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7節
白衣男子翻了個白眼,無奈地看著傻猴兒。
「你再撐一會兒啊,撐不住了要被砸成爛泥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先出去你再成爛泥。」
巨猿用力地點頭。
白衣男子轉身,
向裡走去。
老頭兒發現對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老頭兒當即嚇得跪伏了下來。
失去已久地面對上位者敬畏的本能,再度從血脈中復甦。
白衣男子搖搖頭,沒搭理老頭兒,逕直走上了神台,走到那座無頭雕塑的下方,
用一種帶著明顯輕蔑和漫不經心地語氣手指著這座雕塑,
道:
「呵,這就是仙麼?」
老頭兒跪在地上,繼續瑟瑟發抖,絲毫沒有上前去呵斥對方安敢如此大不敬的想法。
他也清楚,其他的幾條剩下的小雜魚,估計比自己更不堪吧。
白衣男子打了個呵欠,
伸手在旁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
手指在上面指了指,
原本的石頭瞬間被雕刻成了白衣男子的面容模樣。
白衣男子仔細把玩著自己的腦袋石雕,
確定滿意後,
直接飛身而起,
將自己的腦部石雕放在了雕塑上,
自此,
雕塑又有了頭。
白衣男子從衣服兜裡取出了一壺酒,
喝了一口,
轉身,
對著還在那裡艱難地扛著天門的巨猿帶著些許得意地喊道:
「哈…………這才是仙嘛。」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怎麼是他!
其實,地獄的風和陽間的風,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無非是景物的不同導致了風給人的感覺上,被牽連地顛覆了觀感。
就像是站在洱海邊吹著風和站在撒哈拉吹著風一樣。
而此時,
在地獄數千年來最為神聖也是最為至高的地方——泰山,
一頭體積無比龐大的巨物,正在瘋狂地傾灑著自己的鮮血。
使得這片區域的風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陽間曾有智者,為了應付上面的環保檢查,將光禿禿地荒山上塗抹上了綠油漆;
而此時,
諦聽的鮮血,
宛若一座無比龐大的紅色顏料罐,
將整座泰山以及其周邊的這塊區域,徹底地用紅色去浸染。
懸崖壁面上,溪流上,植被上,
彷彿在蒼茫之間,
似乎就只剩下了一種紅。
諦聽身上坐著的少年臉上掛著無比傷心焦急的神情,
內心裡則是無比的激動,
灑吧,
灑吧,
再多灑點,
快灑點,
有諦聽之血澆灌,
以後自己的莊園,注定將成為整個地獄最為肥沃的土地!
少年的腦海中,彷彿已經浮現出了自己成為地獄第一農場主時的巨大滿足。
這個世界上,確實是有這種人的,他們的追求,背離大眾的節奏,只是孤獨執著地追求著屬於自己內心的安寧。
在這一點上,
少年其實和菩薩很像。
大長秋口嫌體正直地出現在了山腳位置,小九站在他身邊,替他撐著傘。
在他們二人身後,
還有七個常侍並列而立,
無論是以前的十常侍還是現在的九常侍,變化的是數字,但不變的是那種一家人不管幹啥都要整整齊齊的堅持。
原本,大長秋是不打算趟這趟渾水的。
他是見過菩薩這種人一天內被人打了三拳後到底是以何種姿態去唾面自乾的,老實說,這事兒擱在他身上的話,他根本就忍不了。
就算忍了,也是形勢逼人,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的模樣,忍辱負重,期待報復和反殺。
人啊,以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身上出了個傷口,吐口唾沫上去揉搓揉搓也就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但隨著地位和實力的上升,原本那些以前覺得沒有意義的東西就莫名其妙地開始變得越來越重要,甚至重要到了不可侵犯的地步。
所以,這才是大長秋之前最敬佩,同時也是最畏懼菩薩的地方。
這種人,帶著一種深深地執念,並沒有被所謂的權柄和地位所腐蝕,所以,這種人一旦真的精神上出了問題,走火入魔什麼的,那將是最可怕的。
以往約束著他的執念,他的信仰,他的追求,在此時都將被忽略掉,
宛若一頭被禁錮的凶獸,剎那間解開了其身上的所有鐐銬。
嘖嘖,
大長秋下意識地砸吧砸吧了嘴,
腦袋特意地往雨傘外頭探了探,
舌尖等了會兒,還是等到了血珠子滴落上去,慢慢地品味了一下,帶著點腥味和辣味。
「都幫我收一點兒,回去我找個什麼東西泡酒喝,去了這個腥味。」
「喏!」
身後的七名常侍們各自拿出了儲物法器,開始收攏起這漫天的血水,忙得不亦樂乎。
小九有些疑惑地看著大長秋,
道:
「哥,我們不上去麼?」
「再等等,再等等。」
大長秋伸了個懶腰,
「蒼蠅不叮無縫蛋,得先讓這縫兒自己再裂開一點兒。」
小九微微皺眉,總覺得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讓人舒服。
「啪!」
大長秋一巴掌拍在了小九的後腦位置,
罵道:
「我都能開得起自己的玩笑,你在這裡給我拿捏個什麼架子?」
小九有些委屈。
「再哭喪著這張臉,信不信我就派你上去,給我們自己湊個八八大順。」
「…………」小九。
…………
此時此刻,諦聽並不清楚九常侍們正站在山腳下一邊看著風景一邊收集著自己的血打算回去釀酒;
就算是知道,這會兒也顧不得這個了。
它更擔心的,是菩薩。
佛和魔,很多時候都只是一念之間,佛門之中,修佛到極致最後一不小心入魔的,不在少數。
而且,往往是那種越高的佛,才越是容易入魔;
這往往意味著先前的積累功德全都付諸東流,萬丈基業一朝崩塌。
菩薩的身影一會兒出現在供桌上,一會兒出現在蒲團上,一會兒出現在門口,一會兒出現在裡屋;
每個菩薩都在念著佛經,都在許著大宏願,都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