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葫蘆娃在秦山武校磨煉,十天半月回不來一次家裡,胡大嫂家很是冷清。
巷子裡的房子都是攏院而建,一門兩戶,每家一個正房、一個廂房或是倉庫。
胡大嫂的院子早年被亡夫一起買下了,兩棟相對的正房加上廂房,比林愁在巷子裡的小飯館可奢侈多了。
胡大嫂和胡大哥在之前一直是做醬油售賣的,院牆下一排排立著半人高的醬缸,有股發酵的味道飄出來。
「林子,別嫌棄,坐著!」胡大嫂把林愁安排坐下,就去廚房忙乎開了,不一會功夫,愣是做出了四道小菜。
清炒豆渣,過油酥肉,涼拌野菜,還有一盤清蒸的火腿薄片。
「大嫂,這是幹什麼,太奢侈了!」
野菜城區裡就能採到,豆渣是磨豆腐的邊角料,而鮮肉和火腿就不一樣了,對巷子裡的居民來說,這兩道菜,差不多要辛苦賣上半個月的力氣。
胡大嫂換了身淡白色的裙裝,眼睛怔怔的看著林愁,「林子,葫蘆娃,葫蘆娃他...可能要覺醒了!!」
說完這句話,胡大嫂眼淚辟里啪啦的落下來,渾身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趴在石桌上痛哭起來。
「這...大嫂,這是好事兒啊!你這哭什麼呢?」林愁手足無措的說。
「對,是好事兒,好事啊,葫蘆娃說,他就是和二虎一起吃了你送來的鹽焗雞之後,就能感應到一些...血管裡的異常,他的導師說那是血脈之力,葫蘆娃可能很快就要成為覺醒者了,大嫂給你跪下了,謝謝你,謝謝你,林子。」
這頓飯也是一點兒沒有吃好,哭了一路安慰了一路。
林愁心裡直翻嘀咕,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荒野上那幫一階的傢伙見天兒吃鹽焗雞,連晉級的都沒有幾個,別說升階了,咋到這倆小屁孩身上一吃一個準兒?
回到自己家後,林愁還有事要辦,他要取一樣東西。
老火老灶,灶膛雖然早已清冷,那股特殊的煙味卻不會散去。
林愁用力敲碎灶膛下厚達半掌的活磚,從底下的空洞裡摸出一個犬牙參差一尺大小的扁平石頭。
這玩意,林愁家祖輩傳下來,一直用活火養著,連大災變之時都未曾斷絕。
「還在。」
欣慰的點點頭,把石頭塞進背包裡裝好。
背包還是在盆栽那裡訛來的,很結實,裝了林愁覺得會用到的原材料:一壇三彩蛇酒,大半壇五彩蛇王酒,魔鬼椒粉末,花椒胡椒等等。
雖然明知薛扒皮不會堂堂正正的和他來一場真正的廚師對決,但是,有備無患嘛。
恩,這麼想有點惡意滿滿。
...
勾股巷子兩街之隔外——下城區,甜水巷。
王家門前一字排開四輛黑色的箱貨,每輛車上都掛著發生委公務用車的車牌。
十幾個裝卸工人忙忙碌碌的把各種家用物件往車上搬,兩個穿著制服的發生委工作人員笑容滿面的和王山宏的老婆說著話。
「恭喜恭喜啊,王夫人,那面其實什麼都是準備好的,這些東西...」
王山宏的妻子,夏二丫,紅光滿面,說話聲音高得恨不得整條巷子都能聽到她的尖銳嗓門,「那怎麼成,咱可是正經過日子人家,這些傢俱好好的,還能扔了不成?」
「那是,那是,夫人真是勤儉持家...」
正說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兩手捧著一個布包,吃力的往車上送。
「哎呀!姐!這什麼東西啊!這麼舊!不要了不要了!扔掉!」夏二丫劈手奪下老人手裡的東西,就要往垃圾堆裡扔。
「扔不得!這是徽子的舊衣服!」老太太心疼的說。
夏二丫眉毛一挑,「我說不要了就不要了!!」
老人吶吶不語,欲言又止。
兩個發生委職員問,「王夫人...這位是...」
夏二丫不耐煩的說,「奧,這是我姐。」
工作人員一愣,「您是夏終徽先生的母親,夏臻同志?」
老太太點頭,「是,我是。」
兩個工作人員趕緊扶著老人,「您好,您好,我是發生委的小張,這種雜事讓我們來做就好!」
「不礙事,不礙事,你們忙你們的!」
夏二丫掀著眉頭說「姐!忙什麼呀,他們就是專門給咱家搬家的!你別跟著搗亂了!」
兩個工作人員臉黑了,我們是來搬家的不假,這語氣怎麼好像跟你家下人似的?!
門外,甜水巷的鄰居來看熱鬧的不少。
王家這麼大陣勢,能不來瞧瞧嗎?
「嘖嘖,真沒想到,王山宏窩囊了一輩子,還能搬到上城區去。」
「切,他能有什麼出息,還不是夏臻的兒子成了變異者了,王家跟著沾光。」
「她也不臊的慌,還有臉嚷嚷,夏家娘仨讓他們欺負一輩子,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