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節
「直接說你爺爺的事兒吧,你爺爺到底是個什麼人?」
男子忽然壓低了聲音,
小心翼翼地道:
「其實,有件事丹丹並不知道,爺爺,其實不是個人。」
「難不成是鬼?」
「不,爺爺也是一隻猴!」
「哦?」
「有一次爺爺找到了一份不錯的煙葉,抽得醉煙了,躺在大榕樹下有些嗨過頭,一邊唱歌一邊跳舞,我看見了,看見那時候,爺爺的屁股後頭,居然出現了一條尾巴!」
「哦,一窩猴兒。呵呵,那你爺爺到底是個什麼猴?」
周老闆覺得自己問這問題問得真的好拗口。
「也就是那次,就是爺爺猴子尾巴露出來的那一次。
我聽見爺爺在那兒罵人,罵得可難聽了。」
「罵誰啊?」
「罵一隻猴。」
「呵,合著你們猴群的事兒都能拿出來拍電視劇了,戲可真多。」
猴來猴去,猴來猴往的;
「各有各的圈兒子不是,其實大體都一個樣兒,我能感覺到,爺爺很恨那隻猴子。」
「那又是什麼猴兒啊?」
周老闆覺得今晚自己睡覺時,可能得數猴兒睡了;
一邊無奈地搖搖頭,一邊端起茶杯喝茶,嗯,加了毒藥,味道是真的好。
「爺爺反覆罵著,說什麼府君還是泰山什麼的,真是有眼無珠,選了那只搬山臭猴兒,沒選自己。」
侯亮亮叉著腰,
模仿著自己爺爺當時的姿態,
嚷嚷道:
「那只搬山臭猴除了能做苦力有哪點兒比得上我?
要是當初選的是我,怎麼可能讓大人您被騙落得那麼個下場?」
「噗!」
周老闆嘴裡的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第九百零二章 求證!
其實,有一點,周澤一直很奇怪;
這叫的是「泰山府君」,又不是「峨眉山夫君」,怎麼歷代泰山府君都和猴子扯著藕斷絲連的關係?
如果只是個儀式或者標配也就算了,就像是皇宮大內裡總有宦官公公一樣,但很顯然,府君和其座下猴子的關係,真的不僅僅是純粹的擺設那麼簡單。
從茶几上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周老闆有些無奈地低頭看了眼躺在自己腳下的女妖猴;
可惜了,
這樣一算的話,倆只妖猴的爺爺,還跟最後一代泰山府君有著關係,從其醉煙後罵猴兒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來一種「當初愛得有多深現在就恨得有多深」的即視感。
雖說那位是個落選者,但依照周澤本人和最後一代泰山府君的關係,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把這倆猴兒拿來做菜,還真有些不合適。
店裡人多了,也是麻煩,到處都沾親帶故的,七大姑八大姨扯著一通,弄得自己想吃個野味兒都擔心吃到自家親戚。
「說,接著說。」
周澤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侯亮亮,
指了指上頭,
道:
「那上面,是怎麼回事?」
大概用途,周澤也能猜到一些,但具體的操作和設計,還是得聽對方講述一下。
不是貪心這個,若是換做其他人,看見這種神乎其神地「黑科技」,說不定還真的會非常眼熱,畢竟這可是能給自己加氣運改命格的神奇之物。
時間俗人,拜佛求神者如過江之鯽,求的還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心安,若真能確認有實際效果,那肯定會讓無數人眼紅!
但對於周老闆來說,有點像是剛大魚大肉飽腹著的人,再面對一盤參雜著石子兒的窩窩頭,實在是提不起多少胃口。
自家隔壁的藥店,無論是療效還是成本,可都比樓上的這一幕要好得太多,而且藥店現在居然還是盈利!
「這是爺爺的一個法子,上面那個母蠶,您看見了吧?就是那個女人。
她其實就是一個母體,按照現代一點的說法,就是個轉換器。
爺爺會親自去尋找一些命格好的人,拿到他們的毛髮以及生辰八字這類的,再通過母蠶進行孕育,母蠶所生出的嬰兒,其實不是真的嬰兒,他們沒有生命,嚴格意義來說,他們只是一團氣,代表著那個人的命格和一定的氣運。
再通過爺爺特製的煙桿兒,將這團氣吸入自己體內,和抽煙一樣,至於能截流下來以及給自己本人增添多少氣運,就看運氣了。」
「效果好麼?」周澤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時候也會偷偷抽一些,壞處,暫時也沒看見,其實真的就和街面上的香煙一樣,都知道抽煙有害健康,但只要不是今天抽明天就肺癌,大家也就不覺得它真的有多大的害處。
至於說好處嘛……
用爺爺常掛在嘴邊的話來說,
就是我們這種妖,能在這個世上多吃一天香蕉,就算是極好的運氣了,還圖啥果子酒啊。」
周澤點點頭,
道:
「有辦法聯繫到你爺爺麼?」
「這個,爺爺一直居無定所,他很忙,每次都是他聯繫我們,而且爺爺常去的地方是連手機信號也沒有的。
我們之前其實也不和爺爺在一起,而是在一處地方隱居著,爺爺有事兒時才會通知我們去做,比如這次來通城。」
「行吧,把上面都清理掉,那些孩子……那些不管是氣還是什麼其他東西,都給我處理掉。」
「都是煙葉,可惜了……」
「處理掉。」
周老闆看著膈應。
「哦,好,聽您的吩咐。」
「對了,那個母蠶可以真的孕育出嬰兒麼?」
「可以倒是可以,但代價很大,只是孕育出氣的話,對母蠶本身的損傷並不大,但如果真的想孕育出血肉的話,母蠶的元氣會大傷;
之前那位和您長得有點像的……那位就是奔著那方面去的。」
「我這兒有個卵,可以孕育出來麼?」
周老闆還記得自己答應賭坊婆婆的事兒,如果能借用這個母蠶把她生下來,那自然是最好的,說真的,哪怕金錢開路,找那些願意做代孕的女人幫自己把孩子生下來,她們可能覺得沒什麼,但周澤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要催熟的話,得準備…………」
「不用催熟,能生出來就行了。」
「哎,好。」
至於母蠶的傷害什麼的,周澤沒考慮,侯亮亮本來想考慮的,但想想還是不考慮了吧。
周澤從沙發上站起來,指了指侯亮亮,道:
「你說你會做飯?」
「會的,天上飛的,河裡游的,地上跑的,我都會做。」
「成,準備點吃的,我待會兒有幾個朋友要過來。」
「沒問題,您瞧好了吧。」
周澤伸腳踢了踢自己腳下昏迷著的女妖猴,
道:
「她暫時不會死,你可以放心。」
「能死在您的手上,是她的福氣。」
「我有個朋友和你很像,他叫安不起,是個律師。」
「那是我的榮幸,說明我是個會碰貴人的命。」
「我那朋友現在在亡命天涯。」
「…………」侯亮亮。
「行了,你收拾吧,我去外面抽根煙。」
「您隨意。」
周澤走到侯亮亮身邊,側著臉,看著他,道:
「你現在不必緊張,我雖然對你們鼓搗的那些事兒覺得有些噁心,但也沒有那種真正的深仇大恨;
而且,
不出意外的話,
你們那個爺爺,和我這兒還有點兒關係,至少,也算是有淵源吧。」
侯亮亮有些意外,但可以明顯地看出他長舒一口氣,訕訕道:
「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