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節

  畫中,
  在池子中浮浮沉沉的人,
  是周澤,
  是上輩子還是醫生的周澤!

第三章 開什麼玩笑
  「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安律師忍不住問道。
  畫裡躺在池子裡的人,真的就是上一世的老闆模樣,而且年紀也對的上,差不多就是老闆剛出車禍時的那個年紀。
  最開始和周澤接觸時,安律師其實私下裡調查過周澤的,當然了,這也不算是什麼秘密,老闆也沒保守過這個秘密。
  畢竟上輩子的自己是個醫生,又不是QJ犯,沒啥不好意思說的。
  但那個半成品傀儡怎麼就能和老闆上輩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庚辰對著安律師翻了個白眼,
  道: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在這個環境,在這個場合下,
  他敢開玩笑,
  就真的得做好開玩笑後直接歸西的準備。
  「但不是說在巧克力裡面麼,你怎麼可能把人的臉看得這麼清楚的?」
  安律師還是覺得不可信,或者說,這真的太扯了。
  「就是這麼的清楚!」
  庚辰瞪著眼,示意他是用自己的這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也畫得明明白白。
  「我去的時候怎麼沒了?」安律師問道。
  「可能是因為我進來的原因,打破了裡面的平衡,你進去時,已經化掉了。」
  「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夏天冰棍化掉不是很正常麼?」
  「我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嘛,老子為了救你特地跑徐州去的,還哼哧哼哧地把你扛回來,你…………」
  「我謝謝你。」
  庚辰放下了手中的筆,
  轉而看著周澤,
  很認真地道:
  「我一開始也以為只是長得像而已,畢竟,我對老闆你上輩子的模樣,也只是通過老安給我看的照片裡見過一次罷了。
  但有些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可能是巧合,可能是撞臉,可能是各種各樣的意外因素湊成的。
  但既然發生在老闆您身上,那就肯定有他的必然。」
  「你繼續休息吧,我下午就動身去那邊看看。」
  周澤把畫紙捲起,收了起來,逕直走出了病房,顯得,很是平靜。
  安律師瞪了一眼庚辰,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庚辰繼續躺在病床上,似乎剛剛的說話和動作耗費了他太多的元氣,導致現在有些萎靡不振。
  實際上,他本就是被安律師強行「叫醒」的。
  「呵…………」
  乾笑了一聲,
  庚辰緩緩地閉上眼。
  ………………
  「老闆,老闆,這貨肯定沒說實話,至少還有所保留,你讓我再去問一趟,這傢伙就是皮癢。
  媽的,以前只覺得這貨正直,但現在怎麼覺得有點不識好人心呢?」
  「咱也沒少坑他。」
  周澤倒是看得很開。
  擱在以前,庚辰在書屋裡就是個背鍋的,也是那時候鍋比較多,他趕上了好時候。
  「以前不是沒什麼關係麼,路見不平坑一手,人之常情嘛不是。」
  安律師可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的很多行為處事,真的和「善」沒什麼關係,也就是跟著周澤後,因為周澤本人的「道德癖好」,迫使安律師強行改變了一下。
  「我能感覺,他不願意說,可能有他的原因,況且,他已經說得夠多的了。」
  「那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啊,電視劇電影裡不都這樣麼,探險前,先給你埋個坑,然後去了後肯定出事兒。」
  「行了,我心裡有數。」
  周澤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手中捏著的畫紙緩緩攤開。
  不得不說,庚辰的繪畫功力確實是真的強。
  不過,對畫中池子裡的這個人,周澤本人其實都有些陌生了。
  這輩子剛開始時,每次照鏡子看著「徐樂」的這張臉,還是會覺得很不習慣的。
  那種一覺醒來,一邊刷牙一邊抬頭看向鏡子的感覺,
  堪稱每天早起固定的一場恐怖片。
  後來,
  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畢竟,
  徐樂這貨別的地方不咋的,但長得,確實不賴。
  這個世界上,純粹吃軟飯的男的畢竟還是少數,不是大家都有骨氣,而是長得好看的畢竟也是少數。
  反而好笑的是,
  這個時候,
  再回頭看一眼自己上輩子的模樣,
  反而不習慣了。
  有點類似清初時的一道剃髮令,無數人為此反抗,等到民國要剪辮子時,又是一大堆人拚命護著不願意剪。
  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是虛的,唯有習慣倆字,才是最恐怖的。
  「老闆,我們是午飯後走是麼?」
  安律師特意問了一下。
  周澤點了點頭。
  「好勒,那我上去先冥想會兒。」
  說完,
  安律師就上樓了。
  不過,
  進了房間後,他沒在床上盤膝坐下,而是打開了房間窗戶跳了下去。
  繞了半圈,從西側又走到了藥店門口進去了。
  推開病房門,
  安律師再度走了進來,
  這一次,
  他的面色沉靜如水。
  庚辰閉著眼,像是已經睡著了。
  但這是「糊弄鬼」呢,
  你能睡著麼你?
  安律師走到庚辰床邊,居高臨下,就這樣看著他。
  終於,
  庚辰緩緩地睜開眼,
  二人目光對視。
  安律師沒說話,
  先開口的,是庚辰:
  「有些話,我不能說,也不方便說。」
  「呵呵。」
  庚辰看著安律師,
  「老闆不都沒再繼續問麼。」
  安律師點了根煙,繼續默不作聲。
  「這方面,你安不起可比我有經驗的,人家的家事,我一個做手下的,有開口的資格和餘地麼?」
《深夜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