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節
於是乎,毫不知情飢餓值滿點的吳恪在相繼吃下了野鴨蛋炒野韭菜(帶著水嫩嫩的細根)、烤鴨腰水芹菜火腿小串之後,讀條終於閃了紅燈,徹底爆表。
林愁手裡端著個小白瓷盤風中凌亂,盤子裡還剩一串烤鴨腰——這玩意其實一般指腎臟來著。
「啥情況?」
林老闆滿臉震驚的看著金大洲熟練的扛著吳恪衝上車,一溜煙奔著基地市去了。
剛才那位敢為世界先曾經吃過吳恪用燒杯試管坩堝等工具親手料理的午餐的保鏢金大洲臉上的各種匪夷所思的笑容做成表情包都毫無壓力,笑得老開心了。
看他的口型明明就是「呵呵你也有今天啊~」但面對眾人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細語柔聲的「千萬不要放棄治療!」
也不知道這位金大洲到底是咋做到的,喪(gan)心(de)病(piao)狂(liang)。
金大洲同志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他認識某個隱藏在巷子裡專治疑難雜症的老中醫,這老中醫別看無證經營,那可老厲害了,厲害到都不用往電線桿子公共廁所上貼廣告門檻子一天都得換仨的那種——順便一說,這位老人家住的地兒隔壁就是下城區某著名花柳巷。
總之業務範圍賊拉對口,特別的專業。
拯救吳恪於水火之中那絕對是反掌觀紋般簡單,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在特定的部位扎兩針、再開個小口兒放點血出來就齊活了,以前他見多了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小藥丸吃到飽的進化者來著。
嗯,話裡話外的意思,可能這位金同志也是不靠譜老中醫的VIP客戶,尊享綠色通道。
林愁表示費解: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菜,質量和人品雙重保證,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吃到食物中毒的啊——白素人除外。
黃大山說,
「那啥,跟你沒啥關係啊,這小子昨天晚上自個兒瞎吃東西,嘿~」
山爺拿起簽子張嘴一擼,
「emmmm,好吃,水芹菜建議換香菜,不夠味兒啊......話說你這也忒小氣,一串上面才倆球兒。」
「我才抄到兩窩野鴨,一共就四個腎!」
這只失去了腰子的鴨爸爸泉下有知,怕不是要從豬籠草根底下掀開棺材板子把黃大山也一起拖走作伴。
「哦~」黃大山向涼亭裡巴望了一眼,羨慕道,「其實我覺得那盤炒韭菜更好吃...」
金黃表面帶點微焦痕跡的野鴨蛋掩映在翠綠的顏色裡,宛如草叢中的金子閃著非同一般的光,野蔥野韭潔白的根芽盈盈一握纖細動人,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刺激的香氣。
只可惜,這盤菜被青雨大姐沒收了。
林愁笑著搖頭,
「其實偶爾吃一吃還好,有野蔥野韭菜擋味野鴨蛋不見得會多腥,吃多了就不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愁說完這句話之後,從黃大山臉上看到了某種可疑的、似乎完全可以被形容為「慾求不滿」的情緒,
「腥無所謂,但是它補啊~」
林愁一臉懵逼,二臉懵逼,幾何懵逼。
這太讓人懷疑了...
最近山爺好像對腎啊、大腰子啊、XX鞭啊之類的話題格外有興趣的樣子!
難道在山爺身上真的有什麼不太妙的難言之隱?
比紅眼山爺隔三差五跑出來找酒喝還要悲劇的情況?
不應該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黃大山「咻咻」吹著莫名其妙的口哨飛快溜走,背影倉惶。
林愁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能達到治腎虧不含糖標準的藥材和普普通通的菜餚其實他知道的不少,關鍵是怎樣不露聲色的給山爺補一補。
燕回山上人多眼雜嘴更雜,沒準就有什麼人能認出藥材和做菜的原料。
呵呵,那之後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夜深人靜偷偷給山爺開小灶的話——放屁,這種18X的畫面你也敢想?
可憐的山親王,人生的路還有很長,即使陽X早X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東西還在啊,那就待我林某想個萬全之策出來再給你治療~
眼看著就到了營業時間,折回廚房把裝著剛剛做好的野韭菜花醬的罈子放到屋簷下,半掩在泥土裡。
這叫接地氣...
咳,準確的說是融合地脈之氣才能醞釀出一罈子天地之精華。
現在並不是野韭菜花大規模盛開的季節,數量不多還很辛辣,用透氣性好一點的沙陶壇鼓搗點潮氣多發酵個幾天才好。
韭花醬很配大鍋羊肉——林愁連佐料都準備好了,希望獸欄裡的戈壁羊努努力多產幾隻羊羔,不然真不一定能夠吃。
在準備早飯的過程中,每次林愁一抬頭,都能看見外邊房簷上用豐字形竹篦掛起的黃唇魚鰾,頓時滿滿都是幸福。
隨著時間推移,這枚處理好的魚鰾會慢慢乾燥變成枯槁的灰白色,但最後終究會轉變為通透耀眼的金黃。
十斤魚一兩膠,好的花膠之昂貴超乎想像。
即使只有手指肚大小的花膠價格也需要以克來計算,大災變前這種花膠大約是3~5塊錢每克,隨著重量和大小的增加,其價格會以比房價還要恐怖的姿態瘋狂上漲,幾乎沒有貶值的時候。
林愁嘴角帶笑——這是一個令廚師瘋狂的時代啊。