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節

  鏡頭不時出現女人的臉,
  張燕豐仔細分辨了一下,又喊來小曹一起看了下,確認是F號無名屍體夏春花!
  然後,
  繼續看了下去,
  看了,
  二十分鐘!
  張燕豐低頭看了一眼進度條,
  發現居然還有二十分鐘。
  「洗澡這麼久的麼?」
  「對啊,因為水費是平攤的,所以這些租戶為了防止自己吃虧,洗澡都洗很久,也不節約,否則別人用多了自己用少了,平攤下來不是被人佔便宜了麼?」
  「快進!」
  張燕豐催促道。
  雖說這是物證畫面,張燕豐和小曹心裡也沒有絲毫褻瀆的念頭,但畢竟死者為大,一些畫面能跳過還是跳過吧。
  一想著此時畫面中正在洗澡的女人,
  在兩年前就被殺害埋藏在了河灘邊上,差一點就死得毫無消息,就莫名地讓人一陣心痛。
  房東開始快進了,這段視頻他應該看過不少遍,一直到視頻的37分鐘裡。
  畫面中,
  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男人進來後,直接摀住了夏春花的臉,將她拖拽出了衛生間。
  這個男人,
  應該就是兇手!
  但畫面中的男人戴著大口罩,完全遮擋住了自己的臉。
  「你他娘的當時為什麼不報警?」張燕豐呵斥道。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出事兒了…………」
  「她東西都沒拿走,人直接消失了,還確定有沒有出事?」
  「萬一是傍大款了呢,直接遠走高飛了呢,而且出租屋的鎖沒壞。」
  「去你媽的!」
  張燕豐一腳踹在了房東的身上,
  房東被踹翻在地,
  不敢有絲毫的嗶嗶。
  門外,
  他的老婆像是聽到了響動,跑過來敲門問什麼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你忙你的去!」
  房東馬上喊道。
  張燕豐清楚,這個混賬房東其實就是一直擔心自己報警之後,他放攝像頭偷拍的事情暴露出去,所以對一條可能被害出事兒的人命,選擇了沉默的態度!
  「時間,告訴我時間。」
  張燕豐把視頻調回去,看了一下當時的時間,視頻裡倒是有標注,是2016年10月24號下午三點二十。
  腦海裡,開始浮現之前去過的廉租房的佈局前後。
  兇手埋了屍體,
  也就是說他在把夏春花殺了之後,屍體是帶走的,不管他是帶著活人還是帶著死人走的,那麼大一個人,目標還是很明顯的。
  「小曹,走,跟我回去!」
  丟下了這邊還坐在地上的房東沒再搭理,
  張燕豐讓小曹開車載著自己又回到了廉租房的門口。
  不過,
  這次張燕豐沒上去,而是回過頭,看向了樓道口旁邊的一家「建設銀行」。
  「兇手肯定帶著被害人下來的,這棟廉租房只有這裡一個上下的過道,兇手當時肯定是從這裡進出的,2016年10月24日下午三點二十之後的那段時間,兇手很可能帶著被害人從這裡出來!
  走,跟我去這家銀行調取他們的監控。」
  「啊,銀行會這麼快同意讓我們調取監控信息麼?」
  「銀行又不是滴滴。」
  「哦,也是,但都快兩年過去了,可能監控早就被刪除了?」
  很多地方的監控因為內存原因,三個月或者半年刪除一次以前的內容,是常態。
  「人民銀行規定好像是半年,但其他大部分銀行都會保持兩年甚至三年的錄像備份,這是為了結合民事訴訟的時效。」
  張燕豐帶著小曹進了銀行,出示了證件,要求查看以前的監控錄像備份,同時說明事情緊急,必要的手續等之後再補。
  銀行沒有絲毫地為難,
  馬上表示完全配合當地警方辦案。
  很快,
  在監控室的電腦上,錄像被調了出來,調到那個時間段後,張燕豐要求按照倍速播放模式播放。
  當監控時間到三點四十時,
  張燕豐果斷地喊停,
  往回倒一點點,慢速播放!」
  畫面倒了回去,開始一幀一幀地播放出來。
  畫面中,
  樓道口位置,
  出現了一個老者,老者穿著類似裝修工人一樣的衣服,還扛著一個蛇皮麻袋。
  「放大!」
  畫面被放大了,
  因為監控室的銀行工作人員並不是專業的原因,所以沒辦法做畫面的修復和清晰度的補全,但當畫面被放大之後,
  老張還是馬上認出來了這個摘掉面罩扛著麻袋下來嘴裡叼著煙的傢伙是誰了,
  是那個老頭,
  最後死掉的老頭!
  他在那時,應該就被鬼玉給控制住了。
  老張長舒一口氣,
  他早就知道真兇是誰了,
  之所以繼續調查下去,
  是為了找出證據,
  給,
  老道脫罪的證據!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朋友妻不可欺!(補更)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第一個埋藏屍體的是那個在十六年前殺人碎屍的老頭。
  而之後每年連續殺人的,則是那個吃過人肉的老頭,這個老頭應該是被鬼玉給控制住了,成為了每年給鬼玉獻祭祭品的傀儡。
  但「鬼玉」這種東西,如果自己敢當作證據匯報上去,估計上面會二話不說直接停自己的職,好讓自己去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
  但現在,有這個證據之後,老道的罪責就能脫掉一半了。
  至於老道在案發現場被發現和捉住時,以及隨後的一段時間,他承認了自己是兇手的這件事,也可以去按照兇手打算殺了他,他是自衛反抗,殺了兇手後,
  因為年紀大了,受到了巨大刺激,導致神志不清醒了胡言亂語。
  再加上現在老道在看守所裡還在不停地喊自己的冤枉,自己已經推翻了自己的口供,是可以解釋得通的,具體要去看如何去推動了,最重要的是老道是在一年前才開始長住通城的,也很難去說他參與了通城長達十六年前的連環殺人案。
  「對了,幫我調查一下,2016年案發的那一天,陸放翁本人在哪裡。」
  「我記得那個時候根據他的活動範圍調查,他應該是在蓉城,哦,頭兒,你等下啊。」
  說著,小曹拿出了手機,開始搜索起來,大概過了五分鐘後,他把手機遞給了張燕豐:
  「頭兒,找到了,這是這一天,他的直播視頻,那天他在參加一場喪事,做著直播呢。
  他的直播在網上一直挺火的,這個直播平台會保存有名氣主播的歷史播放記錄。
  這就意味著案發時,陸放翁人在蓉城,不在通城,他完全沒有作案的機會。」
  「之前發現身份的兩個死者,和他的關係,可以解釋麼?」張燕豐問道。
  「一個是在通城打工的四川年輕小伙,上初中時受到過陸放翁私人的資助;
  還有一個是去年死去的死者,他的死亡時間,正好是陸放翁坐飛機來通城的第二天。
  在認定他是連環殺人案兇手的前提下,這些證據是輔證,然而,如果放開一切偏見來客觀地看的話,這兩個證據,真的只是巧合和牽強附會了,站不住腳的。」
  張燕豐點點頭,「你回去把我們剛獲得的關於夏春花的證據匯總整理一下給專案組報上去。」
  「頭兒,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堅持給那個老傢伙翻案啊?」
  「我們做警察的,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同時也不能放過一個好人!
  公器在我們手中,如果我們不把事情調查清楚,冤枉了人,那麼一個人的人生連帶著他的家庭,也都會因此被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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