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面容姣好宛若好女的式神笑盈盈地抱住綱吉的手臂,用像是撒嬌一樣的語氣說:「綱吉大人,鴉天狗剛剛好像受傷了呢?」
「什麼?!」在今天所有參戰的式神之中,綱吉最不放心的就是鴉天狗了。畢竟鴉天狗曾經是山下森的式神,看到曾經的主人落難綱吉總擔心他會在戰鬥心神不寧,進而受傷。
「是呢,」般若轉過身,在綱吉沒有注意到的角度,用嘲弄的目光看著趴在地上的山下森,「綱吉大人如果不去看看他的話,鴉天狗大概會很傷心的。」
「可是」綱吉看了一眼被黑手黨人圍住的山下森,「山下森他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關係的,」般若熱情得簡直不像平時的他,「不過只是一個很快就要接受懲罰的人類而已。這樣吧,綱吉大人去看望鴉天狗的傷勢,我呢,去聽聽山下森究竟有什麼話要說,怎麼樣?」
出於自己敏銳的直覺,綱吉能夠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般若說的這麼簡單,可是他只是遲疑了一瞬間,般若就不高興地問:「綱吉大人不相信我嗎?」
澤田綱吉歎了一口氣,只好答應了般若的提議,轉身去看望剛剛從戰鬥中脫身的鴉天狗。
在綱吉離開之後,般若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臉上的表情驟然變得冷漠而輕蔑。
「您永遠不見山下森,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聽到般若的這句話,本來正要跟上綱吉的腳步,和他一起離去的山本武動作猛然一頓。他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般若。
而般若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滿不在乎地露出了一個敷衍的假笑。般若知道這個人已經看明白了自己剛才那番撒嬌的用意,但是般若不在乎。
山本武在般若心裡,不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類而已。他會因此對自己有怎樣的看法,般若根本不在乎。
再說了從剛才這人的舉動來看,大概這人也和自己一樣,根本不希望綱吉大人去見那該死的山下森吧。
般若慢吞吞地走到山下森面前蹲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希望綱吉大人再來看看你,再對你說幾句話,」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瞭解山下森的想法了,般若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但是你不配。」
般若是從妒火和恨意中重生的妖怪,如果論起『記仇』二字,般若自居第二,整個神社都沒有別人敢自居第一。
般若至今還記得山下森曾經在其他陰陽師面前詆毀綱吉的場景。那時候澤田綱吉阻攔了要衝過去對山下森動手的般若,所以般若只能回嗆山下森幾句。
不過現在他終於可以動手了。
般若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拍了拍山下森的臉,「你想讓綱吉大人成為你的實驗品?成為你的式神?你算是什麼東西?你也配?」
在剛才的戰鬥之中,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山下森曾經對人類、對他原有的式神們做過什麼。
般若並不是沒見過血腥場面的小白蓮,有些事情,他做的比誰都多。但即便是他,在看到山下森手下的殘忍實驗之後,都忍不住感到一陣噁心和寒意。
只要一想到山下森曾經做過的那些實驗,差點發生在澤田綱吉身上,般若壓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在起身之前,般若壓低聲音,在山下森耳邊報復般地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放心,他永遠不會再見你了。這對你會是最殘忍的懲罰,對吧?」
般若能夠清楚地聽到,在自己轉身之後,身後的山下森爆發出一陣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古怪聲音。
但那又如何呢?「活該。」
而在另一邊「受傷?」鴉天狗揭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青澀稚嫩的少年臉,「我嗎?」
他驚訝茫然地看著綱吉,「我沒有」
鴉天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趕回來的般若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條件反射般的收回了自己口中的話,硬生生地轉變了語氣「是!」
鴉天狗摀住自己被衣物包裹的手臂,假裝痛苦地對綱吉繼續說:「綱吉大人!我受傷了!」
旁觀完全程的山本武心情複雜地看著一臉滿意笑容的般若,不知道為什麼,山本武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什麼秘不可宣的真理
在澤田綱吉身邊,似乎只有最心機的那個人,才會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澤田綱吉執意想要查看鴉天狗的傷口,可是身上半點傷痕都沒有的鴉天狗怎麼敢說實話鴉天狗不安地拍打著自己的翅膀,想要向指示自己說謊的般若求救,可是等到他抬起頭之後,才發現般若竟然早就悄悄離開了
幕後主使離開,鴉天狗便更加緊張,「綱吉大人,我我我--」在他考慮要不要說實話的時候,有人打斷了他的話。
「綱吉君。」
在食夢貘的作用之下,唯一一個還清醒著的實驗品,慢慢悠悠地晃了過來。趁著綱吉的注意力被白蘭吸引過去,鴉天狗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飛走了。
白蘭站在綱吉面前,笑瞇瞇地從不知道哪個口袋中摸出一顆棉花糖,塞到綱吉嘴裡,「我要走了。」
「啊對,彭我們會安排好你們的去處,保證你們的安全。」綱吉愣愣地將棉花糖吞下去,一臉茫然地看著白蘭。
看到綱吉的表情,白蘭興致頗好地揉了揉他的頭髮,「綱吉君可真的很有趣。」白蘭知曉面前人的危險與強大,但是他卻毫不在意。他只覺得有趣。
為什麼澤田綱吉,總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人呢?
「這麼快就要離開綱吉君,還真是不捨得呢。不過沒關係,」白蘭俯低身子,用一個能夠聞到綱吉身上棉花糖味的親暱距離說,「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在白蘭轉身跟上彭格列人員之後,綱吉表情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嘀咕:總感覺這個人剛剛的話好熟悉六道骸是不是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來著
察覺到綱吉表情中的不對勁,坐在他肩上的reborn問:「怎麼了?」
「他」綱吉看著越走越遠的白蘭,「我感覺他的靈魂不太對勁。像是很多個靈魂重疊在一起,但又像是同一個人的靈魂」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白蘭是新來的實驗品,還沒有經過實驗,綱吉真的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被實驗的副作用影響了。——實際上綱吉的直覺很準,白蘭的靈魂的確在此時就已經出了『問題』。
白蘭覺醒了。比起其他任何一個平行世界來說,眼前白蘭的覺醒,近乎突兀和倉促,但有時候時機真的就這麼重要。如果白蘭沒有被費拉裡家族綁來,如果來救他的人不是澤田綱吉根本不會有此時的陰差陽錯。
「說起來」綱吉遲疑地開口,「我有對他說過自己的名字嗎?」
「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派彭格列的人去監視他。反正他作為實驗品,還需要接受彭格列的安排。」
reborn的話音剛落,彭格列日本分部的人員就走了過來,他對綱吉和reborn行了一禮之後說:「我們在基地的角落發現了兩個人,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實驗人員,但也不像是實驗品。」
「啊,」reborn看著仍在昏迷之中的柯南和服部,漫不經心地回答,「是我打暈的。」
「什麼?」綱吉驚訝地看向reborn,「你打暈的?」
「是啊。他們在你之前就來了,想要潛入實驗基地。『不能讓普通人太多地接觸裡世界』這可是你告訴我的,親愛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