哪怕是就這樣坐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尷尬。
公園前面的空地上,有一個中年教練吹著哨子帶著七八個小孩在踢球,大早上的,倒是給這個公園增添了不少生氣。
「好巧呢。」白鶯鶯忽然感歎道。
「怎麼了?」周澤回過頭看了看她。
「老闆,當初夫人也是崴了腳,被那位書生背著走的,夫人說過,那是她第一次接觸男人,躺在他背上時,覺得很是踏實。
鶯鶯剛才也有一樣的感覺呢。」
「呵呵。」周澤笑了笑。
「還有,當時夫人和那位書生也是這樣,坐在山坡上,看著下面一幫人玩蹴鞠。」
白鶯鶯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有些神傷道:
「也不曉得夫人現在在地獄過得怎麼樣,也不懂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夫人。」
周澤沒說話,
他清楚,
白鶯鶯是知道白夫人留下的安排的,白夫人讓他在下一個寒衣節時以竹子當燃料將白鶯鶯焚化,白鶯鶯後來還自己給自己設計火化用的竹床。
有時候,她確實很冷酷,尤其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甦醒的時候,如果不是自己的指甲正好克制她,可能當時自己跟許清朗的下場不會太好。
但相處之後發現她其實很單純,非常非常的單純。
周澤抬起頭,身體後仰,完全靠在了長椅上,陽光撒照在身上,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愜意感。
「鶯鶯啊,你說我總是這樣荒廢時間,是不是不對。」
「沒有啊,每次看見老闆坐在那裡看報紙曬太陽鶯鶯都覺得好幸福的說。」
「但那次,你跟老道他們,差點集體出了意外,如果我不鹹………」
「老闆!」鶯鶯忽然沉聲道。
「嗯?」
「鶯鶯會努力修煉的!」
「啊?」
「鶯鶯以後會保護好老闆的,讓老闆可以每天曬太陽看報紙喝茶,不會有其他的煩惱。
鶯鶯會給老闆提供一個完美舒適的環境,作老闆你永遠的港灣。」
「這話好像應該是男人來說才對。」
周澤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摸了摸。
想想看,
一個自小受「夫為妻綱「等等封建糟粕思想毒害長大的女僕,
唉,
是多麼的可愛啊!
公園門口那邊有一些小吃店,這個時候也開張了,不過不是賣的油條包子,而是做的冰激凌。
鶯鶯的目光不時地向那裡看去。
「想吃麼?」周澤問道。
老實說,小姑娘自從跟了自己之後自己好像也沒給她買過什麼東西,一直都是她倒貼著自己,包括開書店,都是用她的陪葬品抵押了做本錢的。
如果沒有海神那件事拿到了一百萬的訂金,周澤都還不了白鶯鶯的錢。
鶯鶯陷入了沉思,
她是不用靠吃飯維繫生存的,
但偶爾吃吃東西也沒啥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